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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賀明珠的決定,柳春山小驚訝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合情合理。
“真的嗎?那我就祝二公子早日登科!”
反應過來的柳春山,當即笑眯眯地衝賀明珠行禮,然後接著道:
“二公子本身書就讀得好,以前有眼疾多有不便,如今都好了,是可以多嘗試一下。”
賀明珠見柳春山一臉笑吟吟,完全站在他的角度分析,不由有些不解道:
“你不生氣嗎?”
見柳春山不解,賀明珠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能跟你一起經營酒坊,你不生氣嗎?”
原來賀明珠的欲言又止,是因為自已的失約感到愧疚。
本來柳春山剛聽他說,心情是有點複雜的,如今見他這樣,反倒笑出來道:
“二公子怎麼會這樣想?難道二公子準備科舉之後,就不打算跟我來往了嗎?”
見賀明珠擺手,柳春山笑得更燦爛些,點頭道:
“這就是了,既然二公子不打算跟我生分,就算你參加科考,哪怕是被聖上點了狀元郎,只要你願意也能幫我的呀!”
說到這裡,柳春山眼睛一轉,意味深長地揚了揚左邊的眉毛,壓低聲音道:
“要真是如此,那我在官場也算是有了自已人,這市場還能打不開?”
道理是這個道理,賀明珠見柳春山不生氣,有些忐忑的心也放了下來,但奇怪的地方在於,他好像有新的情緒了。
賀明珠覺得不怎麼高興。
“阿春你脾氣是不是太好了一點,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都沒有一點不高興嗎?”
柳春山這回聽出來,賀明珠好像有點不對勁,但看他面上神色又如常。
這讓柳春山不明白,她甚少有不明白何明珠的時候,於是只能朝對方發問:
“二公子今天是怎麼了嗎?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賀明珠聽到這話,有些慌亂地轉開視線,神色自然地否認道:
“哪有心情不好,不過是覺得答應你的事半途退出,讓我覺得有些愧疚。”
“對了,今日來,還為了把這個給你。”
不等柳春山再追問,賀明珠已經轉開話題,將手上的盒子遞給她。
柳春山開啟盒子,發現是一條可愛的桃子手鍊,並一條隨形的碎石項鍊。
項鍊的墜子,是被摔斷的尖尖的胖桃。
此時那胖桃的缺口旁邊,用銀子打造出一隻兩頰鼓鼓的靈猴,彷彿那胖桃的尖尖,正被它含在嘴裡。
活靈活現,讓柳春山愛不釋手,根本看不出原料來自一支斷簪。
“多謝二公子,我很喜歡!”
見柳春山真的喜歡,賀明珠面上的笑意也深了些。
他本身想的是做一對耳墜,並一條項鍊,但考慮到柳春山並未扎耳洞,便乾脆做成了手鍊。
其實這塊玉石不算頂好的料子,做成簪子送給柳春山,主要是自已的心意,更考慮到太貴重的,對方收了怕也不會戴。
所以,就算這簪子斷了,賀明珠也沒覺得怎樣,想著扔了再送個更好的就是。
但看柳春山哭得傷心,感受到自已的心意被珍惜,賀明珠就變了想法,打算將斷簪收起來,就有了今日這套。
果然,柳春山都沒問他,就認出來這手鍊和項鍊的來處。
這讓賀明珠心頭更軟,因著柳春山一點不介意他失約的失落,此時也煙消雲散。
“你喜歡就好。”
賀明珠囫圇著一句話帶過,轉而問起柳春山今日來意。
說到正事,柳春山眼神就興奮地亮起,仔細將東西收好,拉著賀明珠便往和安堂走,邊走才邊道:
“我來找烏扇,正好二公子也在,幫我一起想想吧!”
看了眼拽著自已手腕的有力纖手,賀明堂嘴角不自覺勾起,聲音輕柔道:
“好。”
柳春山在賀家的時候,確實跟著賀明珠一起,學了些藥理方面的東西,不過她本身興趣不濃,也沒有人考核她,所以她也就是懂得一些基礎而已。
烏扇就不一樣了,不僅她自已有天賦,並且是柳月卿花了大力氣,精心培養出來的女醫,自然不可相提並論。
聽了柳春山的來意,甚至都不需要太思考,大筆一揮洋洋灑灑就寫了一整頁的配方。
柳春山看一眼上面的藥材,想了想道:
“這些方子倒是很好啦,就是這些藥材的藥味兒,好像有點太濃郁。”
烏扇是個老實大夫,聽到柳春山這話,理所當然道:
“是藥當然有藥味兒,沒藥味兒那不是假藥嗎?”
柳春山承認烏扇說得對,但她不採納。
“數量呢,不用搞這麼多,前提是最好味道能好聞一些,或者氣味能夠調製那樣。”
烏扇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藥酒方子需要搞那麼麻煩,但賀明珠一下就明白過來。
“比如說,我們可不可以,替換成那些花兒啊果兒之類的,哪怕酒的功效小一些,只要讓人喝不出來,這酒中放了藥。”
這回烏扇沒有立馬答應,思考好一會兒,才扭頭對柳春山道:
“能應該是能的,只是得容我好生尋摸一番,我三日後讓人給你送訊息吧。”
柳春山自然點頭,和賀明珠一起出了後院,結果剛到前堂,又碰到了熟人。
“葉大人來辦案嗎?”
柳春山主動上前,和葉楨打招呼。
葉楨看到柳春山在和安堂,也感到有些驚訝,看了眼站在柳春山身後的賀明珠,搖搖頭道:
“不是,陪我母親來看診。”
“啊,伯母生病了嗎?怎麼沒請大夫去府上?”
“她要看診那位女醫不出診。”
葉楨沒多說自已母親的病,一句話帶過就轉到柳春山身上。
“柳姑娘也是來看診嗎?這位是?”
“哦,沒有,我來找我朋友辦點事,這是……”
柳春山剛要介紹賀明珠,就聽站在身後的賀明珠,突然出聲道:
“賀明珠見過葉大人,秦翰是我舅舅。”
葉楨面上閃過驚訝,眼神在賀明珠臉上一轉,隨即恍然道:
“我說賀公子怎麼看著面善,原來是秦家人。”
說著,葉楨朝賀明珠拱拱手,便算是回了禮,然後轉頭繼續和柳春山寒暄兩句。
臨柳春山告辭時,葉楨才眼神含蓄地在她頭上一轉,好似不經意道:
“看來我上次找的匠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