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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義神情緊張,盯著眼前的白色虛影。
“什麼是道心?我只有劍心。
我無意打擾,但我在白棋碗旁邊,刻下詩句後,便來到了這處棋室。”
趙子義握緊手中的靈寶飛劍。
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敵是友。
滄桑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一字一句的,念出了趙子義寫下的詩句。
“……君若弈天勝半子,我便勝天一子半。
好一個勝天一子半!
你是怎麼想到的?”
聽到老者的提問,趙子義皺了皺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不是我想到的,這首詩,來自一位古人。”
老人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古人?你可知道,我死去多久了?”
趙子義搖了搖頭,他怎麼可能猜的到。
老者捻著鬍鬚,掐指一算,介紹道:
“我已經死亡三萬載,加上我原本的壽命,足有三萬五千載。
你說,你口中的古人,來自哪個年代?”
趙子義聽到這話,眼神瞪大,死亡三萬年了?壽命五千歲?
他乾乾巴巴的笑了一下,“兩三千年前的事,您老沒聽過,很正常。”
趙子義的神情,把老者逗笑了,老者對趙子義的表現很是滿意。
老者捻著鬍鬚,笑問道:
“我問你,你為何走上劍道?”
趙子義老實的回答道:
“因為我師父就是劍修。我是個孤兒,從小在她身邊長大,只能練劍。”
老者神情一噎,又問道:
“那你覺得,圍棋博弈之道,最看重的是什麼?”
趙子義撓了撓頭,“我不懂圍棋,不太清楚。”
老者眼睛瞪大:
“那你是如何破解棋局的?”
“呃……既然是棋局對弈,那就要分出勝負。
破解棋局,讓白子贏了,不就好了嗎?
黑子勝天半子,我勝天一子半,就直接破解棋局了。”
老者聽到這話,沉默片刻後,嘆了口氣。
“唉,時也命也,若是我也有你這般豁達。
也不會被困在這裡了。
晚輩,你願意認我為師傅嗎?傳承我的衣缽。”
趙子義一聽這話,有些心動。
但是他已經有師父了,趙琳琳師父,還在天衍大陸呢。
“我已經有了師父,每人立誓拜師,只有一次機會,恐怕……”
老者笑著搖頭:
“我一個將死之人,還立什麼誓言,只是想要一個名號罷了。
我只是想把我的道心,傳承下去。”
趙子義抿抿嘴,語氣堅定的說道:
“好,那我答應你,認你為師。
雖然我不懂得道心是什麼,但前輩你活了五千歲,想必,要比化神老祖更厲害。
今日,我陷入困境,需要強大的修為,才能逃出生天。
前輩傳道心給我,我答應前輩一個要求,替前輩完成臨死前的心願。”
“好!好!好!”老者捻鬚大笑,連道三聲好,隨後他雙指併攏,一道意念,傳入趙子義腦海中。
轟的一聲,趙子義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無數的資訊湧入識海。
其中還有一段故事,描述了一位修士的後半生。
趙子義雙目緊閉,定在原地。
他的腦海中閃現出打鬥畫面。
兩位劍修正在對戰,一人著白衣,一人著黑衣。
這場戰鬥,二人打的昏天地暗,他們都有移山填海之力,山河為之色變。
時間流淌,斗轉星移,他們不知道打了多久。
許多座山,被他們削平。
又有很多峽谷,在他們劍下出現。
突然,二人同時停手。
白衣劍修贏了,他的劍,正架在黑衣劍修的脖子上。
“你可認輸?”
黑衣劍修哼笑一聲,並不服氣。
“哼!你只是修為比我高罷了,你的道心,不如我!”
白衣劍修聽到這話,也不生氣,他慢條斯理的把劍收回劍鞘。
“既然你說道心,那我們不妨也來比一比。”
黑衣劍修歪嘴一笑:
“那我們就來比圍棋,如何?”
“奉陪到底!”
黑衣劍修,掏出一塊巴掌大的棋盤,一揮手,棋盤被扔出。
原本巴掌大的棋盤,迎風就漲,落地時,已經化為幾百平方的巨大棋盤。
“轟”的一聲。
棋盤落地,光芒大作。
白衣劍修平靜的走到白棋那側,盤膝坐在白棋碗旁。
“黑棋先行,我讓你。”
黑衣修士冷笑一聲,衣袖一揮。
黑雲子從棋碗裡飛出,咚的一聲,落在棋盤之上。
對弈開始。
這場對弈,持續了一天一夜。
當天空再次亮起,棋局,陷入了死局,白棋將要滿盤皆輸。
白衣修士,遲遲不落子。
黑衣修士冷哼一聲:
“你的棋輸了,你的道,也輸了!”
黑衣修士一揮手,棋盤頓時陷入地面,塵土飛揚。
而這棋盤,猶如牢籠一樣,緊緊困住白衣修士。
黑衣修士狂妄的笑聲傳入雲霄。
他用劍氣,用劍心,用道心,在黑棋碗旁,刻畫出一首詩詞。
這首詩詞,是在嘲諷對面的人。
面對牢籠,面對困境。
白衣修士並未起身,並未逃走,他身體僵硬,仍然坐在原地,注視著棋局。
這一困,就是一千年。
直到白衣修士身體坐化,白子仍未落地。
趙子義的腦海中,浮現出白衣修士的名字——賀文希。
突然,所有畫面破碎。
賀文希年輕時的身影,出現在趙子義面前。
“我以無瑕證道心,但這次對弈,我卻輸了,無瑕變成了殘缺。
當道心破碎,我亦無法修行。
如今你解了我的經歷,可願傳承我的無瑕道心?”
趙子義聽到這話,不解的問道:
“什麼是道心?為何道心碎裂,就無法修行?”
賀文希慢條斯理的講解道:
“道心,是元嬰修煉的基石。
金丹期若想破丹成嬰,需要給金丹,灌注你的道心。
人有心,才能活。
元嬰有道心,才能凝結成型。
無瑕之道,乃是君子之道,美益求美,精益求精。”
趙子義聽到這話,心中大為震驚。
他聯想到,林茂知說的假元嬰一事。
道心,在天衍大陸,並不存在。
天衍大陸,根本無人晉升元嬰!
他僵硬著問道:
“若沒有道心,會怎麼樣?”
“若結嬰之前,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道心,會爆體而亡。
若修士自廢修為,永遠停留在金丹期,尚有一線生機。”
趙子義嚥了咽口水,有些失落,他搖頭拒絕了賀文希。
“不了,前輩的道,太過艱難,我或許無法做到。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美玉尚且從頑石中雕刻而出。
無瑕之道,我無法修煉。”
賀文希搖頭笑道:
“之前,我的想法與你一樣,隨後便被困在這方寸棋盤中。
但現在我想告訴你。
無瑕之道,或許能讓你的修煉,變得更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