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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妖被挑了舌頭,已然不能言語,軒轅嬌嬌將其化為人形,“誰指使你的?”
豬妖剛要拿起毛筆書寫,一支長箭從暗處飛來,速度之快。
軒轅嬌嬌和白鷺也只顧得上自己躲避,很明顯那箭是朝豬妖來的。
箭直接爆了豬妖的腦袋,還沒叫喚幾聲,便沒了聲音。
軒轅嬌嬌想也沒想就朝箭飛來的方向衝出去,剎那間沒了身影。
白鷺急得朝屋內去找歐陽浩軒,跑到一半,想起來那婦人還被嚇得站在原地,又折回去請她進屋裡避一避。
“外面來了個看不見的厲害人物,紫霞仙子追出去了,我沒攔住。”
歐陽浩軒一聽,將小雪託付給白鷺,拿著劍便追了出去。
剛追出來,就看到折返的軒轅嬌嬌,他疾步上前,詢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就追出去了,也不等等我。”
軒轅嬌嬌面無表情,神情冷淡,丟下一句,“我尋去的時候,有「混血珠」的氣息,那人的法術不在你我之下。哪怕是我即刻追上去的,連他一絲身影都沒見到。”
“冥界精靈?”歐陽浩軒蹙眉。
軒轅嬌嬌點點頭。
“如果真如白鷺大哥所想,這豬妖背後有靠山,那我們這趟人間還真是不枉此行。”軒轅嬌嬌喃喃。
“管他什麼妖魔鬼怪,只要禍亂人間,無非是再封它一次。”歐陽浩軒收起長劍,同軒轅嬌嬌一道往屋裡走去。
那婦人被嚇得不輕,歐陽小雪和白芷也被吵醒了,風芷拍著婦人的後背安慰著,小雪則在替她整理凌亂的頭髮和衣裳。
婦人仍在瑟瑟發抖,眼神木訥,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襟。
軒轅嬌嬌剛踏進門,她就像受了驚的鳥,一下子叫出了聲。
“啊!!不要!!不要殺我!”
軒轅嬌嬌的腳剛抬起來,被她這一叫,停滯了一會兒,隨即眼神一冷,徑直朝裡走去,拿起茶水自顧自地喝起來。
白鷺連忙解釋道:“這位夫人,剛剛是這位仙子救了你,她可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是啊夫人,您被嚇糊塗啦,剛剛是這位紫霞仙子將你從那妖物口中救下來的。”風芷也解釋著。
“她…她……”,婦人她她她個半天,一句像樣的話都說不全。
“那豬妖不是她殺的,是被暗處的惡人爆頭的。”白鷺繼續道。
“夫人,您叫什麼名字?家住何方?家裡可有親人?”歐陽小雪避開她害怕的話題,軟糯的聲音從夫人身後傳來。
歐陽浩軒遞了杯熱茶給她,她接過茶,順了順氣,才怯生生地道:“我叫芳豔,我家就住在洛陽東嶺鎮,家中有兩位老人,還有我相公,就在前面不遠地兒,落華街上,開了家客棧做生意。”
“我今日原本是同幾個丫鬟回我孃家去的。誰知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這妖物,它…它將我,它將與我同行的幾個僕人都吃了……”
芳豔說到最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道她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什麼。
不過她後面說的話,很快又解釋了她哭的原因。
“我…我就應該聽我相公的話,不該出來的。是我害了她們…是我,是我,她們都是為了救我才落入那妖物口中的。”
“她們才十幾歲的年紀,偏偏讓我拖累了她們,我…我對不起她們。”
“人各有命,這是她們的命數,她們需要經歷的劫,也是你的劫。你的命數好,所以你活下來了。”
軒轅嬌嬌放下茶杯,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芳豔。
一個做夫人的,能將下人的命同等看待,屬實少見。
“她們下輩子一定會投個好胎。”
“你剛剛說你家住在落華街上,我們剛好也在那街上一處客棧住店,今晚就由我們送你回去吧。”軒轅嬌嬌繼續說著。
芳豔還是有些害怕眼前這位“蛇蠍美人”,伸手拉了拉風芷的手。
“芳夫人,不必害怕,紫霞仙子只是性子冷了些,為人還是很善良的。至少善惡分明。不會濫殺無辜。”
風芷拍了拍芳豔的手,給予安慰。
軒轅嬌嬌有種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感覺,不過她早就習慣了,冷著個臉,自顧自地出去了。
歐陽浩軒和歐陽小雪兩人默契地一人一句,“芳夫人,讓人家一家三口好好休息,我們今日已經很打擾了。我們一起送你回去。”
“是吖芳夫人,有我和哥哥在,沒人傷得了你的。”小雪笑嘻嘻地扶上芳豔的胳膊,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芳豔心頭一暖,被她可愛的笑意突襲了一般,“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她這一問,歐陽小雪倒是驚了一會兒,隨後又笑笑,“如果按照你們人間的演算法,我都一千六百多歲啦。可按照我們……我們仙界的說法,我也才十六七啦。”
“十六……十六。”芳豔看著歐陽小雪,出神地一直重複著這兩個字眼。
“芳夫人?芳夫人?您在看什麼呢?十六如何?可以說來我們聽聽嗎?我最愛聽故事啦!”歐陽小雪晃了晃她的胳膊。
芳豔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歐陽小雪這般模樣大小的孩子,與她家那個差不多大小的,不由生出一絲母愛,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
“我們芳家在洛陽雖算不上什麼首富,但是若說起我們店鋪,卻也是比較有威望的。”
“我爹孃靠著手底一家客棧白手起家,為我打下了很好的基礎,這洛陽東嶺鎮上最大的‘悅來客棧’,就是我們家的。”
“這條落華街一半的生意都是我們家的。”
芳豔話還沒說完,歐陽小雪一聲驚呼。“原來那家店是你和你相公開的啊。”
芳豔聽得一頭霧水,歐陽小雪又說,“芳夫人,要不說我們有緣呢!我們剛來人間,碰巧落腳的地方就是您的店。”
芳豔也驚了,這天地之大,果然應了句妙不可言。
“你們說,這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上天的安排。”芳豔情緒明顯放鬆了很多。
歐陽小雪笑笑,“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凡世的因果輪迴皆有定數,人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她該是什麼樣的性格,該經歷哪些事,都被定死了。
只有善惡可以自己權衡。
☆☆☆
打更的敲響四更的鼓,此時已經有人升起了熟食攤子,行人迎著第一縷晨曦,隱約可見。
人不多,但也算不得少。
“芳夫人,趕了一路了,還未進食吧,前面那熟食鋪子好像開張了,我們先去墊墊肚子再做打算。”歐陽小雪說著就朝店鋪跑去。
小孩子體力果然還是消耗得快些。
歐陽浩軒有些好奇地發問,“芳夫人,您說您出來一晚上了,您相公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兩人一同進入店鋪,歐陽小雪和軒轅嬌嬌已經落座,熱騰騰的吃食都已擺上。
“他不知道我今夜會回來。往日我要回來都會提前派人來通報的,只是昨日臨時有事,再加上…加上我那幾個僕人又被妖物所害……”
“謝謝你們今日救我,我想邀你們去府上住幾日,想來各位仙家是住不慣客棧那硬榻。”
芳豔解釋完又誠心相邀道。
她對軒轅嬌嬌的害怕也逐漸轉化為崇拜,對神明的崇拜,更是對一個女孩子的崇拜。
芳豔遞給軒轅嬌嬌一杯熱茶,緩緩推過去,眼睛都不敢直視她。
軒轅嬌嬌也不是那小氣的,小嘴一呡,將茶杯拉來放到身前。
歐陽浩軒將筷子往身側一遞,軒轅嬌嬌自然接過,慢悠悠地吃著東西。
這個點多的是給府上帶吃食的家僕,極少能看見穿著華貴的公子小姐。
老闆一茬接一茬地接送著客人,有幾個家僕打扮的下人時不時往屋裡看看。
歐陽浩軒正對著門,將門外的動作看的清楚。
“芳夫人外面那人您認識?”說著指了指門口向裡打量的下人。
那人似是察覺到什麼,丟下銅錢,拿上東西就急急忙忙離開了。
芳豔轉過頭,只看到一個疾步前行的背影,搖搖頭說了句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