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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柏千大喊一聲，隨即整個身子跟著佛像晃動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腳下，卻被身下的佛首嚇了一大跳。
那顆佛首不知何時，已然變作了抬頭模樣，此時正用著垂涎欲滴的眼神看著柏千。
柏千再次一驚，腳下沒站穩，一下子滑落到了平地之上。
柏千揉了揉臀，以撫去骨痛。
可誰想當他回頭之時，又與小妖精雕像撞了個滿懷。
他再次受到了驚嚇，隨後伸手推向小妖精雕像，依靠慣性往後連連後退數步。
柏千意識到了方才正中央的那座佛像的詭異之處，接著又再次轉身，朝其看去。
卻不想，佛像的頭首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替代的是一顆小型的狐狸頭顱。
那狐狸頭差不多有拳頭大小，仔細看上去，形狀與那些跪拜在地上妖怪手裡捧著的頭像極其相似。特別的是，狐狸頭的兩顆眼珠子竟然在暗處閃出了淡淡的微光。
柏千起身跳上了佛像的手中，觀察片刻後，伸手試探性的觸碰了一下那顆狐狸頭顱。
除了外圈粘上的毛髮，那顆頭顱幾乎沒有一絲活物的跡象，它絕不可能是從活體狐狸身上摘下的。
眼珠子圓，眼珠子方，眼珠子又圓，又方......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騷氣，讓柏千胃中一陣翻滾，隨之而來的是眩暈感、迷離感，他貌似失去了眼皮的控制權，與泛著淡淡微光的狐狸眼對視著，眨動著。
不對！
柏千瞪大雙眸，精神緊繃著，他伸出二指狠狠地朝狐狸眼插去。
可這非但不是破局之法，反而竟讓自已的雙眼也跟著失明。
柏千忍著雙眼傳來的劇痛將狐狸頭顱打翻在了地上，頓時，一道金光從柏千的眼前劃過。
閃閃的金光吸引了門外水蛇的注意，她猶豫片刻後，化作了一縷黑氣從屋頂鑽入了天書閣。
水蛇落地之後，一眼看到了正站在佛像手中柏千，此刻他正用著雙手狠狠摁壓著自已的雙眼處。
“你怎麼了？”水蛇問道，隨即上前靠近。
“小心！”柏千伸出手示意水蛇停下，這一舉動竟讓他感覺到了光亮。
柏千嘗試的睜開眼，即便那股刺痛依舊留存在眼邊。
“我沒事！”柏千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看了看已經走過了妖精雕像的水蛇。
“那個佛像？”水蛇伸出手指了指，“那個佛像的腦袋為什麼是一隻裘狐？”
“裘狐？”柏千轉過頭去，他看了看佛首，心中一顫。
那隻狐狸頭竟然等比例的替換了原來的佛像，而且它此刻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金色，甚至連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珠子也變得空洞了。
就像是一個死物。
“裘狐是什麼？”柏千問，“有沒有感覺它和地上跪拜的那些小雕像長得很像？”
水蛇循著柏千的眼神看向了身旁的小妖精雕像。
“這......好像也是裘狐啊！”水蛇轉了個身，又伸出雙手捧了捧雕像手裡的裘狐頭顱，卻發現移不動，它們就是實打實的用石頭刻出來的石像。
水蛇轉過身，對柏千說道:“給師傅「科普」一下，這裘狐呢，就是一種狐狸化身的妖怪，它們挺噁心的，專門喜歡把自已的腦袋安在別的妖怪的頭上，不過像這樣的......拌做雕像的裘狐......倒是沒見過。”
“為何我感覺剛剛像是被他們給迷惑了心智一樣，有那麼一瞬間，竟然不受控制起來。”柏千說道，此時他早已跳下了佛手，站在了水蛇身後。
“它們也就這個本事了，不過我好像聽說過，若是這裘狐附在了人的身上，那麼這個人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水蛇轉過身來看了看柏千，說道:“不過為何師傅你看起來卻沒啥事？”
“不知道。”柏千搖了搖頭，隨後放棄了在此處搜尋的打算，“這兒太危險，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哦！”水蛇點頭答應著，其後跟著柏千一個飛身跳在了屋頂之上。
離去之前，望著那塊落滿了灰塵的舊鎖，柏千在天書閣的兩側窗紙上，各寫下了“有妖”二字。
二人離去，坐等著夜間時分。
學境神宮，好是好，卻沒有外邊的廣袤天地好。
柏千自然不願意封鎖在沒有枷鎖的牢籠之中，因為他知道，若是像平常修行者那般一步一步的修行。
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尋到他父親的蹤跡，當然，還有尋盡那尋天寶局落入人間的寶貝。
七疊泉此處無人，也算是個清靜之所，柏千取出黑刀橫放在了泉流處，觀賞著被他分割開的清泉。
刀不是神刀，斷不開流水。但泉確是神泉，觸碰到刀面後，竟婉轉而上。如蒼龍出海一般波瀾壯闊，似海底潛蛟一般一躍沖天。
“水蛇......能不能不玩水了？”蹲在泉邊的柏千突然意識到身後不遠處的水蛇，他並沒有回頭，就篤定這「神泉」的動靜是她搞出來的。
忽然，那副波瀾壯闊的景象瞬間沉寂了下來，而水蛇也才委屈巴巴的回應道:“沒有玩水，是在喝水，水蛇現在挺渴的。”
“哦，那你接著喝吧！”柏千收回了那把黑刀，用泉水洗漱了一番面龐後，站起了身來。
七疊泉無窮盡，任憑水蛇怎麼喝也不見水位下降。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來，呼之欲出的是一扇澄明淡黃色的月牙。
柏千抬頭看著天，拉著水蛇，往梧桐院而去。
......
莫蠶果然在梧桐院等待著二人。
“無變動，直走便是。”莫蠶低聲朝柏千說著，又將背在身後的行囊提了提。
“走。”
三人穿梭在黑雲之上，即便是學境神宮也阻擋不住黑夜的侵襲，整座學宮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無人阻攔，也無石阻攔。
三人如履平地似的爬下了雲柱。
雲下是山崖，崖下是圓湖。
只見水蛇與莫蠶二人想也沒想，就縱身往山崖下跳去。
“這麼果斷？”柏千小心的靠近崖邊，以他現在的實力，貌似不可能完好無損的從這跳下。
正當他猶豫之時，身後卻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隨之傳來的是一陣熟悉的聲音。
“小柏千......需要幫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