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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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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之中,謝從安對著散落一地的石塊,腦袋裡嗡嗡作響。

她試著往高處的洞口爬,卻因洞壁潮溼不好攀附落腳,把自己摔得夠嗆。

這些以前都不算什麼,可惜經歷了獄中那次,如今徹底成了個無用之人,此刻只能呆呆對著石壁上高懸的洞口,欲哭無淚。

好容易才尋到這一線生機,求生的希望卻仍然渺茫。

又轉念一想,萬一洞裡有什麼毒蟲毒蛇,也不一定就比現在好上幾分。

謝從安垂頭喪腦的決定放棄,手腳並用的爬上了一旁的石筍敦座,痴痴望著深潭那處發起呆來。

大抵是這幾日被迫操勞,一時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待被外頭轟隆聲吵醒,她警覺洞中漲水之事,結果小心翼翼的轉了一週,發現潭中水位不漲反退。

這又是什麼操作……

之前在外頭彷彿聽說過冷泉乾涸?難道這裡頭也有人手腳……

溶洞之中又黑又冷,肚子也已經叫個不停,這份悽慘讓她重新陷入了是否應該原路返回的掙扎,昏頭昏腦中忽然記起上次身陷雪山困境,還是王曦過來尋的人,難過之餘又添傷心。

此番同行的只有韓玉身無要職,可惜自己都不知身陷何處。還是求宜哥哥和鳳清哥哥能顧得自己,趁早發現他們兩個都不見了吧。

石壁之外,煙火未停。

李璟已帶著兵士將這裡圍了起來。

巖壁前頭明光大盛,夜風拂過,上頭攀爬的草葉在火束光影下彷彿在瑟瑟發抖。

謝珩估量了島上的山石之勢,又到石壁巖縫前側耳聽了一回,發覺裡面的確有些奇怪聲響,卻似與煙花的爆炸聲響相應,難言吉凶,一時間不由得更添憂慮。

四周的兵士各個面色肅穆,如臨大敵,,只有那孩子還是一臉的木然,任人往身上套繫繩索,毫無反應。

“他若進去了,遇到危險也說不清楚,又當如何?”

“腰裡繫了鈴鐺。遇到了事情緊搖幾聲,自然會有人拖他出來。”

謝珩瞥了眼那狹窄的岩石縫隙。

這樣拖出來……

所以才更要身量瘦弱的少女稚童進去……

重鎖著的眉頭微散些許,他腳下跟著往後退了幾步。

彷彿瞧出了那未出口的質疑,李璟在旁抱臂哼了一聲,道:“若真是關切那位小姐,謝給事不如帶著你的人往山上去尋一尋。這荒山自生,無人攀爬,或有可逃生的去處也說不準。”

“還是李隊長思慮周全,如此甚好。”

謝珩順勢而為,挽了袖子,領著跟來的侍衛便往上山去了。

結果才行出幾步便發覺被人遠遠跟在了後頭,他淡淡一笑,暗示侍衛只作不知。

黑小子的身形比著謝從安還要再瘦弱一些。人亦是膽大,未被什麼風聲鬼語唬到,進入石壁的裂縫後,三兩下就竄到了溶洞中,一進去就憑著火光發現了趴在岩石上的謝從安,只是被她圓瞪著一雙大眼的模樣嚇的退後了幾步。

此時看清了來人是誰,謝從安也默默鬆了口氣,起身從岩石上跳了下來,“這一路叮叮噹噹的,我還以為是隻小狗。原來是你。”

她趁其不備搶了鈴鐺在手,拎起來晃了幾晃,逗趣道:“小狗狗。”

謝從安正笑著,發現這小孩拽著自己使勁兒的往回拖,忙的反手將人扯住。“你幹什麼,要拉我去去哪裡?”

話一出口又瞬間冷了臉,“你放手,我不去。”

她說著著急擺手,又晃起一串又急又脆的鈴音。黑小子一把將鈴鐺搶回,衝著她掐著腰也瞪圓了眼。

謝從安摩挲著被他一下抓的生疼的手背,口中嗔怪道:“你急什麼?我們不回去!”說著又扯他往發現的石洞那邊走,邊走邊指著高出道:“你去幫我瞧瞧,那上頭可是能出去的?”

山洞裡黑黢黢的,看什麼也不利索,難得對方被她一路拖著也未曾反抗。待到了石壁前頭,黑小子認真瞧了幾眼,利索將鈴鐺一揣,撿起地上散落的石塊就堆疊起來。

見他如此省事,謝從安反倒生出些羞愧。她跟屁蟲一樣的跟在黑小子身後解釋道:“不是我不讓你回去,實在是想讓我死的人太多了些,我冒不起這個險。而且,如果我死了,你必然也會被一起滅口的,咱們倆現在就是一對繩上的螞蚱,必須得想辦法自救才行。”

黑小子聽了這話,一手扶著石堆,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從安堆上笑臉去戳他手臂,對方抬手擋開,寬闊的袖口下露出幾塊駭人的青紫。

謝從安看得一愣,跟著嘆了口氣:“回去之後跟我回侯府吧,這樣就不會再被人欺負了。”

那小子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獨自舉起火把往石壁上的洞口照了照,轉頭四處看,又將火把遞去她面前。

謝從安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取出身上的荷包用力扯破,取了裡頭的藥粉,將他露在外頭的面板都抹了一通。

難得這小子配合,靜靜站著,任由著她上下其手。

謝從安把破了的荷包也塞進他懷裡,又隔著衣裳拍了幾下,衝他一笑道:“待會兒裡頭或許有蛇蟲什麼的,這些藥粉也能護著你。”說完才將火把接了過去。

黑小子看她一眼,回身蹬上石堆,三兩下便攀上了巖壁,像只猴子一般利索。中間滑了一腳,嚇得謝從安一聲驚叫,回聲引起泉流猛的增大,隨即又引來一片竊竊鬼語,彷彿在身後看不到的黑暗裡,有許多的鬼魅正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雖然明白其中的科學道理,此時此刻身臨其境還是害怕的緊。

謝從安強忍著不去胡思亂想,一回神發現面前石壁上的人影已經不見了。她傻傻愣著,直到聽見一串熟悉的鈴音,隨聲望去,發現黑小子已經鑽進了洞口,正探頭出來望著這邊。

那雙眸子被石頭縫中豎著的火把映得鋥亮,將她嚇得一個激靈,差點跌坐在地上。

“幹什麼啊!”

謝從安忍不住抱怨,又忙壓低了聲音。

她忍不住回頭照了照身後,待再看向石壁時,只見黑小子正朝自己伸著手,等明白過來是要火把,忙又爬上石堆,朝他艱難地遞了過去。

距離太遠,火把掉了數次,差點熄滅。謝從安重複撿起再向上遞,終於在飆出髒話之前險險成功。

這一次,她再也顧不得形象,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洞口的火光很快消失了。

等了一陣還不見動靜,謝從安就給自己鼓了鼓勁兒,試著重新往石壁上爬,口中念著“求人不如求己,不如求己。”試圖摒棄那個被遺棄在此的念頭。

黑小子折回來時正瞧見她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揉著屁股,兩隻眼哭的像兔子。

被忽然跳下來的人影嚇到,謝從安只覺得悲憤上湧,將手中的火把一丟,悶頭大哭起來。

她知道不該心急,卻難免因著反覆挫敗心中憋火。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到四周寂靜無聲,忙又抬起頭抹了把臉,見到黑小子就靜靜的坐在身旁時才鬆了口氣。

黑小子仰著臉,對著山壁上的洞口,不知在想什麼。

謝從安站起身跺了跺蹲麻的腳,指著那洞口道:“我上不去。”

黑小子看向石壁前的石堆。

她默默搖了搖頭,眼圈瞬間又紅了。

忽然之間,靈光突現。

若能割下一段啞小子帶進來的繩索,將兩人綁在一處,讓黑小子幫自己上去不就好了。

謝從安拿起砸碎的彩珠想要割斷繩子,忽然發覺外頭竟有人在奪,這下黑小子也來跑來幫她。

兩人仍是不敵,被繩子拖著往外拉去。

謝從安氣急了,嗚哩哇啦的怪叫一通,洞中鼓起陰風陣陣,鬼叫的回聲伴著大股的泉水湧了出去。外頭的人大概是被嚇到,繩子果然鬆了下來,兩人便趁機往回一陣猛奪。

謝從安爭分奪秒的切斷了繩索,黑小子綁著一頭率先進洞,爬上去了就回身拉她。

……

千帆歷盡,不知多少次失敗之後,兩人終於在狹窄的石洞中勝利會師!

謝從安顧不得一身的狼狽和火辣辣疼痛,抱著啞小子想哭又想笑。

“你是我的小救星。”

這一番歡呼笑鬧又引得溶洞中漲水,將兩人掉落的火把和留在石縫中照明的火把都澆滅了。四周瞬間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謝從安下意識去抓身側的人,撲空後還未來得及喊,就被人抓住了手臂。

那隻手瘦如鷹爪,稍微用了力氣,有些發疼,對方示意要她安靜。

謝從安摸索著朝對方拍了拍:“我知道啦。不怕不怕,繼續往上爬吧。”

洞中狹窄,好在兩人身量也瘦小,匍匐在地,爬行起來便十分難受。

一片漆黑之中,除了泥土腥氣和植物的味道,什麼東西都看不見。也不知道他怕不怕。

“你幾歲啦?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來?”謝從安問道。

她想起自己要讓個小孩子來冒險開路,忽然有些過意不去,便換著花樣的胡說八道起來:“我給你唱首歌吧。小兔子,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愛吃蘿蔔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愛。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她對周圍的環境也有了微微的感覺。

前頭的人每過一段就會慢下來等著。

謝從安的心裡滿是慶幸和感激,已經開始在心裡默默盤算著出去之後要如何感謝這個小朋友。

不知又過去了多久,她漸漸有些喘不過氣來,一面繼續艱難的爬著,一面在心頭默默許願:希望此刻是自己今生最窩囊狼狽的時刻,再也不要有什麼獨自落難野外深山的經歷了。

分神的後果就是撞上了前頭。

她捂著額頭緊張道:“可是有危險?”說著伸手去摸,想確認黑小子在哪。不料抓空後忽被前頭飛來兩腳踢在了頭頂。

是人在掙扎!

謝從安一隻手擋臉,一隻手朝前,弓起背一撲。只摸到了衣角。

她心裡一慌,再試著往前抓了幾把,可惜再也沒有觸到東西。

前頭有聲音和動靜傳來,像是被什麼給抓住了。

謝從安心裡一沉,猛的撲過去,不分手裡抓了什麼,只是用力的往回拖,口中不住喊著:“你別怕,別怕。我一定會救你。”

經歷了今日這一番折騰,她早已精疲力竭,雖然心有不甘,最後還是哽咽著說了句“對不起。”

下一秒便被抓住拖了過去。

腦中瞬間想過了萬千種死法。

一瞬之後,謝從安忽然察覺周身有風,風中還有青草的味道。

……應當是出來了。

可她還是不敢睜眼。

……若黑小子還活著呢?

謝從安一骨碌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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