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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世人都希望它,能這般永遠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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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火星一端。

“現在是啻蒼時間2099年7月29日16:46!下一批攜帶地平線希望成員的飛船預計於啻蒼時間三小時後,抵達本地A8號交通中轉站。”

“請各部門確保自身負責的工作部分已妥善完成,重複,請各部門確保自身負責的工作部分已妥善完成!”

地平線希望新成員的迎接工作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誰都不敢耽擱一刻,全部人都在井然有序、馬不停蹄地忙碌著……

“報告!”一位士兵來向他的團長報告,他的步履蹣跚,不知是因為殘疾還是太過疲憊,儘管如此,從他的神態中也還能看出他內心的急切。

“講!”那位被叫住的團長忙裡偷閒地回應了他,並沒有轉頭看向士兵。

“團長!剛剛接地通知,您猜的沒錯!幽長居真真切切在您懷疑的那一艘飛船上!”士兵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情報是從哪來的?!”團長的注意力被吸引。

“我的隊長!也就是那艘飛船的船長宋安達秘密致電穿梭部,他說,那種氣息和壓力,他不可能會認錯!”

“該死……通知穿梭部軍事中心,把能調動的人員都集中過來,我目前還沒有許可權去聯絡啻蒼軍事中心,否則那位船長就直接聯絡啻蒼內部而不是我了!所以只能用這種簡單的手段暫時應付一下,但無論如何,都要盡全力活捉幽長居!”

知曉這個訊息的陳天頌團長如坐針氈,心中像是被紮了根刺一般,令他心神不寧,坐立不安。即使事已至此,他也仍希望這個訊息是假的,或者只是自己的一個噩夢,“幽長居——你到底想搞出個什麼臭名堂?偏偏在這個時候……”

光坐著犯愁也並非長久之計,陳天頌眼神突然間變得犀利,大步流星地走回穿梭部第二團基地——那是他自己所掌管的團。

還在準備迎接的他的手下們看見目光堅定的他,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那幾個會用穿梭部計算機大資料系統的,趕緊過來幫忙,至於‘歡迎儀式’,如果人手不夠就跟其他團借,沒有就去其他部門!”

陳團長以及他的手下先是搜尋了那艘飛船的飛行編號和飛船編號,再是聯絡月面監獄上的相關人員,調查一下本應在月面監獄自生自滅的幽長居,是怎樣過五關斬六將登上飛船的。

“堂而皇之地從月面三十四號基地去往月球,又登上了這艘‘地火守護者’?”陳團長匪夷所思地質疑著他以及他的手下的調查結果,“聯絡穿梭部第9團團長——萊恩斯·莫拉,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聽說又有一批新人要來了。”林亞萊漫不經心地說,然後戴上護目鏡,繼續自己在器械部今天的工作,“上次器械部補充新鮮血液還是在去年,原來已經這麼久了,你期待這批新人嗎?方琳伊?”

“隨便啊,新來的都沒啥意思,什麼都不懂,還沒啥共同話題,幹活兒還沒效率!”方琳伊翻了個白眼,不屑一顧地回答。

“你恐怕是在火星待得麻木了吧!都是地球上來的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你在地球時也沒表現得多麼嚮往火星或是厭煩地球呀,怎麼可能沒有共同話題呢?!”林亞萊以一種近乎挖苦的語氣說道,這已然是他們常用的交流方式之一了,“再說了,我幹活兒沒效率嗎?不少新產品都還是我出的點子,儘管較之於‘矮子’失聯之前低就是了。”

林亞萊口中的“矮子”便是季緋語,原本與他們在器械部共事,但在一年前突如其來地被調離——就像他們三人高中畢業後被調至地平線希望那般令人猝不及防。

事到如今,”矮子“已經被調離一年之久,林亞萊和方琳伊雖然在竭盡全力地調查季緋語的線索,但一直以來都一無所獲,就連他們的隊長——秦赫晨博士也無從知曉。

“別提了,‘矮子’他都已經和我們失聯一年了,這一年絞盡腦汁想盡一切辦法,都沒有找到他的任何蛛絲馬跡。失蹤?喂!遠在地球的鵬飛和阿姝我們起碼還能偶爾聯絡上,更何況是一個最近都還和我們一起共事的人。”方琳伊的語氣中充滿了她對事實不可思議和無可奈何的看法。

“看看你這記性……上次和他們聯絡已經是兩年前了,比‘矮子’失聯時間還久。多說不宜,無論如何,我已經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了……“林亞萊悲觀地說。

“又一個新鮮玩意兒要被我們創造出來了,孩子們,都來看看吧——想必它也一定會像我們之前的作品一樣,成為火星曆史上的一個璀璨的‘里程碑’!”

氣氛本被逐漸渲染上悲傷壓抑的顏色,但忽地被一直在埋頭苦幹的秦赫晨博士驅散,他激動地呼喊著自己身後鬱鬱寡歡的孩子們,想與他們一起分享勝利的果實。

從愁眉苦臉轉變頭腦風暴,的確是項“體力活”。

……

“這……這個到個到底是什麼?”林亞萊冥思苦想,企圖理解眼前的新發明,又聽秦赫晨博士講解了許久,仍一無所知。

“是啊博士,能不能不要製作這種連我們自己都看不懂的東西!就連我們理解都有困難,還怎麼服務火星上的人們呢?”方琳伊也同樣叫苦連天。

“畢竟還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你們不理解也正常!罷也,我自己來!”秦赫晨博士絲毫不給他們反駁自己主意的機會。

“真是個老頑童……”林亞萊和方琳伊不約而同地湧現出這個想法,畢竟博士並非第一次這樣,於是只能悻悻地走開了。

方琳伊的目光被門外的風景所吸引,走出實驗室,看向遠處的夕陽——當初,她幾乎每天都要和阿姝坐在高中的草坪上一起看日落。

有時其他三人也會來,安靜地欣賞一天中太陽撒給他們最後的溫暖,但只有她們一直在堅持這件事,其中三人偶爾不守時,或是乾脆缺席。

“我突然想起件事,你說,鵬飛和阿姝為什麼那麼久沒有聯絡過我們了?”其實方琳伊離開之後,阿姝也會時不時地一個人來觀日落,隨後翼鵬飛就和阿姝延續了方琳伊的這個習慣,就好像他們還在地球上生活一樣。

“問得好,我比你更想知道問題的答案。其實直到最近我都一直在透過‘地火中心樞紐’來聯絡他們,結果杳無音訊,我們最近一次的互動還是兩年前,他們才是真正地忘了我們吧……”林亞萊說完這句話後,臉上流露出一絲垂頭喪氣的意思。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林亞萊還沒說完話,方琳伊就斬釘截鐵地斬斷了他的負面心態。

“其實每一批新成員我都會去關注,閒暇時我就會在基地裡到處逛逛,多認識些人,四處打探翼鵬飛和阿姝的訊息,可結果都是顆粒無收。翼鵬飛和阿姝一直沒聯絡我們,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們還有季緋語一定還記得我們,一定有什麼東西阻礙在我們之間……”

林亞萊雙手扶在欄杆上,和方琳伊一起眺望遠處夕陽,原本其樂融融的五人,如今只剩二人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太陽漸漸消失於地平線中,就像那時候一樣……

他們二人比誰都期待五人重逢,即使他們現在被分割為三部分,即使是要在這廣袤無邊的城市尋找微不足道的一介草民,即使最近一次聯絡或見面也開始以“年”為單位……

彼此的心卻還藕斷絲連。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冥冥之中,他們似乎互相感受到了對方的心跳和思想。

像是被一起困在了漆黑一片的房間中,看似就在眼前,想進一步探尋,卻怎麼也掙脫不開那桎梏。

眼前的太陽一覽無餘,他們的視線卻彷佛被濃霧遮蔽了。

“你們幾個,對,就是你們!如果閒著沒事兒就趕緊出來幫忙。”一位士兵破門而入,粗魯地對這幫沉浸在回憶之中的年輕人和心血來潮鑽研新發明的老博士下了個恨命令,士兵的樣子看起來踉踉蹌蹌,但是動作卻很有力,“新成員歡迎儀式人手不足,穿梭部幾乎整個部門在忙,陳團長又在忙自己的事,所以我們就來其他部門了——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士兵意識到剛剛的言行舉止太過狂野,變得落落大方。

“你還好吧?需要我們幫忙嗎?”林亞萊他們看到這名士兵腳步蹣跚,便上前去攙扶他,似乎已經忘了士兵剛剛的魯莽。

“謝謝你們……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來,跟我走吧。”

林亞萊他們現在正好想擺脫碎碎唸的博士,順便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幹一些自己沒幹過的活,和迎接馬上要和自己一起工作的新朋友們,便爭先恐後地跟隨那名士兵,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秦赫晨博士一人在實驗室。

“這群孩子……”秦赫晨博士想語重心長地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後,又繼續自己的發明。

……

“讀者們想必知道赤蒼有一座烈士陵園吧?那裡埋葬著勘測部的英雄們,最令人痛心疾首的還是這起事件

種利用價值極高的能源,看過本世紀初的電影《流浪地球》嗎?簡單理解為行星發動機的究極簡略版吧。

能源價值之高,高到人類決定舉人類之科技,大規模開採和使用,迄今為止都是啻蒼乃至大半個火星的主要能源……”

“是的,這就是早期勘測部的工作和生活——帶著無限的未知,去火星前線勘測資源,為拓荒部收集必要的情報,配合資源部和穿梭部收集資源。

這些資源已部分用於維持火星各個城市的正常運用,另一部分用於運輸資源到地球上助力‘維藍計劃’,若是發現了新型資源或是驚人的發現,勘測部的成員們也是走在最前線的。

可以說,勘測部的工作無時無刻不有著生命危險,但對‘維藍計劃’和火星的貢獻也是最大,在火星和地平線希望也是最受人敬重的,所以啻蒼常常誇讚勘測部的成員們都是‘無私的先知’,但——這虛無縹緲的稱號又有什麼用呢?”

“叮咚!叮咚!距離飛船抵達塔爾西斯還有一小時,請各位乘客攜帶好自己行李,佩戴好充能空氣面罩,有任何疑問都請詢問工作人員,我們會恪盡職守地為您提供幫助!歡迎再次乘坐穿梭部系列交通,祝您——一路順風!”一段溫文爾雅的聲音如流水般貫通這艘飛船。

阿姝才想起自己自上飛船後就先是沉浸於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中,而後又被幽長居和這本書所牽制,一直沒有去領取充能空氣面罩,於是放下書,起身走去飛船前臺。

而此時的翼鵬飛聽蘭特講完了關於火星的淵源,和蘭特正在回到自己座位的路上——他們就這麼撞見了,翼鵬飛和阿姝此刻都有很多話想和對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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