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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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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家姐弟倆終於確認了謝從安不見了的時候,她本人正騎著一匹快馬,飛馳在趕往長安的路上。

今夜不趕路。前面進城,住一宿不礙事。休息不好,回去也是耽誤。

謝從安沒有回答,只是在心裡嗯了一聲,風不停的吹入眼睛裡,感覺溼漉漉的,身下的馬兒四蹄飛揚,跑的飛快。

其實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騎馬,就像當日在忻城的酒館作畫一樣,憑藉著感覺直接動手,甚至不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多大,這馬又能騎上多久,只知道一定要趕回長安。

方才在房中,嬰癸在她的追問下提起了良王府的不對勁,說到長安恐要生變,又提起在一個奇怪的地方見到了圍獵場的那個救了她的啞小子。

她只記得腦袋裡嗡的一聲,沒有像往日一樣去盤問嬰癸如何知道的啞小子,直接起身下樓,趁著黃昏出了城。

連這匹馬都是白蓮花帶出來的。

說來奇怪,這個人好似就一直等在門外,見她出來,問也不問一句,跟著就走,彷彿早已知道了長安城裡的那位主子不對勁。他自從嬰癸出現就一直貼身不離的跟在自己身邊,就好似像在擔心她會惹出什麼麻煩一樣。

也許此去還真是要給他惹麻煩。

謝從安不留痕跡的掃了眼一旁半步之遙緊緊咬著不放的一人一馬,眸中多了絲笑。

此刻的她沒什麼力氣去想這一趟究竟該不該,應不應,只是今日在蓬山那個寒冷陰森的地牢裡,想起了當日的長寧湖心的寒潭溶洞。那一刻的她才意識到:救人,需要很多很多的勇氣。

“啞小子,等著我,一定要活著。”

她嘴唇微動,心裡默默唸著。曾法書突然遠遠瞥來一眼,就好像是莫名聽到了她的心聲。

長安城的夏天是著急趕著來的。明明前有長冬晚春,卻好似一夜之間天就暖了,甚至暖的出奇。

鳳清下職後不緊不慢的路上路上踱著步,時不時的點頭抱拳與跟自己打招呼的人還著禮,瞧上去心情著實的不錯,時不時的哼幾句小曲兒。

雖說有個不知何來的所謂“好名聲”流傳在外,大多數人也都愛背地裡叫他笑面虎,能似今日這般的神采飛揚亦難見到,再加上他身負的職位頭銜,任誰路過不好奇地多看兩眼。他本人卻混不在意,一副老子今日心情好,誰也管不著的模樣,更讓那些平日裡愛琢磨心事的臣子們多了幾道彎彎轉轉。

一出宮門,只見大路正中停著一駕馬車,前頭的小子縮著腦袋,困的點頭。先不說那馬車是如何的寬敞,裝飾的如何奢侈,只看前頭拉車的那匹馬兒一身結實油亮的皮毛,就讓人知道這裡頭坐著的是個尊貴人。

鳳清忍不住咂了咂嘴,跟著便扯動嘴角,直接迎了過去。

縮著打盹的茗煙忽覺額頭一痛,只聽車裡道:“大人,好久不見。如之送您一程如何?”捂著額頭定睛一瞧,當真是等得人來了,連忙跳下車,朝著鳳清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

鳳清哼了一聲,粗魯的掀開車簾,往裡看了一眼,也不去管身前正在彎腰置凳的茗煙,一步就跨了上去,坐下後整了整袍角,拍著屁股底下的軟錦墊子,對著那個如松之盛,落落大方的馬車主人笑道:“這是幹什麼?特意來堵我,還是要跟我炫耀你最近是如何得寵的?”說著伸手去摸了摸他襟前掛著的那串寶石墜子,又瞥了眼他身旁那小桌上的一套精緻的袖珍茶具,口中嘖嘖讚道:“真不錯。”

“大人是誇這車,還是那匹駕車的寶馬?”

鳳清笑笑,“鄭大人怎麼成了婚就改了性子,說話也迂迴起來。”衝著倒茶的鄭和宜動了動手指,“我卻還是那副老樣子。你有事直說,我還趕著回去找兄弟們喝酒。”

鄭和宜聽了,放下茶壺,終於第一次望進他眼中,“聽聞不日就是鳳清大人的生辰……”

“還早著呢。”鳳清一揚手將話打斷,“我們一群武將在一起混著喝酒,不比你們文臣雅緻,到時候就不勞鄭大人大駕了。”說完作勢要走,覺察鄭和宜未動,便又改作挪了挪屁股,抬眼看著他。

自從鄭和宜娶親,兩人之間便再未有過交集,就連婚禮當日,鳳清也找了藉口並未出席。甚至有些小話私下裡傳出來,說他瞧不上這樣的排場,“猶記得那年一場成人禮宴令得舉國側目,當真是時過境遷啊,現如今,呵呵,不比當年,不比當年。”

這位大統領雖然瞧上去總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能短短時日就坐到這樣的位子,他身邊的話可是隨意就能流傳出來的?不過是故意找著讓人說給這位聽罷了。

鄭和宜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會討他厭煩,卻也不得不將今日前來的目的提出。

“如之粗鄙,未能得主人青睞,只是聽聞大人此次宴請之舉別出心裁,有個不情之請,想要一張這宴席邀人的帖子。”

鳳清聽到宴請時忽然搶了桌上的茶,送到嘴邊又直問了回去,“我又不請你,給你帖子幹嘛?”一雙眼卻緊緊盯著他,擺明了就是要看他要如何將這事情講個清楚。

對面卻沉默下來。

等不到自己要的反應,鳳清嗤笑一聲,將那杯茶放了回去,起身下車。

看著被茶水洇溼了的那張名為“錦繡前程”的桌布,鄭和宜忽然諷刺的笑了笑,低頭理了理胸前方才被撩撥的寶石墜子,吩咐道:“回去吧。”

茗煙卻罕見的沒有聽話,直接掀起簾子探進了半個腦袋:“鳳大人就是不肯給麼?不如還是我去別家的府上討吧?”

“沒用的。”鄭和宜神色淡漠,好似方才的事情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他本就將最初送出的幾張都要了回去,如今知道我……”

“可是,小姐,”茗煙磕磕絆絆,說一句看一眼主子臉色,“不知究竟是在哪裡安排的,咱們問遍了全城了也問不到。這樣的東西,做起來破費些也沒什麼,就是裡頭的巧思……我與謝彩打聽了多日,尋來問去也只能聽人說上幾句而已。沒親眼見到那東西,實在不知是個什麼樣子。說來還是小姐她想得跟常人不同,一個大將軍的生辰邀帖,竟然畫上鳳凰,哎……不知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茗煙嘟嘟囔囔叨唸著心裡的好奇,轉回駕起馬車。

座中的鄭和宜還是穩如松柏,沒有任何的反應,若仔細去看,會發現那半垂的眼簾之下似乎有多了一些道不明的情愫。

天才擦黑,茗煙忽然衝著跑入用飯的廳堂,一見座上的三人,連忙剎住腳。

甄如兒瞥了眼對面,有些故意的挑起眉道:“這是急得什麼?”

茗煙瞥她一眼,衝著坐在正中的主子略帶些微試探的語氣回稟:“鳳清大人來啦。”

“知道了。”鄭和宜似乎早已猜到了他要說的話,依舊不緊不慢的用著飯。

甄如兒又看了眼對面仍坐著不動的女子,笑著起身從婢女手裡碰過了取過了擦手用的軟帛,回身時剛巧送到漱罷口的鄭和宜身前,見他拿起擦了手,又忙端了茶水送上。

鄭和宜看她一眼,微微點頭。她便喜不自勝的收手行禮,腳下又自覺得退讓出幾步。

鄭和宜走出幾步,忽然想起什麼。

身後的甄如兒面上忽然多了期盼,才笑起來,卻見他微微側首道:“夫人慢用。”

已經跟著送到了門前的她這才想起回頭去看方才那個無動於衷的女人,只見對方依舊忙著吃飯,只是隨意的嗯了一聲,便忍不住皺了下眉,卻又不敢有太大動靜,只能靜靜地目送鄭和宜往書房走去。

暮色中只有一盞燈籠照亮。夜風鼓起衣袖,泛出些墨色之下的靛,將他的身影描繪的更加出塵。

這個男人自從娶了妻子,似乎真的變了許多。他走去的拱門之後是一片竹子,再往裡便是自己不被允許踏足的地方了。

不過……

甄如兒又回頭看了眼那個忙著吃飯的女人,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也進不去……

鄭和宜才出了拱門,抬頭就見鳳清疾步過來,似是沒料到會撞上他,愣了一下,瞥了眼茗煙,伸手拉了他袖子就拽著往裡走。

茗煙急匆匆的小跑過去,高舉著手裡的燈籠,口中不住喊著:“鳳大人,鳳清大人您慢些。慢著些。”

“鄭和宜,”鳳清面上不顯,口中卻明顯帶了火氣,“你什麼意思。”

鄭和宜等著茗煙關上門才拂了正了被他拽歪的衣袖,輕描淡寫的問了句:“鳳統領有事?”

“你送去我那裡的這玩意是什麼意思。”鳳清不知從哪裡抽出個東西來,直接摔在了地上。聽著一聲脆響,只見是個通體雪白的拂塵,羊脂玉的手柄直接被摔成了兩段。

“大人以為是什麼意思?”

鳳清急了,揪住他領口,怒目而視,半晌才咬牙說出一句:“你是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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