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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很美滿，現實很骨感。
李朝手還未到，就被小六反手鉗住，哎呦哎呦的亂嚎。
“你幹嘛？趕緊的放手！”畢竟是幫助過自己的人，沈靈婉趕緊的上前來分開二人。
被分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
“小倩別怕，我打不過不要緊，我這邊人多。”李朝說著，伸手要將沈靈婉拉到身後護著。
小六招眼就看出李朝的意圖，上前一步，擋在他和沈靈婉之間。
“不勞李公子操心了！”說完下巴往房門那邊一揚，示意他趕緊滾出去！
李朝半步不肯退讓，不甘示弱，眼睛瞪的跟斗雞一樣。
劍拔弩張之間，沈靈婉開口道：“你倆都出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看二人還在僵持，對著小六說道，“我又不會跑！不行你就住我隔壁，行了吧！”
沈靈婉推著二人出門，嘴裡還唸唸有詞：“很晚了！要鬧出去鬧，我要休息了！”
被趕出來的小六，一刻不停，飛身到了一樓辦理入住，要求住沈靈婉隔壁。
沈靈婉住的最裡間，隔壁就一個房間，被李朝佔了，店老闆也很無奈。
李朝聽到樓下的對話，趕緊跑回自己房間，把門銷上。
就這麼弱智的動作，還妄想與小六對抗。痴人說夢！小六腳下輕點幾下，飛身而上，一腳踹開李朝的房門，如入無人之境。
“喂喂喂！這是我房間！”李朝追著小六往床邊走去。
“我知道。”小六眼也不抬的，坐在床邊解著護臂，嘴裡還嘲諷的說道，“我不介意與你同床共枕，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你講不講道理！這是我花銀子住的！”
“現在、立刻、馬上滾出去，銀子我補給你！”
“誰稀罕你的銀子，小爺不差錢。”李朝上前雙手拽住小六胳膊，試圖往外拖。
“那就補你拳頭！”小六隻一手揮舞便甩開李朝。
李朝赫然止步！太可惡了！打也打不過，趕也趕不走！絕對實力面前，只有妥協。拽下床上唯一的被子打地鋪，讓他無被可蓋。
——
翌日一早，李朝黑著眼圈走下樓。
“喲！少爺，總鏢頭可是說過，走鏢的時候嚴禁尋花問柳！”昨天什麼情況，鏢師們都知道情況。知道小六是總鏢頭故交之子，也就沒管小孩子們小打小鬧。今早看李朝蔫蔫的樣子，就知道昨晚又被欺負了。
打不過小六，李朝就故意製造點動靜，翻來覆去，沒折磨到小六，硬是把自己折騰到凌晨才睡。哎…這個計謀！草率了！草率了！
“李公子，你這是……？”沈靈婉下樓，就看見李朝黑著眼圈，打著哈欠。
不等李朝回話，小六走近沈靈婉說道：“小姐，吃完早餐，我們就動身吧！”
沈靈婉警惕的瞪大眼睛看著小六，眼外之意：你要幹嘛？我不回去……
“去北疆！”小六閉了閉眼，無奈的點點頭。
沈靈婉開心的莞爾一笑，惹得邊上的李朝怦然心動。“我們也去北疆，一起吧！”
小六對著小姑娘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讓她坐到鄰桌用餐。
沈靈婉對著李朝縮縮肩，攤開雙手：很無奈，我得聽他的。
小六怕沈靈婉又溜走了，特地苦口婆心的交代了幾句，才先出了門。待回來時，沈靈婉已經收拾妥當。
“你們真不跟我們一起？”李朝見二人各自牽了一匹馬，著急的說道。
“李公子，謝謝你的好意！”沈靈婉趕在小六說話之前先開口，也算給李朝留點面子，“但我有急事，有小六哥護送，你也不用擔心我！”
沈靈婉看小六上了馬走在前面，和同行的鏢師告別完，便緊隨其後。
鏢師們也收拾行囊，準備出發，獨留李朝呆呆的站在那處看著沈靈婉離去的背影。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年長的鏢師站在李朝身後，靠近他的耳邊說道。
聞聲，李朝收回了心神，雙方父親都是故交，來日方長。
——
戰事瞬息萬變，北疆一戰，趙亦恆本就失去先機，加上北疆又是環山夾盆地的地理環境，戰況不容樂觀。
正面交戰時，納塔兵力同大齊相當，但贏在對方身體素質和精良的馬匹之上，大齊傷亡慘重。
一直處於被動的趙亦恆，不得不調整戰術，引敵軍上山，打突擊戰。
士兵銳減，又是打伏擊戰，考慮的計謀就更多了！爭分奪秒，根本無暇顧及戰況匯總。
幾日未收到前線的軍報，謝然心急如焚，只好派自己的人，悄悄去尋趙亦恆，想了解具體什麼情況，心裡好有個底。
謝然坐鎮大本營，隔三差五的就城內城外的跑。一是為了看住駐軍裡和城裡的魑魅魍魎，二是為了迎接沈靈婉的到來。
就在趙亦恆失去聯絡的第十天，沈靈婉和小六到達了青城。城內自然有聽風樓特殊的記號，小六就帶著沈靈婉找到自家的客棧落腳。
“客官，打尖呀？還是住店呀？”小二熱情的迎客。
“掌櫃的在哪？”小六輕聲問著小二。
“客官，您這是……”
“告訴你們掌櫃，馬家鎮的客人到了。”
小二環顧了一下四周，才低聲說道：“公子、小姐，請跟我來！”
二人被小二引到後院的廂房，便在那等著掌櫃的到來。
很快，敲門聲響起，外面的人也沒等屋裡的人回應，便推門而入。
突然迎著光，刺的沈靈婉眯著眼，沒看清來人的臉，只瞧見淺色長衫，衣袂翩翩，整個人籠罩在光暈裡面，活脫脫像個出塵的仙人。
待人走近才瞧的真切，乍一看仙風道骨的人，配上個山羊鬍子，關鍵上嘴唇沒有鬍子，這樣一個搭配，著實有點不倫不類。
“謝先生！”小六率先起身迎上一步抱拳行禮。
沈靈婉也緊隨其後起身，福身一禮。
“沈小姐，別來無恙！”謝然抱拳虛虛回了半禮。
“先生，我們之前見過？”沈靈婉不解的問道。
“不是！”謝然高深莫測的捋著滑稽的鬍鬚，回答道，“是我見過你，你沒見過我！”
沈靈婉眉頭緊鎖，好奇的微微歪了點小腦袋。
“以後你就知道了！”謝然說完，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先生！沈……”小六剛想說明白事情，被謝然制止了。
“我都知道了！不必說了，你先坐，先坐。”謝然笑呵呵的說著。
“先生，一直看著我幹嘛？”謝然從進門就一直盯著沈靈婉瞧，搞得她很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事，還沒想明白是讓你住在這，還是住在別處？”
“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當然有！住在這安全，但是你要的答案很遙遠！住在別處，不太安全，但離答案很近！”謝然湊近了幾分，笑意盈盈的問道，“你怎麼選？”
“住別處！”沈靈婉果斷的決定了。
“不再考慮考慮？”
“無需考慮！”
“嗯！不錯！有沈家的風骨！”謝然還是蠻欣賞小姑娘的果決，“那……走吧！”
“好的！”沈靈婉興高采烈的起身，跟著謝然走了出去。
小六都沒整明白，就拎起包袱跟在後面。
“你是這裡的掌櫃？”沈靈婉心想著回頭要找他們主子要玉牌子，現在多少要跟別人套點近乎，不然孤軍奮戰太難了。
“不是！等到地方，待兩天，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就能摸明白了！”謝然湊近，用只有沈靈婉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等那小子回來了，要是問起今天的事情，你要說是你執意要跟著我走的哈！不然我就會被他打死！”
“可是！就算我不說，他也會說的！”沈靈婉說著話，還不時的瞄了瞄身後跟著的小六。
“沒事！回頭敲打敲打，他要敢亂說話，我就整他義父！”謝然賊兮兮的說道，“他不敢的！”
“前輩！”沈靈婉真心的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沒看走眼，是個志同道合的人。
為了方便藏匿沈靈婉，謝然提前幾天進出青城，都是坐的馬車，這會兒邀請沈靈婉一同乘坐。
“委屈沈小姐了！”
“先生，我們這是要去哪？”
“出城！”
“出城？可是城外不是方家軍在奮勇抗敵嗎！？”
謝然不語，只是老神在在的閉上眼，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好歹跟在沈太傅身後多年，就是無心瞭解，也略有耳聞。
方家軍是忠勇侯方珏祖上所建立，一直都是一城守將，直到忠勇侯這一代，因著從龍之功，赫然崛起。賜長公主為妻。
長子隨長公主姓趙，取名趙亦恆，按照祖制忠勇侯若過世，便有長子接任，故趙亦恆雖姓趙，但是忠勇侯一直帶在身邊教養。
二子則隨方家姓，取名方亦安，命運和沈靈婉很像，出生就體弱。好在長公主還陪伴了方亦安兩年，而自己孃親只是出生時看過她一眼。
沈靈婉七歲生辰與方亦安相識，可是待沈靈婉回京都打聽的時候，說是方亦安在他倆相識之日的前一個月就已經離世了。
時間上有出入，讓沈靈婉百思不得其解。問遍了府中所有在北疆待過的人，都說沈靈婉記錯日子了。
說方亦安是在生辰日前一個月與她相識，就因為體弱，外加傷勢過重，才殞命的。
一個人這樣說，兩個人這樣說，全府上下都這樣說，沈靈婉也就放下了心中的疑慮，應該就是自己摔了腦袋那一下，記憶有點混亂。
可是現在她來到了北疆，就快接近方家軍和趙亦恆，心中的疑慮油然升起。
好像哪裡不對，可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腦子一片混亂，混亂！
馬車很快到了軍營，守門計程車兵看是軍師的馬車，都沒有問，便放行了。
“他們都不查的嗎？”沈靈婉偷偷的掀起車窗的一角往外看，而後壓低聲音問道。
“你希望他們查嗎？”謝然配合的壓低聲音回道。
“那我是不希望他們查的！”沈靈婉不好意思的抿嘴，而後又說道，“但不查肯定是不對的，萬一我是賊人，搶了您的馬車呢？”
“哈哈……！說的有道理！回頭我就來整頓！”
“先生，您就別笑話我了！我就是瞎說！”沈靈婉聽著謝然的笑聲，都想把頭埋到馬車底下去。
“不！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就是想看看軍紀到底有多鬆散。
“哦！”
馬車一路向著軍營最中間的營帳駛去，沿途計程車兵並沒有察覺異樣。
馬車停在一個營帳的門口，謝然先行下車，而後打簾讓沈靈婉下來，帶著她直接進了營帳。
營帳內的沒有過多的裝飾，但不難看出都是精心準備過的，一應生活用品都是新的。
“沈小姐，軍營重地，女子不得入內，所以呀！你在這裡住著，不要外出！”
“那我都已經進來了，怎麼辦？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沈靈婉覺得謝然很和善，不想給他帶來麻煩，謝然要是真的違反了軍規，她心中會十分愧疚的。
謝然心中是想：你若不來，那小子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兒，到時候孤獨終老，還得來煩他豈不是更麻煩！
“別慌！事情不大！你只要不出去，就不會被人發現，你說對吧！有什麼事情，使喚小六做就行。”心裡雖然那般想，但嘴上其實這樣說，“沈小姐，你先休息！我去處理點公務！”
“好的！先生請！”
出了營帳，謝然單獨將小六領到一邊開始教育：“若是樓主問起沈小姐為什麼住在軍營，沒住在城裡，你怎麼說？”
小六懵了！“主子問，那不得照實話說嗎？”
“你看你！所以你到現在也就是個小羅羅！”謝然勾肩搭背的給小六傳授生存之道，“知道為何老夫能走到第一謀士的位置嗎？我都不跟別人說！也就是你是老馬的義子，我才當自己家孩子教的！”
小六點著頭，洗耳恭聽，就缺一個小本本記下這麼重要的一課。
“你要這樣說，軍中諸事繁忙，我怕來回兩頭跑，照顧不到沈小姐。加之沈小姐非要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