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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安欽垂眸,淡淡的嗓音在臥房裡響起,“柳鴻,簡州人士,十四歲姦汙了同村的八歲幼女,後將其丟入泥潭溺死。
二十歲父母為你娶親,三十歲逢天災,你將妻子打死後將自已四歲的女兒賣入青樓,得來的錢花在了同村的寡婦身上。
後你們的事情被同村的人發現,那女子被沉了塘,你則從村裡逃出來了。”
她每說一句,鴻羽的臉色就要白上一分。
“你、你……你怎麼知道的。”他抖的不行,這些陳年舊事被少年用這麼淡淡的語氣說出來,他簡直毛骨悚然。
安欽沒有回答他,而是接著開口,“從村裡出來後,你因為偷盜差點被打死,最後被一個老道所救。
你死皮賴臉的纏著那老道要拜師,拜了之後又嫌棄日子過的清苦,最後偷了他一本經書便離開了。
後跟著一個專門坑蒙拐騙的人學了一些騙人的把戲,從此後,被你所騙之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你的手上,沾了數十條的人命。”
這些話,在國公府眾人耳朵裡,簡直有些駭人聽聞了。
數十條人命,這與惡鬼又有何區別?
鴻羽牙關都在打顫,卻依舊嘴硬,“你、你知道什麼,我與他們是、是各取所需……這怎麼能算是騙……”
安欽不想與這樣的人過多廢話,揮了揮手,人就被堵著嘴拖下去了。
等人都拖下去了之後,剩下鎮國公府一眾面面相覷。
安欽從前也有氣勢,必定被全家捧在掌心裡寵著。
雖不常出府,可在這一府之內真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身上自然有國公府嫡子的氣勢,可這種氣勢和方才安欽身上的不一樣。
那是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沉穩,也是久居高位的壓迫感。
這氣勢,與她剛剛去世的父親先鎮國公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屋裡一時安靜了下來,安欽的母親、祖母、太祖母都看著她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徐氏先緩過神來,她揮退眾人,走到安欽面前,“兒啊,那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提前查過?
可她已經昏迷半個月了,這個鴻羽也是她們幾天前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決定用的。
且,即便是提前查,幾十年前的事情又豈是這麼好查的。
安欽看著擔憂自已的親人,站起身,朝著幾人抬手行禮。
“母親、祖母、太祖母,是孩兒不孝,這些時日讓你們擔憂了。”
祖母和太祖母兩人連忙將她扶起,“你這是幹什麼?一醒來就要來惹我們傷心是吧。”
安欽直起身子,笑著對徐莫雲開口,“娘,您怎麼知道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你啊。”徐莫雲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從小哪一次,不是你一個眼神娘便知道你要做什麼?”
她點點頭,笑臉滿是認真,“你們一定好奇我是從哪裡知道的那些秘事。”
三人齊齊點頭。
許氏:“欽哥兒,那人當真做了那麼多的惡事?”
許氏出身侯府,是家中唯一的嫡女,從小千嬌萬寵,小時候經歷過最大的惡就是表妹為了推脫責任,隨意將自已犯下的錯推到她的身上。
長大後嫁給安欽的爺爺,安欽爺爺院子裡的妾室皆是知書達理的良妾,鎮國公府也從不虧待妾室,她並沒有經歷多少妻妾之爭。
活到如今,經歷過最大的人性的惡,應當就是這次安欽的父親被親近之人背叛。
她想不通,究竟是什麼讓幾十年的親信背叛了自已的兒子。
如今也想不通,一個人怎麼能做出那麼多駭人聽聞的惡事來。
“娘,祖母,太祖母,接下來我說的事情可能太過匪夷所思,可我說的皆是自已真實經歷過的。”她的小臉滿是認真。
“你說,無論你說什麼,我們和你母親都相信你。”見她認真,文氏同樣認真對待。
她正了正身子,然後緩緩開口,“孫兒這半月說是昏迷,其實是在另外一個地方跟著仙人學本領去了。”
“學、學本領?什麼意思?”
“我的魂魄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那裡仙山閣樓,猶如世外桃源,我一去,便有仙人引路,將我帶到一個仙長面前。
仙長要我拜他為師,待學成方能放我回來。”
“我惦記家裡,本不願學,可我在那方天地,無論如何都走不出來。”
“方才你說出那騙子的生平,便是你從仙山上學到的嗎?”
“是,那是推演卜算之術。”
“才十幾天,便能學的如此精通?”
她不是沒有見過本事高深的道人,可這樣直接算出名字,對方生平之事如有親眼所見一般的,還當真是沒有見過。
“母親,師父言,孩兒在那邊待一年,這邊方才過了一天。”
“也就是說,你在那邊學了十五年?”
“是。”
幾人眼中就驚詫不已,面上說著,“竟是如此!”
心裡卻並不覺得是這樣。
她們心想,什麼仙山,怕不是人死後要去的地府。
她是死而復生後,才有了這番本領。
“你這學的,可就是大家所說的岐黃之術?”
“差不多,只不過要比岐黃之術要更高深一些。”
“那、那你用這什麼神通,對自已的身子可有什麼損傷?”
“沒有娘,師父告訴我,多積攢功德,對我這身子還有益。”
功德確實是對身子有益的,可她不確定此方天地做了善事還有沒有功德。
不過,即便是有,她不會再輕易出手了。
死過一次了,功德不功德的,還有什麼要緊?
徐莫雲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這功不功德的,我們只要你平安便好。”
“我知道了祖母。”
她朝著眾人微微一笑,接著,就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
“欽哥兒!”
“兒啊!”
“來人,快來人啊!”
“去請太醫,快去請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