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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嶽成器,張筠穎記下社群負責人的電話, 回到警局時,已經是七點十分。
雷動,高講義,叢明,趙寧仍在警局。
“一會開個會。”嶽成器走到叢明身邊,“查一下葉大年,要全部資料。”
“筠穎,泡個面吃吧,餓了。”他轉對大家,“ 你們都吃了嗎?”
“都吃過了。”高講義道:“怎麼樣?有收穫嗎 ?”
“看來這案子還有內情。”嶽成器道。
“嶽隊,資料出來了。”叢明招呼一聲。
“好,來來來,開會。”嶽成器高聲道。
“你不先吃飯?”高講義問,“不按時吃飯很傷胃的,看你吃了吐,吐了吃的。”
“等會再吃。”嶽成器道。可話音未落,他的肚子就大聲抗議,響鼓如雷。“嗯,邊吃邊說吧。”
大家聚攏到一塊兒,嶽成器拉過白板,寫上葉大年的名字,張筠穎適時端來兩桶泡麵。
嶽成器拉過泡麵,用叉子攪了兩下,“小叢說下葉大年的資料。”
“嗯嗯,”叢明清了清嗓子,剛要念資料,突然問了句閒話,“今天沒吐吧。”
嶽,張二人同時一愣,下一秒,張筠穎低頭吃麵,嶽成器臉色通紅,嘴角有面湯流下。
“又吐了嗎?”叢明關切道:“是腸胃不好吧?”
“好辣。”嶽成器咬牙道:“沒事沒事,你繼續。 ”
高講義和雷動相視一笑,讓雷動笑其實是比較難的一件事。
“葉大年,七零年生人。大年集團老闆,集團前身是富城健康食品公司,其老闆叫陳富城,也就是葉大年的岳父。葉大年曾經是富城食品的業務員,後來娶了陳富城的獨生女,陳思安。六年多以前,健康食品花吻系列出現新增劑風波,食品中被新增了三嗪類有機化合物,造成嚴重後果。受害人群眾多
,食檢,質監,衛生,多部門一把手被追責。陳富城也被判入獄,後因患病保外就醫,沒多久病死。其女陳思安體弱,常年在澳洲休養。富城食品破產,稍後,葉大年重組公司
,更名大年集團,也就一兩年的時間,集團迅速壯大,不僅生產食品 ,還進軍地產,商超,等多個行業,並收回了以資抵債出售的富城大廈,兩年前,富城大廈改名樂享樂城 。”
“這小子挺有手段的。”高講義道。
“這個人,現在也列入嫌疑人名單。”張筠穎吃完泡麵,擦擦嘴,道:“據我們推測,如果說,當年的食品安全事件,是葉大年故意做出來的,為奪取公司最高權利,這是完全有可能的。至於天下食品商行的火災,應該是他聯合吳浩做下的,這樣一來,吳浩,以及為吳浩做不在場證明的卞秀顏,就成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這也就構成了他的犯罪動機。 ”
“對了,天下商行並不屬於富城食品,但兩者有合作的關係,富城有時會租用天下商行的倉庫。”高講義補充道。
“那他為什麼選擇現在動手?如果想滅口,
應該早下手啊?”叢明道。
“那時吳浩在監獄,應該無法動手吧?”趙寧道。
“吳浩或許沒有機會動手,但是卞秀顏也沒進監獄,怎麼也沒動手?”叢明道。
“這個,”張筠穎道:“如果要除掉兩個人,必須要同時除掉,至少不能隔太長時間。如果他先除掉卞秀顏,那無疑給吳浩提出了警示,
再想下手,人家就有了防備。”
“你看,如果真是他下的手,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高講義道:“比如,對肇美娜下手的人,說的那句話,好久不見。他們本來就認識。肇美娜和卞秀顏都曾在樂城,也就是之前的富城ktv當過小姐。 還有,他和田妙齡有關係。會很容易拿到吳浩家的鑰匙,也很容易用田妙齡的手機約吳浩單獨出來見面 。”
“嗯,有道理。”這時,任柱國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這老頭居然也沒有下班。
“那我們現在能查葉大年了嗎?”高講義問。
“你們那些推論有證據嗎?”任柱國反問。
“查了就會有。”張筠穎道。
“那不行。”任柱國搖頭,“還是要有些實質的證據。你說呢,成器。”
“嗯嗯。”嶽成器點點頭。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任柱國道。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嶽成器已經半天沒有發言。
眾人目光聚到他的臉上,這一看,都目瞪口呆。
只見,嶽成器正滿面通紅,額頭上大汗淋漓 ,並且不停的往外吐著舌頭。
眾人鬨堂大笑。
“對不起對不起,”張筠穎忙道歉,“我把我這桶的辣味包也放到你的泡麵裡了。”
“沒事,沒事。”嶽成器邊擦汗邊說:“辣是辣了點,不過真過癮啊。”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夜漸深,星月暗淡。
二九第五天,室外天寒地凍,室內暖意融融
。
同事們都已睡下,只有嶽成器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昏黃的路燈。
不知不覺,他面前的玻璃上了一層霧氣,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慢慢的,他把目光收回,轉到白板之上,凝視著葉大年的名字。
此時的葉大年,正裸身趴在鬆軟的大床上,
鼻息沉重。
在他身邊,有個漂亮的女人正穿上睡衣起身下地。這女人是田妙齡。
這裡是田妙齡的家,市中心區的豪華公寓四季花城,夏城一棟二單元八零一室。
田妙齡輕盈的走到窗前,剛要做些什麼,突然表情一變,又退了回來,眼中明顯露出慌張與恐懼之色。
她退回到床邊,輕輕拍了拍葉大年。
葉大年鼻息一頓,悠悠醒來,皺眉問道:“怎麼了?”
“你,你起來看看,窗外好像有人偷窺。”田妙齡低聲道。
葉大年一愣,翻身坐起,披上睡衣。
他從側面繞到窗邊,探頭檢視,但目光掃視半晌,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你說那人在哪裡?”葉大年問。
“就在路對面的松樹下。”田妙齡道。
“那裡沒人。”葉大年長出一口氣,“你可能看錯了,就算有人,也未必是偷窺我們的。”
“是嗎?”田妙齡有些猶豫,“依我看,我們還是注意點吧。”葉大年走過來,她依偎到他懷中。
“用不用報警?”田妙齡問。
“先不用。”葉大年道:“放心,有我呢,你睡吧 ,很晚了。”
兩人重新上床,葉大年給田妙齡蓋好被子。
葉大年看著田妙齡睡下,用手機給保鏢顧峰發了個資訊,“明早七點,過來接我。”
次日,陰天。
早上七點,葉大年的司機準時來接。
在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駛到對面馬路經過那棵松樹時,葉大年清楚的看到,在松樹下面有數個菸頭散落在雪地之上。
他立即打了個電話,“喂,人找的怎麼樣了?
嗯,既然找到了,就開工吧。”說完,收起電話。
七點十五分,市局食堂內。
雷動正在吃早飯,突然收到資訊。
資訊內容很短,只有幾個字,“紅心,8000p
4d2303。”
紅心社群,八千坪,四棟,二單元,三零三。
雷動目光一凝,馬上找到嶽成器,“人找到了,在西城區。”
嶽成器正在刷牙,立即吐出牙膏沫,擦嘴道: “抓人。”
兩分鐘後,兩輛警車向著工業區紅心社群飛馳而去。當然,車頂未裝警燈。
二十五分鐘後,警車停到八千坪路邊。
“老雷守樓門,筠穎,小叢去後窗,趙寧留在車上。”嶽成器下達命令。
五人立即下車,留下趙寧待命。
接著,嶽成器,高講義進入二單元,直上三樓。
三零三室,門戶緊閉。
嶽成器抬手敲門,想著路過二零三室看到的垃圾袋,隨口道:“請問,有人嗎?我是樓下的鄰居,你家水管漏水了。”
他連敲了幾下,停手等待回應。
片刻,再敲,“你好,有人嗎?你家漏水了。”
還是沒有回應。
“開門。”嶽成器用眼神告訴高講義。
高講義點頭,掏出工具,兩三下便把門鎖開啟。
嶽,高二人持槍進入室內,但搜尋一番,室內空無一人。
“屋裡沒人,收隊。”嶽成器先讓外面解除戒備。然後和高講義收起槍,開始仔細搜查。
張筠穎,雷動,叢明,趙寧,陸續到來。
房間裡生活痕跡明顯,餐盒,泡麵桶,堆在角落。
桌子上有裝滿菸頭的菸灰缸,三個香菸盒子
,其中兩個是空的,一個還有四支菸。
另外一張無頭的兩人合照在餐盒中間被發現。
照片應該是被人用刀或剪子從脖頸處裁斷。
照片中的兩個人,雖然沒有頭,但很明顯就是吳浩和卞秀顏。
不多時,照片的上半部分被找到。兩部分合二為一。
“看來石東非常憎恨這兩個人。”高講義道。
“這個人的動機非常明顯。”叢明道。
半個小時後,嶽成器讓大家離開,自己留下再待一會。
“屋裡這麼多的菸頭,卻幾乎沒有煙味,看來石東應該好幾天沒回來了。”高講義道:“
你留下的意義不大。”
“我知道。”嶽成器道:“你們先回去,再審審王鐵和丁虎,再把這些菸頭,煙盒,打火機, 照片拿去檢驗一下。”
高講義點頭,與雷動幾人帶走了證物。
嶽成器又坐了約二十分鐘,起身離開。他下樓,去停車的地方取車。
快到停車場的時候,遠遠的,他看到張筠穎正坐在車裡。
所謂的停車場,就是十字路口東北側建設銀行門前的公共停車位。
嶽成器走到十字路口東南側,準備過馬路, 但前方車輛川流不息,只好等著亮起紅燈。
終於,東西馬路紅燈亮起,他剛要邁步,卻看到有一個包裹嚴實的人,正在北路口, 混在人群中向這邊走來。
那人走了沒幾步,西側人行道上有個指間夾著菸捲的人,抬手喊了一聲,“董哥。”
包裹嚴實的人轉頭看去,點了點頭。
嶽成器也側目去看夾菸捲的人,他一眼認出
,此人正是石東的手下,申耀輝。
“申耀輝,好啊!真把你碰上了。”嶽成器心中暗喜,“董哥,東哥,這人應該就是石東了
。兩個人都出現了,太好了。”他掃了張筠穎一眼。
此時,張筠穎也看到了嶽成器,開門下車等待,但似乎並未注意到石東與申耀輝。
嶽成器剛做出提示,卻又發現,一個穿著深藍色運動套裝的男人小跑著從張筠穎身前經過。
他瞬間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是多年刑偵工作所積累經驗催生出的直覺。
他的腳步開始加快。
可多數時候,事情的發生,都是在一瞬之間 ,實在防不勝防。
現實中也沒有超人的存在。
也就在嶽成器感覺到危險,跑上馬路的時候
,夾煙的人和包裹嚴實的人,在路口匯合, 與此同時,那個穿運動套裝小跑的男人,也跑到了兩人近前。
剎那間,小跑的男人亮出了一把尖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包裹嚴實的人腹部刺去。
包裹嚴實的人正在轉頭看夾煙的人,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攻擊自己。
夾煙的人,卻正好面對這邊,見勢不好,一挺身撲了過去,以身體撞上刀尖。
夾煙的人直接中刀,慘呼倒地。
小跑的男人剛想拔刀再刺,一眼瞥見有人衝向自己,忙棄刀逃跑。
衝來的人正是嶽成器。
“可惡。”看到張筠穎也在往這邊跑,他大吼一聲,“先救人。”話落,腳下不停,追了出去
。
“嶽隊,注意安全。”張筠穎自然不放心嶽成器獨自追兇,卻又不能放著地上的傷者不顧
,只得迅速撥打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也正趁這個時機,那個包裹嚴實的人,夾在騷動的人群中,一鬨而散。
再說岳成器,他緊緊追趕兇犯,奈何冬天的大棉襖二棉褲實在束縛手腳,好幾次近在咫尺,卻就是無法抓獲,他有自信,如果是夏天沒有束縛的情況下,百米之內必能手到擒兇。
而兇犯早有準備,一身運動套裝,四肢動作靈活,跑的飛快,跳的高遠。
嶽成器自是氣惱,遂決定用槍解決。
但兇手似乎意識到了他的想法,專往人多的地方跑,讓他投鼠忌器。
嶽成器心中發狠,“這要追不上你,警察這工作我也就甭幹了。”他動作幅度拉到最大 ,但聽咔咔幾聲,腋窩褲襠的衣料全部掙裂。雖然覺得寒風透體,卻全然不顧。
終於,一個機會出現了。
兇犯跑上了撫河西城興盛橋路段的河堤。
河堤上無人,嶽成器果斷出槍,大喝一聲, “站住,再動就開槍了。”
兇犯身形一頓停下腳步,兩人相距不到二十米站定。
“慢慢轉過來,把帽子摘下。”嶽成器命令道 。
兇手慢慢轉身,並抬起右手拉扯套帽,動作很慢很慢,但也就在嶽成器將要看到他的側臉時,兇手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蹲下,並借下蹲之勢向後仰倒,翻身滾下堤壩。
同一時間,槍聲響起。
呯的一聲,兇犯翻滾中,右腿血光崩現。
嶽成器搶前幾步,向河堤下觀望,只見兇手仰面躺在冰雪覆蓋的河面,已經昏死過去。他長出了一口氣,收槍。待滑下河堤,給兇手帶上了手銬,一把將其套帽扯下,冷冷道:“是你。”
這人赫然竟是樂城的保安部經理周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