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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張大爺家時,已經是晌午了。
我累的一屁股坐在張大爺家的泥地上。張大爺家比我家還窮,破舊的茅屋裡,沒有幾樣像樣的傢俱。
“今天多虧有你,你想要什麼報答?”張大爺坐在破凳上,慘白的臉色恢復了不少。
我環顧一圈張大爺一貧如洗的家,擺了擺手,說我是學雷鋒做好事不需要報答。
“這怎麼能行,我張世宗為人從不虧欠別人。我現在落魄了,沒什麼財物給你,要不這樣吧,我見你身材瘦弱,就收你為徒,教你拳法,讓你強身健體。”
“哈?”
開什麼玩笑,張大爺看著比我還弱,還教我強身健體?再說我是女孩紙,怎麼能練拳呢,多粗魯呀。
見我一臉質疑的盯著他,張大爺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
“你別看我現在老了,年輕時可是難逢對手,在武林中也是……算了,不能跟你多說。既然我今天開口要教你拳法,就沒有收回的道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
張大爺從懷裡掏出一本破舊的書,伸手遞給我。
沒想到張大爺脾氣這麼倔,我沒伸手接,他就一直舉著手。
算了,不跟老人計較。我爬起身將書卷拿過來,破損的灰色書面上寫著《天下第一拳》。翻開泛黃的頁面,密密麻麻記錄著練拳心法還有一些拳法招式的圖案。
“張大爺。”這本書卷拿在手裡猶如燙手山芋。
“叫師父!”張大爺不滿的說道。
“師父,首先我要感謝你的好意,但是吧我做好事從不需要回報。而且我雖不是千金小姐,但也算是正經人家的小姑娘,怎麼能練這麼粗魯的武功呢,萬一我練成了一身疙瘩肉,將來誰願意娶我。”我越說聲音越小,厚臉皮也有害羞的時候。
“迂腐!誰說練拳就是粗魯的武功。天下人無論男女都應強身健體,我這輩子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再者,據我所知,你父母對你並不好,你若沒有一技之長傍身,無論是在孃家還是未來夫家都會受欺負。”張大爺語重心長,他慈祥的眉目讓我相信他是為我好。
確實,現在的我無財無勢,若是有了武力值傍身,至少眼前的困境能解決不少。
我索性不再推辭,給張大爺跪下磕了三個頭,就算完成了拜師儀式。
從今往後,我與師父約定,每日都會擠出兩個時辰到他家練習拳法,他會手把手給我糾正姿勢,至於練拳心法,則需要我自己慢慢領悟。
一晃太陽快要落山了,我拜別了師傅,揹著竹筐回家。
路過村長家時,被賀安彥攔了下來。
“小寒,我等你好久了。”賀安彥高大的身影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警惕的看著他,以往他從不會主動攔住我。莫不是早上受了氣,這會想撒我身上?
“別這麼看著我。”賀安彥撓了撓頭,從揹包裡掏出兩顆雞蛋遞給我:“你早上不是說想吃雞蛋嗎?拿著,下午就想拿給你,但你阿孃說你出門了一直沒回家。”
我掂著手裡的雞蛋,才想起早上偷吃原主哥哥雞蛋的事,這也算解了我燃眉之急了。
“謝啦。”我真心向他道謝,朝他揮了揮手道別。
“哎,你回家小心些,我瞧你阿孃心情不好。”身後的賀安彥提高了聲音,生怕我聽不見。
“沒事。”我又擺了擺手。
剛踏進院子,就瞧見阿孃插著腰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身旁的男孩無論是姿勢還是長相與她就像複製黏貼。
男孩是原主的哥哥,名叫羅家寶,與羅小寒長的五分相似。不同的是他被養的白白胖胖,而且他對著我永遠是一副倨傲的神情。
“死丫頭,你還知道回來。”阿孃順手抄起院子裡的掃帚就要朝我打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連哥哥的雞蛋都敢偷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本能的往廚房逃竄,羅家寶幸災樂禍的喊道:“阿孃快追上她,她往廚房跑了。”
阿孃追到廚房,把我逼到角落裡。眼看掃帚就要呼到我臉上,我緊急叫停。
“等一下!我沒偷吃哥哥的雞蛋。不信你看!”我指著灶臺上的碗。
剛才我往廚房跑就是為了把雞蛋藏碗裡,好來一招金蟬脫殼。
阿孃收起手裡的掃帚,將信將疑的朝灶臺看去,一顆圓潤的雞蛋正躺在碗中央。
“嗯?家寶,雞蛋不是在碗裡嗎?”阿孃把羅家寶喊來。
羅家寶看著碗裡的雞蛋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嘴裡唸叨著:“奇怪,明明早上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雞蛋啊,怎麼會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我知道了,肯定是羅小寒搗的鬼!”
雖然羅家寶沒有證據,但他習慣性的把所有錯誤都歸咎在我身上。
“我沒有。”我儘量擺出一副委屈的神態。
阿孃不耐煩的說道:“管你有沒有,總之是因為你才讓哥哥早上沒吃上雞蛋的。罰你今晚不許吃飯!”
早飯不讓我吃,晚飯還不讓我吃,這娘們是真想讓我死。我憤恨的握緊了拳頭,最後還是妥協的應了。
誰讓我沒有反抗的資本呢。
羅家寶得意的朝我揚了揚眉,將碗裡的雞蛋剝了殼扔進嘴裡,還故意砸吧出聲音來。
此刻我多麼希望他嘴裡的不是雞蛋是個糞球,能把他燻成屎殼郎。
夜晚,我躺在冷硬的床板上偷偷將剩下的一顆雞蛋吃了。我與羅家寶睡在同一個房間,他睡在暖和的床上,我睡在地上,用兩塊床板勉強拼出一張地鋪。
月光從窗戶灑進來,耳邊是羅家寶如電鋸般的打呼聲,我被吵的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羅家寶已經十四歲了,再過兩年他娶了親,我怕是連床板都沒的睡了。
到時候怕是隻能跟老牛擠一擠柴屋,我越想越煩躁,乾脆坐起身,掏出《天下第一拳》,按照上面的方法開始打坐,靜下心慢慢參悟心法。
不一會,我身上竟然出了一層薄汗,整個人的身心倍感輕鬆,連羅家寶的呼嚕聲都沒那麼討厭了。
這還真是個寶,我欣喜的將書收好,心裡對張大爺這個師父愈發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