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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狐風至今仍然記得,山裡的老道曾告訴過他:“你命中缺一物”。
窗外陣陣雷鳴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傾盆大雨,雨聲很大,雨點卻很小。
雨水在窗面上匯聚,滑落,淡淡的水霧給今夜的景色添了幾分朦朧。
夜雨,微涼。
瑟瑟寒風在屋外刮過,屋中少年忽的坐起。
“三尺!”
少年驚撥出聲,儼然是夢見了什麼。
片刻後,屋內又重歸寂靜,方才未被人聽見的驚呼聲似消失在了充斥著雨聲的黑夜裡……
劍宗,劍仙一席白衣,跪坐在靈堂前。三千青絲垂落在肩,隨風微動。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劍仙美眸輕抬,漆黑的瞳中映襯著懷中的那把劍。
劍仙微抬劍柄,玉手輕拂過劍鞘,微微震顫的劍很快便平息了下來。
燭光愈發微弱,照映著劍仙那依舊清冷的面龐,依舊誘人的朱唇,依舊深邃的眼眸。
“師傅…”劍仙呢喃了一句,眼中似有疑惑,又似燃起了幾分希望。
片刻後,靈堂中的人離開了此地,冷風灌入,燭光搖曳,一切都歸於寂靜。
……
“上回說到,劍聖劍屠福祿村,那時雖是晴天,卻堪比人間煉獄!劍聖隨手揮了幾劍,便是血流滿地。誒,您猜怎麼著?那劍上竟是滴血不沾!至於這劍名,我也不賣關子,那便是世間第一劍——三尺!”說書人頓了頓,手中扇一折,拍在桌上,笑眯眯道,“若是說這三尺,我在此斗膽放言,我這行裡面沒人比我更瞭解這三尺!欲知這三尺來歷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
清晨,尹狐風前到父母房中,刻意驚醒了二老。
“起這麼早?等會去給你做飯哈”母親有些睡意朦朧,道。
父親看到尹狐風兩眼外圈的黑色,似是明白了什麼,思考了片刻,還是沉聲問了出來:“你都知道了?”
“嗯”
“…要走了?”父親眉眼低了幾分,這是他第一次在尹狐風面前表現得如此失落。
“嗯”尹狐風沒有多說什麼,取出一柄小木劍,放在了父母床邊,“我想去見見自已的弟子…不一定會回來…”
沉默是清晨的告別。
“尹狐風?兒子?”母親有點不自信,眼前正在離開的似乎不是自已認識的那個兒子。
尹狐風腳步頓了頓,沒有回頭,沒有言語,離開了……
母親再無半點倦意,急忙從床上滑了下來,踩著拖鞋便想追出去,卻被丈夫拉住了。
“幹什麼?兒子都要走了你不追回來還不讓我去追嗎?”母親眼裡已經隱隱出現了淚光。
“還記得我們帶孩子去青山的那次嗎?”
母親愣在了原地,不知說什麼好,顯然是想了起來。
“看來你也記得啊,不過你不知道,那是老道長一生裡最後一次測命……”
母親緊咬嘴唇,“那東西能信嗎?這…他可是我們兒子啊。”
父親沒有多說什麼,將妻子拉入懷中,“我相信他,他會回來的…”
母親哽咽著,耳邊似響起了老道那句跨越時空的話:“這孩子註定要與你們分離,是否會重逢取決於他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