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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成器本能的覺得應該去看看這個叫做葛士林的人。
於是沒有片刻的耽擱,他和高講義驅車直奔大年食品廠。
食品廠位於東城區城郊,東城路長盛大街。
佔地兩萬平,北鄰撫河,南接環城公路。
主要經營產品包括糕點,飲料,小食品等。
四十分鐘後,警車停在大年食品廠門前。
高講義對門衛道:"我們是市局的,想找你們技術總監葛士林問些事情。"
保安卻撓著頭說,“好多天沒有看到葛總監了, 電話也聯絡不上,因為他性格孤僻, 以前也有過類似情況,也沒太在意。”
嶽成器只覺得事有可疑,提出想見一見廠領導,瞭解具體情況。
保安便聯絡了廠長張志波,不多時,張廠長挺著圓圓的肚子從辦公樓裡跑了出來。
“兩位警察同志到這有什麼事嗎?"張廠長非常熱情,與嶽,高二人握了握手,喘著粗氣問到。
"我們想了解一下,你們廠技術總監葛士林的事。"嶽成器道。
"哦,老葛怎麼了?"張廠長愣了一下,問到。
“嗯,沒事,只是想先了解一下。"嶽成器道。
“老葛是技術口的高材生,曾經在美國留學 ,"張廠長道:"這人能力是有的,就是人的性格很倔強,不太合群。"
"他現在不在廠裡嗎?"高講義問。
"是啊,好幾天沒看到他了。"張廠長道:"廠裡並不約束他的自由,只要他解決相關的技術問題就行。”
"他有家嗎?"高講義又問。
"有啊。"張廠長道:"但是他很少回去,多數時間以廠為家,住在宿舍裡。"
“這是為什麼?”高講義奇怪道:“家庭關係不和諧嗎?”
“不是不是,”張廠長笑道:“他的家人都在國外呢。”
“這樣啊。”高講義點頭。
"可以帶我們去看看他的宿舍嗎?"嶽成器道 。
"可以,可以,跟我來吧。"張廠長對保安道: "把宿舍的鑰匙給我。"
三個人邊走邊說,來到四層的辦公樓前。
張廠長介紹道:"一樓是食堂,二樓東側隔出了八個房間,老葛自己住一間,其餘的每個房間八張床,分上下鋪的。"
三人上了二樓,走到最裡面的一扇房門前。 張廠長自覺的敲了敲門,"老葛在嗎?裡面有人嗎?"他問了兩聲,見無人回應,便取出鑰匙,開啟房門。
房間內很昏暗,朝陽的窗子上竟然拉著厚厚的窗簾。
"這個人也不知怎麼了,最近白天晚上的都掛著窗簾。"張廠長道:"我問過他,他只說陽光刺眼。"他說著伸手去拉窗簾。
但一拉之下,竟沒有拉動。
仔細看,窗簾竟然被雙面膠帶,固定在窗框上。
嶽成器與高講義對視,"這就不是陽光刺眼那麼簡單了。"
屋子裡面擺設非常簡單,單人床,書桌,膝上型電腦,桌面小書架,掛衣架。
嶽成器開啟電腦,發現需要輸入密碼才能登入。翻翻書架,上面全是專業書籍,隨便抽出一本翻看,頁面上都是化學分子式,連翻幾頁,突然頁面上幾個大大的問號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問號很大,一頁紙上只能放下兩個問號。用的藍黑色油筆,書寫力度頗重 ,貫穿數張紙頁。
"他有什麼疑問?問號不是一筆畫成的,起筆有些抖動,最後的點是斜筆插下。"
“他在害怕。拉不開的窗簾,巨大的問號,他在害怕什麼?”
"張廠長,葛總監是脫產的嗎?"嶽成器問。
"是的,他不參與生產。"張廠長道:"只是有時會在某個環節出現技術問題的時候負責解決問題。"
“我們想去車間看看,方便嗎?"嶽成器道。
"嗯,方便。"張廠長道:"只是兩位需要穿上工作服。"
嶽成器點點頭。
於是,三人套上白色連體的工作服,帶著口罩進入車間。
車間裡,數條流水線在飛速執行,年關將近 ,食品廠也是開足了馬力保證市場巨大的需求。
在封裝車間,一箱箱成品從地面堆到天花板足有兩三米高。
張廠長看到堆貨的數量,顯得很不高興,叫來車間主任,問道:"怎麼都堆這了?"
"廠長,庫房已經滿了。"車間主任道。
"說多少遍了,不要囤貨,不要囤貨,有多少發多少。"張廠長道:"這裡堆不下了,還往哪堆?”
"是是。"車間主任連連點頭。
"你這產品需要冷藏嗎?"嶽成器突然問道。
“天熱的時候需要冷藏,現在不需要。"張廠長道:"但是有一些原料,是要冷藏的。"
"冷庫在什麼地方?”嶽成器問。
"冷庫在…"張廠長愣了一下,左右看看,詫異道:"咦,冷庫呢?"
車間主任忙指了指堆貨的後面,道:"被擋住了。”
"來,搬開。"嶽成器果斷道。
嶽,高二人親自上手,張廠長雖然不解,也找了兩個工人幫忙。
堆貨雖然很沉重,但是一件件的拿就輕鬆很多。
不多時,冷庫的門露了出來,門上有鎖,裡外都可以開啟。
車間主任開鎖拉開庫門,一股強烈的寒氣撲面而來。
嶽成器一步跨了進去,放眼四顧,一幕恐怖的畫面隨即呈現。
一百多平的冷庫中堆滿了原料,但在東南角的一塊空地上,有一個人平躺在那裡,雙腿併攏,兩條手臂呈掐腰的姿態,而在那兩個臂彎之中,各抱著一段人體的殘肢。
車間主任媽呀一聲叫了出來,張廠長則直接嚇得癱軟在地。
嶽成器和高講義不免震驚,震驚之餘,勒令工廠車間立即停產,工人轉到別的車間等待問話。
高講義給局裡打電話的同時,嶽成器開始初步的現場搜查。
冷庫在車間的西北側,面積大概一百平米。 東西長十幾米,南北寬八米左右。產品原料 ,物料,佔了總面積的三分之二,只剩東南角的一小塊空地。
死者就躺在那塊空地上。
經車間主任和廠長確認,死者正是廠技術總監葛士林。
葛士林穿著普通的工裝,面部泛青,罩著一層白霜,根據溫控表顯示,冷庫現在溫度是零下二十七度,這樣的溫度明顯比室外的冰天雪地還要低上一些。
在冷庫的東北側有幾組貨架,高有三四米, 直抵屋頂。
嶽成器目光掃視,突然,貨架和牆壁之間夾著的一個長條包裹引起了他的注意。
貨架擺貨都非常整齊合理,這個包裹卻是很突兀,顯得格格不入。
他湊近察看,只看了一眼,便根據形狀判斷出,那包裹裡面明顯是一把木鋸。
然而,他沒去觸碰現場的任何東西,他在等待技術人員和相關裝置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