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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分班之後,秦晚還與羌嘉分到一起,意外地,周遲與也分到這個班。這倒是有更多機會向周遲與請教關於素描方面的事。
顧之念選的是物生政,跟路謹時一個班,而同樣選擇物生政的丁妍卻分到了別的班。巧的是,顧之念他們的教室,恰巧就在沈隨的班附近。
分班一週後,顧之念在“四人豬豬群”裡說,那個叫曾玥的女生,跟沈隨在一個班。
曾玥。她學習好,體育好,也漂亮,會許多才藝。
大家都知道的。
同學口中多才多藝的學霸,老師們公認的三好學生,在青林一中,曾玥是“文靜踏實”的代名詞。
文靜,踏實。這兩個詞,在秦晚從小學到初中,是別人曾用來評價她的,可現在沒人知道。
秦晚上高中後,每每聽見別人誇讚曾玥“文靜”“踏實”之類的話,都有種落差感。
“嘉嘉,問你個問題,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文靜啊。”
“那曾玥呢?”
“她也是文靜吧,很多人都這樣說。”
“我覺得我不是文靜的人,”秦晚搖頭,“曾玥那樣才是真正的文靜。”
落差歸落差,但秦晚承認這是事實。
秦晚認為自已有兩面,表面是文靜,內面則是藏起的活躍與叛逆。
曾玥就是,給人的初印象是文靜,深入瞭解之後,骨子裡還是文靜的女生。
她們的“文靜”,終究不一樣的。
優秀的曾玥與同樣是優秀的沈隨分在同一個班級,這是理所當然。
秦晚求而不得。“我羨慕曾玥。”
之後每天,一有閒暇,秦晚都會跟羌嘉泡在圖書室。直到有一天——
秦晚在書架前找書,聽到了曾玥和沈隨的聲音,於是她抬頭透過書間的空隙,看見曾玥坐在沈隨身邊,手上拿著筆和冊子。
“沈隨,這道化學題我不太懂,可以給我講講嗎?”曾玥問。
沈隨看向曾玥手上的冊子,“哪一題?”
“就是這題……”
……
秦晚只有一個念頭:離開!
“免免,”羌嘉走過來輕聲問,“找好書了嗎?”
“找好了,這間圖書室人太多,我們換一間吧。”
“行,那走吧。”
在另一間圖書室找到位置坐下後,秦晚一直在拼命看書,但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她不斷在心裡面說:“秦晚,他那麼厲害,教別人題再正常不過……”
難過什麼呢?
結果就是,內耗了半天,最後獨自嚥下了負面情緒,假裝無事發生。秦晚真想嘲笑自已。
分了班之後,果然還是和他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分班後第一次考試的成績出來了。因此班裡面很熱鬧,個個都在討論成績。
“秦晚,你的總分是多少?”周遲與過來問道。
“我?”秦晚想了想,回答,“678分,你考了多少?”
“那我跟你差不多,就比你高了一分。”
此時,羌嘉叫了秦晚一聲:“免免!我們下去看看吧,樓下的光榮榜已經掛出來了。”
“好。”
沈隨的名字顯眼,因為——
語文,全校第二;數學,全校第一;英語,全校第一;物理,全校第一;化學,全校第一;生物,全校第一。
“沈隨考了709,真可怕——”羌嘉說道,她突然又看到了什麼,“天呢!免免,你語文是全校第一,比沈隨高!!!”
秦晚一看,還真是,她語文136,比他高一分。
羌嘉:“免免,你厲害呀,把最強學霸給超了。”
秦晚:“可我也就這一門比他高一分,其他的……差距很大。”
她考的還不夠。秦晚想離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秦晚悄悄關注了曾玥的成績。曾玥考了684,她也很厲害。
……
過了一會兒,秦晚的目光中忽然添了幾分堅定,她莞爾一笑:“沒關係,我還會更努力的。”
無論如何,她都想拼盡全力,去追上他。
又是一個週末。雨後潮溼,出了太陽。秦晚在家附近的青湖公園偶遇了沈隨。
看見他時,他正坐在草壇邊上,俯身摸著一隻白貓。
陽光,輕風,貓和少年。她怎麼也忘不了。
秦晚走近時,那貓兒動了動,沈隨也抬頭注意到了來人。“是你?”
“好巧,我就來這散散步,沒想到碰到你了,”秦晚又看看貓,“這小貓好可愛,是你養的?”
小貓毛髮純白,臉圓溜溜的,四隻小腿又短又肉,貼在沈隨身邊,很是依賴。
“不是,”沈隨說,“昨天下雨,我經過這裡,它跟我一路,渾身髒兮兮的。我只能先把小傢伙帶回家清洗,今天又送回來,不過現在——”
“現在怎麼了?”
沈隨輕笑一聲:“它賴著我不肯走。”
“它有主人嗎?”
“不清楚,它身上也沒戴什麼牌子。”
這時候,一個大爺停下了腳步:“這貓……”
沈隨:“大爺,這貓是你的?”
“不是我的。這貓啊,在這待了好多天了,”大爺說,“沒人要的流浪貓吧。”
“這樣啊,謝謝大爺。”
“沒事沒事。”
“……”
秦晚問沈隨:“那你要養它嗎?”
“不養,”沈隨拒絕了,隨即又補充了原因,“我不喜歡。”
不喜歡?秦晚對沈隨的說辭有點不相信,因為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不喜歡貓的樣子。
秦晚:“那就,給我?”
“你要?”
“嗯。”
沈隨“……好吧。”
秦晚伸手慢慢撫摸著小貓,它沒有抗拒,反而一臉好奇的看著她。於是秦晚成功把小貓抱了起來。
秦晚差點被萌化:“你看,它好像挺喜歡我的。”
“嗯。”
“我給它起個名吧,就叫……阿歲怎麼樣?”
“阿歲?”沈隨唸了一遍這個名字,笑意在眼角渲染開來,“這麼快就想到了,隨便取的?”
“不是隨便取的,”秦晚解釋,“……歲歲平安。”
說完這話後,秦晚的視線從沈隨身上移開,耳根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微微發紅。
其實,也是按照他名字的斜音想的。
“你覺得這名字怎麼樣?”秦晚試探性發問。
沈隨點頭,“好聽啊。”
秦晚嘴角動了動,心裡的喜悅開始四處跳躍起來。看沈隨的反應,應該還沒發現名字中的奧秘。
沈隨:“噢對了,還有件事。”
秦晚緊張:“什麼?”
沈隨:“語文考的不錯。”
呼∽嚇死了。
“謝謝,”秦晚說,“但你更厲害,成績這麼優異,你的家人會很開心吧。”
“家人,”沈隨的情緒有細微的變化,思慮之後,才再開口,“我平時都一個人住的,所以……”
秦晚生出歉意:“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
沈隨的表情有些無所謂,語氣也沒有起伏:“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一個人住也挺好。”
“……不會孤單嗎?”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個人住,但是秦晚總歸心疼。
“有,但不會很多,因為習慣了,”沈隨頓了頓,然後舒展開笑容,“不過,我還是最喜歡待在學校。”
回家前秦晚又想到一件事,猶豫幾下,終於向他問出口。“沈隨,可以加你微信嗎?”
怕他多想,又連忙加上補充:“就是,學習上不懂的題,可不可以教教我?”
幾秒沉寂後,他說了聲“行。”
沈隨點開手機:“你掃我。”
“好。”
……
“之後有問題找我。”
“嗯,謝謝你,”秦晚抱起了阿歲,對沈隨做道別,“下次見。”
風又輕輕吹來,帶著些許落葉飄下,草壇邊的少年微微一笑:“下次見。”
這一天,無論是偶遇了沈隨,還是收留了阿歲,又或是加到了微信,都是值得她高興很久的事。
她記得,這天走路回家,因為高興,哼了一路的歌。到家後,他又折了些紙星星放入玻璃瓶裡。
其中一顆星星紙上,秦晚寫道:“因為沈隨,我便多了許多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