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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卸屍縫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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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醫生的兒子死了,一個一歲多的嬰孩被人大卸八塊裝在箱子裡,被放在史醫生家的門口。殺人者是一個病人家屬,他年紀大的父親做手術死去,將責任全怪罪於主刀史醫生。史醫生是一所醫院的外科醫生,自從他兒子死後,他就辭了工作,整日呆在屋裡擺弄孩子的屍體。他老婆跟他離了婚,再無往來。

史醫生埋頭工作在他家裡的手術檯上,屋裡堆滿了各種動物的屍體,有貓有狗,有雞有鴨。他的眼睛因長期熬夜不睡覺佈滿了紅血絲,頭髮髒得給老鼠當窩老鼠都會嫌棄,他的旁邊放著已經發黴的糕點和餿了的水,他似乎因孩子的死變成了怪物,不休不眠,不飢不渴。

今天,他的偉大創造終於要誕生了,他嘴裡唸叨著:“馬上就好,乖乖,爸爸的好寶寶,好寶貝,爸爸馬上就要見到你了,我們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一聲嬰兒的叫聲在屋裡響起,不同於別的嬰兒叫聲,這聲音淒厲尖銳,一點沒有嬰兒該有的稚嫩和可愛。史醫生在見到兒子睜眼的那一刻,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當史醫生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看見自已的兒子竟然趴在那堆動物屍體中啃咬著那些殘肢骸骨,他流下了眼淚,兒子是活過來了,可是,他將自已的親兒子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怪物看見史醫生醒過來,扔掉手中的狗腿,四肢著地幾步就跳到了史醫生面前。

它不會說話,嘴裡哼哼唧唧,竟然撲倒在史醫生懷裡撒著嬌,彷彿它認為眼前這個人就是自已的爸爸。史醫生抱著自已的兒子,手指撫摸著它的脖子,胳膊和腿,那些斷了的地方都是他用線縫上的。

活過來的史醫生兒子不再吃人類該吃的食物,它喜歡血腥,喜歡生肉,史醫生將兒子用長鐵鏈鎖了起來,讓他只能在屋裡活動。他知道,現在的兒子,就是人他也照吃不誤。

休息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史醫生恢復了狀態,他開始找工作,可因為上次的事件四處碰壁,沒有醫院敢用他。史醫生感到自已很冤枉,上次的事件原因是動手術的老人年齡太大,家屬都簽字同意動手術了,可最後還是整出了事,將責任全推給他。

這件事害死了他兒子,老婆也離了婚。史醫生越來越孤僻,兒子死後他拒絕了與所有認識的人來往,現在唯一陪伴他的只有他死而復生的怪物兒子。史醫生靠著從前的積蓄生活,過得越來越消極,他想報復這個社會,他要製造更多的怪物,只有怪物才沒心沒肺,不會嫌棄他。

夜裡,一個女人獨自行走在偏僻小巷,她成了史醫生的第一個殺人目標。史醫生調了最有效的迷藥罐在噴壺裡,他只是拿著壺對女人一噴,女人就倒了地。等迷藥徹底消散在空氣裡,確定周圍沒人看見,戴著過濾口罩的史醫生才上前把女人揹回了家。

回到家,史醫生的怪物兒子看見女人竟然一個飛撲在女人身上,張口就從肩上咬下一大塊肉。女人痛醒了過來,看到一個光著身子,面板腫脹呈青灰色的小怪物嘴裡嚼著什麼,它的肢體關節處都縫著線。小怪物嚼完嘴裡的肉,又對著女人的臉就是一口,女人這才徹底明白過來自已的處境,她一把抓起怪物扔得遠遠的。小怪物叫了一聲,史醫生心疼地抱起兒子看了又看,怕關節處的線開了。

女人疼得連大叫的力氣都沒有,她內心恐懼,拖著軟綿的身體就要開門逃跑,史醫生上前用手術刀一個勁兒捅女人的肚子,直到女人睜大著雙眼死不瞑目。史醫生的家裡此刻更臭了,怪物根本不懂廁所的意義,屋裡到處都是隻消化了一半吐出來的各種動物肉。

史醫生癱坐在地上,為第一次殺人感到恐懼,雖然他的心已經麻木,但他還是感到了一絲害怕,那是他作為人僅存的一點良知在提醒他有害怕的情緒。怪物見了女人肚裡流出的血,它上前捧起來就喝,覺得不過癮,它就埋頭在地上和女人的肚子上舔舐。怪物吃飽喝足,找個角落一躺,閉起了眼睛。它不需要睡覺,這樣做的原因只是它需要消化肚中的食物,只能消化一半,它就需要將它們排出。它的排洩與人不同,它是從口中吐出。

史醫生見兒子吃夠,就將女人抱上了手術檯。沒人知道史醫生到底用什麼辦法將死物變活,他先是將屍體只要有關節的地方卸下來,然後再縫縫又補補,經過了一天一夜,史醫生的又一傑作誕生了。女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猛的坐了起來,她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意識,先是觀察自已的身體,當她看到自已的身體像是由很多破布拼成的一張布那樣時,她瘋狂的翻了起來。

女人的肩上和臉上都有一個缺口,上面的肉被史醫生的怪物兒子吃了。女人看到了手術檯旁的史醫生,她撲過去咬住了史醫生的脖子,史醫生因為勞累已經沒有太多力氣掙扎,不一會就被女人咬掉頸動脈和氣管而死。他難以置信自已的創造失敗了,為什麼這個女人沒有像兒子那樣喜歡他呢,她是他創造的啊。史醫生死了,女人去找那個史醫生的怪物兒子。那個小怪物打不過她,被她撕成了碎片,當初縫好的地方全碎了,肢體上還留著被扯爛的線頭。

女人很瘋狂,思緒混亂,她不知道自已是誰,一些恐怖的零碎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沒有穿衣服,一絲不掛,她時而撞著牆,時而在屋裡亂竄,突然,她從某塊玻璃映照中看到一個在動的影子。她慢慢走上前去。一個披頭散髮,臉上一個洞,面板青灰色,肢體縫著線的怪物正在裡面看著她。當她意識到裡面的人就是自已時,她恐怖地嚎叫著,瘋狂亂竄,她拉開房間裡的窗簾,透明的玻璃讓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她拍打玻璃,不知道怎麼才能去外面的世界。

她用頭撞著玻璃,可還是出不去,她找到屋裡的椅子,用力拼命的砸著玻璃,玻璃終於碎了。女人的手觸控到外面的空氣,她飛身躍了出去,粉身碎骨。

怪物,上天註定是不能留在這個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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