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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櫃上的燈散發著暖黃的光,柔柔地灑在床上,像是揉碎的月光窩在溫暖的被窩裡。
尤允芝眼神渙散,呆呆的,不知注視著何處,臉頰浸溼一片,暖黃的光映在臉上,隨著晃動而搖曳著。
陸之寅俯下身,炙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臉上,瞬間讓她顫抖輕吟,她似乎還有一些自我意識,但不多。
他的手掌輕捋她的額頭,汗津津的臉龐還黏附著不少碎髮,他用手指撥開,露出她完整又光潔的面容。
“還聽得見嗎?芝芝。”他低聲詢問她的狀態。
尤允芝的眼眶顫動,瞳孔慢慢移向上方,恍惚地盯著他,想要集中注意力,卻又被他不斷撞散,氣息短促而急切。
溼熱氣息交纏,倏地鑽入腦中,衝撞著腦門,勢要衝出羞恥的桎梏,她拼命壓抑著奔騰的快意,害怕自已變得不受控制,變得不像是往常的自已。
她平淡的人生就猶如一灘死水,卻碰到了一個不安分的人,無端地撥弄平靜的水面,濺起雪白的水花,泛起一圈一圈波紋,逐漸從中心漫開,直達心岸。
她緊閉雙眼,抗拒著他的邀請。
“看著我。”陸之寅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她如海藻一般的髮絲之間,黑白縱橫相間,帶著意味不明的侵略感。
尤允芝已然無法思考,她像是個延遲的機器,緩緩注視著他的雙眸,他的眼底彷彿燃起星火,灼然地閃爍,帶起名為“慾火”的火苗。
她在他眼裡似乎看見了自已的倒影,散亂的頭髮,溼黏的肌膚,慾求不滿的表情,是那麼的不堪,母親從小教的那些修養和規矩全都拋到了腦後,任由快意馳騁,狠狠踐踏她引以為傲的端莊和矜持。
“不要……”她微張著粉潤的唇,喃喃自語。
她不願面對,又一次閉上眼睛,忍耐地輕咬住下唇,承受他的不甘和悔恨,還有他遲來的濃烈愛意。
為什麼大學的時候不肯追求她呢?因為那時候她家還欠著債,不敢和她在一起吧?那現在呢,居然和她這樣的有夫之婦上床,她不敢細想他的目的,但至少他是喜歡她的吧?
那麼她呢?是因為愛而不得的缺憾還是因為與他之間心意相通呢?她怎麼會喜歡上他的呢?
尤允芝側著身,半闔著眼,木然地看著他。
喜歡……
他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氣,腹式呼吸儼然跟不上他的動作。他抬手,隨意一捋,捋起額前浸溼的碎髮,露出俊秀乾淨的面容,額邊兩簇短髮垂了下來,慵懶又充滿了誘惑。他微眯著眼,注視著她,像是瞄準了獵物一般不願移開視線。
房間的燈光昏暗,他凹凸的肌肉明暗交錯,蜿蜒起伏,猶如雄偉的山巒。定睛觀察還能看見肌膚上浮起的汗珠,它們搖擺著凝聚在一起,順著顛簸的腹肌往下滑。
好喜歡……
他發現了她的目光,感受到她的回饋,這就像是興奮劑,一針打在他的心窩上,心怦然直跳,捲動著渾身血液一起膨脹沸騰。
尤允芝驚喊出聲,溼漉的雙眼可憐地瞅著他,好似在求饒一般。
她已經不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只記得那個在籃球場上的少年,肆意揮灑汗水,神采奕奕又充滿朝氣。而現在,過去的少年雙眼充斥著情慾,不停地糾纏著她。
“喜歡嗎?”
“嗯。”
她是喜歡的吧,她想要抓住這沒由來又猛烈的愛。她能感覺到自已原本那乖乖女的形象開始碎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衝撞,而搖搖欲墜。
砰的一聲裂得粉碎。
她的藕臂環上他的脖頸,輕吟出聲,抑揚頓挫,娓娓動聽。
……
溼熱的水汽充斥在淋浴間裡,水砸在地面嘩嘩作響,掩蓋了若有似無的喘息。
尤允芝按住他的腦袋,羞怒地說道:“停下,我……我該回家了。”
“回家?”陸之寅仰頭看向她,舔了舔嘴角,緩緩伸手。
尤允芝雙手捂住嘴,身子止不住地往後,頭髮貼敷在冰冷的瓷磚上。
她渾身一顫,哭求道:“太晚回去……媽媽肯定會起疑的。”
這話讓陸之寅啞然失笑,“你幾歲了?媽媽長媽媽短的。”
他緩緩起身,玩味地看著瑟縮的她。
她緊咬著下唇,別過臉,固執地不看他。
看著她白中透粉的臉頰,恍然想起了尤允安告訴他的事,芝芝被她媽媽打了一巴掌,思及此,心中抽痛,他俯身吻上她的臉頰,真希望那一下是打在他的臉上。
“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你媽媽吧?”
尤允芝迷離的眼瞬間睜大,驚恐地拒絕道:“不行!”
“我這麼見不得人嗎?”陸之寅不滿地皺起眉頭。
“不是。”尤允芝說著自已也沒有底氣,“只是覺得太快了,這樣我好像是個渣女。”
“難道你不是嗎?”
尤允芝埋怨地瞪著他,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他忍不住撩起她的頭髮,在她額頭印上一吻,一路從眉心吻至唇角。
“差不多了。”
尤允芝疑惑地看著他,只見他扶著她的肩,將她背過身去。
“你……你要做什麼?”
她慌了,他居然沒有戴套。
“正好讓他們知道你能懷孕。”
“陸之寅!”尤允芝厲聲制止他。
“我的條件比你今天相親的男人要好吧?”陸之寅環抱住她的身子,圓白擠壓變形,他如引誘一般湊在她的耳邊,“這一次,可以選我了嗎?”
水和汗混合在一起,不斷被沖洗,不斷再融合。
她沒法思考需要細究的問題,全然感受他的固執和霸道。情到深處,他便勾住她的下顎,與他纏吻。
尤允芝木訥地看著白色的瓷磚,只是一直有一個疑問,為何他總表現出一副曾經被她拒絕的模樣,他明明就沒有追求過她啊。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是什麼呢?
有一種說不通的感覺,好奇怪。
她沒辦法再思考下去了……
尤允芝雙腿一軟,吃力地伏在瓷磚牆上,他的提前離開終於讓她鬆了一口氣。
片刻之後,陸之寅一把將她撈了過來,將頭靠在她的肩頸處,重重的喘息夾雜著深情的低喃,像是失而復得的寶物,緊緊抱在懷中。
“芝芝,我的芝芝……”
她的手撫上他的手背,她也想留在他身邊……
稍作休息後,尤允芝拿起手機,鞠瑛的幾個未接來電映入眼簾,尤允安在微信裡提醒她趕緊回家。
——姐姐,那個極品男告狀了,媽氣死了,你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