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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睚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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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野刺穿的裂縫還是太小,幾個人根本出不去,他們只能在幻境裡,在那個小小的裂縫裡看著外面混亂的一切…

江清月用黃靈將赤莧幾個人送到幻境後,她才放心的走向躺在地上的邊烈,“不要怪我,你們已經為我受了太多傷…”

她站到邊烈身旁,先是化出無數片七色花的花瓣,花瓣繞到邊烈身下,輕輕的將他的身軀託舉懸浮著,隨著江清月的瞳色換做青綠色,那七色花瓣也在剎那間變換了顏色,花瓣越來越多緊緊包圍著邊烈和江清月,灰暗的戰場被青綠色的光芒照耀…

花瓣一片片化作靈氣進入邊烈體內,隨著花瓣的減少,青綠色的光芒越來越弱…

漩渦之上的睚眥也找到了江清月和邊烈,越來越多的龍族守衛朝著他們的方向衝來,眼看花瓣越來越少,馬上就要成功,江清月不可能放棄,她只能分出神對付著守衛,

“…”幻境中的幾人,都沉默著,但都在用著不同方法打破這個屏障…他們看著越來越多的守衛圍繞著江清月,眼神都暗了下去…

就差最後一瓣…

江清月顧不得身後舉著龍刺劍的守衛,任憑那把劍扎進自己的右肩,血液和塵土髒了純淨的衣裙,她咬著牙忍著疼痛,用最後的力氣將那守衛甩到地上,最後一片花瓣融進邊烈的身體…

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江清月體內的靈力驟失,被衝擊到地上,吐出一口濃重的鮮血…困住江野幾個人的幻境也破成碎片…

邊烈活了過來,戰場上死去的龍族守衛也活了過來…

“江清月!”恢復靈力的江野以手撐地,尖刺衝破土壤,在江清月身旁築起,將其他人阻擋在外,

“我們先清理這些復活的守衛…”錦肆看著尖刺內的兩人,掙扎一番,還是決定轉過身,

“小茶!我感受不到她!”赤莧慌亂的向前摸索著,衣服和手臂被劃爛,鮮血一直流不停,

“她就在這裡,她受傷了”看著赤莧這副模樣,魅狸覺得可憐,“你好好感受,我的錦囊給你…”她不再說話,將自己腰間的錦囊重新掛到赤莧的腰間…

“…我不要,我可以”赤莧聽到魅狸的話便開始冷靜下來,躲開了她伸向自己腰間的手,轉過身,開始和錦肆一起攻打著越來越多的龍族守衛…

“清月…”江野伸出手覆在江清月受傷的肩膀上,肩處的寒冷讓她有了些薄弱意識,

“江野…哥…”江清月抬起手想要揮去眼前的霧霾,

聽到江清月的聲音,江野暗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光亮,“清月,你會好的,再等等”他的另一隻手挽著江清月的脖子,支撐著她的身體,他慢慢的把江清月輕輕的平放到地上,兩隻手一起輸著靈力,江野的靈力不同於其他人,他不是妖,不是魔,是即將成神的雪松…

漫天飄起雪花…雪花中夾雜著冷松木的味道…

雪花落在赤莧幾個人的身上為他們療傷,落在睚眥和守衛身上則是腐蝕…

“雪松…你是夢裡的那個男孩…”江清月眼裡含著滾燙的眼淚,

“是我…別哭,我可以護著你了,清月”所有的記憶湧上江野的心頭,花香和木香是相互吸引的,這就是為什麼江野第一次接觸到江清月時卻不反感,

“留下來”眼裡的淚終是流了下來,江清月知道未來那場大戰,勝算又多了些,她再也不怕,傷害到江野了…

“沒打算離開”江野小心翼翼的扶起江清月,柔聲說道,就算是個凡人,他也決心留在她的身邊…

“我當是誰,原來是久聞大名的花神”睚眥輕蔑的語氣,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睚眥,看看死去的那些無辜的人,父王的話,你全然忘記了”邊烈擋在眾人前,眼色淡漠,

“邊烈,你的命可真大,這次,你死了可就真死了”睚眥看向江野懷裡虛弱的江清月,

“要死的人是你,龍族禁術,也是你能學會的?”錦肆上前擋住睚眥的目光,嘴角的血液已經凝固,他也受了嚴重的傷,現在不過是強撐,

“我是神,你是妖,就算我耗盡半身靈力,你也對付不了我,沒了禁術,你什麼都不是”江清月扶著江野的手臂,慢慢站直身子,看向睚眥的眼神滿是不屑,

“小茶,你還好嗎?”赤莧一直沉默著,等到真正感受的江清月的靈氣,他才出聲詢問,

“別擔心,赤莧哥”江清月感受到赤莧的虛弱,她把手背到身後,手指輕輕一點,紅色光芒化作一隻淡紅半透明的蝴蝶,從江清月的身後飛到魅狸的指尖,

“一會趁亂,帶赤莧離開,別再進無境淵,帶他去堰北村後山…”那隻蝴蝶消散在魅狸的指尖,江清月的聲音在她的腦中響起…

赤莧本是妖,靠著吸食少女的鮮血為生,自從江清月有了意識,他便開始吸食各種動物的血液,可是這些血液和那些少女的血根本比不了,他的靈力一日不如一日,再加上七罪境裡受得那些折磨,他早不似從前那樣強大了…他只是被魅狸用毒針紮了一下,便失去意識,趁亂,被她帶走了…

江清月第一次見識到錦肆傀儡術的厲害,他操控著死去的守衛變成傀儡,和那些活著的守衛自相殘殺…

“是吧,阿白,沒騙你,我就是很厲害”錦肆分身幫著江清月和江野對付著另一隊守衛,

“是是是,不要分神”江清月一個花刃刺進錦肆身後守衛的胸膛,

江野聽到錦肆的聲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萬片雪花變成鋒利的刀片從天空直直的墜下,插進守衛的身體裡,霎時倒下一片,

“…你別誤傷!”錦肆抬頭看著朝自己頭頂飛來的刀片,慌亂的躲開,飛來的刀片直插進地面,狠厲從他眼裡劃過,

邊烈則和睚眥面對面相互對峙著,從小到大,九個皇子中,就只有他們兩個不和,見了面總是要打一架,分出勝負才肯罷休,邊烈是靈力最強,天賦最高的,而睚眥總是在被壓制時求饒,最後再偷襲回去…後來,成年後,他們兩個爭執不再只是簡單分出勝負…老龍皇只好將他們分開,一個在東殿掌管術籍,一個在西殿掌管真火…

邊烈喜好和平,睚眥則喜歡戰爭,在兩個皇子劃分東西殿後,已經數不清睚眥在東殿挑起多少戰亂…

一條墨黑色巨龍飛騰到半空,朝著地面上的睚眥噴出一團赤紅色火焰,

睚眥在自己身前籠罩起灰色霧斑,輕而易舉擋住了那團火焰,

“你還是像從前一樣無能,你殺不了我,死的人就是他們”邊烈不用盡全力對付自己,這是睚眥最厭煩的,人人都知道他邊烈天賦極高,自己練習幾年的法術比不過他簡單練習三天…老龍皇為什麼敢把自己分到東殿去掌管術籍,那是因為他認定那些禁術自己根本不會學會…

“我們去幫邊烈!”江清月看見天上盤踞著的兩條巨龍,心裡很是著急,恐怕剛才的悲劇會再次發生,

“清月,他們該有個了斷,相信邊烈”江野拉住江清月的手,阻止她飛上天,去參與兩個人的戰爭,

睚眥化作真身後,極鳶術也隨之消散,地面上的龍族守衛全部恢復了理智,

“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七哥恐怕已經…遭遇不測了,龍族必定會大亂…”螭吻揹著一把龍刺劍跪在江清月的身前,

“快起來,邊烈哥也幫過我們,這是應該的,你是螭吻?”江清月回神連忙彎腰扶起地上跪著的少年,

“是…”螭吻起身,看著面前的三人頓時有些無措,看著江清月不知該怎樣稱呼,又看了看旁邊的江野和錦肆,一個都不認識,但他能感受到江清月和江野的靈力沒,卻感受不到錦肆的靈力…

“我叫江清月,他是江野,這是錦肆”看出少年的無措,江清月笑了笑,看著少年稚嫩臉突兀的血跡有些出神,不過十八九歲,就經歷了族裡的戰亂,眼睜睜看著同族失去心智殘殺同類…

“螭吻,和你七哥一樣,是個正直的人,你擔心的結局不會發生”許是看到了江清月眼裡的憐憫,錦肆出聲,這個少年又何嘗不像前世的自己…

“姐姐…哥哥…還好有你們…”說著,螭吻眼裡噙滿淚水,他快速仰起頭,七哥說,男子漢流淚是最為丟人的…兩個人的戰爭還在繼續…

即使是睚眥以真身來戰鬥,邊烈也沒有使出全力,不是在躲就是在避,從不主動去進攻,

黑龍的動作惹怒了灰龍,這樣的來來回回和鬥一頭髮癲的牛有什麼區別,

“邊烈!你想知道,父親是怎麼死的嗎!是我!”灰龍惱羞成怒,終是落敗,不如同歸於盡…

他越飛越快,掀起一陣又一陣黑風,黑風跟著他的動作在地面又開始捲起小小的漩渦,慢慢變大,以睚眥的靈力,根本不能支撐他使用兩次這樣毀滅性的禁術,他身上的皮慢慢割裂,露出鮮血淋漓的皮肉,他痛苦,可他不會停下,就算抽筋拔骨…

“執迷不悟的傢伙”邊烈暗暗咒罵,也隨著睚眥的動作飛入越來越大的漩渦中,

“父親到死,嘴裡都在不停的喊著你的名字,我聽了太多遍你的名字,我快要瘋了,我只好拿起刀,只一刀插進他的心臟,他終於閉上了嘴,我終於不用聽到你的名字了,哈哈哈哈”睚眥喪失理智,開始狂笑,龍尾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漩渦越來越高,開始朝著地面上的人捲去,

“跟我走”螭吻看著越來越近的混沌旋渦,帶著江清月幾人進到已經殘破不堪的龍殿…

看著睚眥割裂開的皮肉,看著他那雙已經癲狂的雙眼,邊烈不再心慈…

黑龍渾身開始發熱,堅硬的龍皮開始燒灼,赤紅的火焰燒灼著墨黑色的龍皮,龍身內的血管也被火焰覆滿,

“是真火!”地下的守衛看著空中燃燒的龍身,那是龍族幾千年就已經失傳了的真火…龍族有救了,

燃著火的黑龍緊緊纏繞著皮開肉綻的灰龍,天空飄下一層層灰燼…

灰龍被真火燒成灰燼…到死,他都在反抗,沒有求饒,沒有哀嚎,從小到大的那場戰爭,在今天,分出了勝負…

從沒人歌頌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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