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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賀明珠剛起床,就聽滄園中鬧哄哄。
走出去一看,阿文正在指揮下人搬行李。
“這是在幹嘛?”
賀明珠不明所以。
阿文頭都不回道:
“二公子不進京嗎?這回咱們準備充分點。”
賀明珠心中一窒,溫柔俊秀的面上,長眉緩緩皺起。
“我說了要進京嗎?”
“啊?不進京嗎?您不去找阿春姑娘了?”阿文詫異。
賀明珠“嗯”一聲道:
“不去了。”
阿文見賀明珠不高興,想了想,覺得大概是昨日那幾封信,讓他有些不高興,便道:
“那您要不去找阿春姑娘,那讓阿春姑娘回來見您?”
賀明珠微皺的眉毛一豎,瞪向阿文道:
“我多大臉啊,人憑什麼來見我?”
說完,看了看外面熱烘烘的天,賀明珠聲音弱下去道:
“再說了,這大熱天的,跑這一趟不知道得中暑幾回。”
賀明珠說完,想了想道:
“既然知道阿春在哪裡,我先給她寫封信吧。”
相信她一定也想知道,自已眼睛恢復得怎麼樣。
是的,賀明珠從始至終都不相信,柳春山會主動在他眼睛恢復前,提出離開。
不僅如此,經過昨晚的思考後,賀明珠對於見柳春山這件事,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不是他不想見,而是他覺得自已的行為,好像在讓大家誤會他對柳春山的感情。
周圍人那樣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個男子想要見到一個女子,一定是因為男女情愫,這讓賀明珠覺得是不對的。
最起碼他自已認為,他和柳春山的感情,不能這樣簡單粗暴地歸類。
不能說是一種褻瀆,但起碼有被看輕。
而且以他先前失去理智的行為,也不怪大家誤解,是他自已的錯。
此時賀明珠反倒慶幸,慶幸自已沒有成功見到柳春山,否則怕是已經給她帶去困擾。
他承認確實很喜歡和柳春山待在一起。
那三年時間,讓他快樂自在得,彷彿感受不到眼睛看不見帶來的痛苦。
賀明珠不知道其他的感情,但對柳春山除了兄妹情之外,更有同窗、知已的情誼。
“此信一為感激,多謝阿春三年的陪伴,於我治療眼疾助益頗大。
二為分享,這是我眼睛的恢復,也是你的勞動成果。
本想復明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你,奈何被我心眼子用錯地方的大哥破壞,生氣!
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先看到他?
……
你不在滄園,我讀書實在無趣,連先生都會打瞌睡。
……
你把阿文慣壞了,他慣常會偷懶,時常因為忘記你不在,辦砸事情被我揍。
……
他們幾個也時常烤肉,弄涮鍋子,但我總覺得沒你調的料汁有味。
……
唯一欣慰的地方,是從大哥處得知,你在京城過得不錯,甚至還自已有了營生,我很為你感到高興。
待酷暑一過,谷滿葉黃之時,期待能與阿春一起,同品春山釀。
……
最後再恭賀阿春,真的重獲新生。
兄明珠,於滄園夏夜。”
柳春山看完賀明珠的信,整個人笑得眉眼彎彎,忍不住又從頭看了一遍。
“真好,真好呀!”
她以為賀明堂之前的行為,是在阻止自已同賀明珠相處。
所以每次柳春山想關心賀明珠的眼睛,都只是在給賀明堂去信的時候提一嘴,賀明堂有時會說,有時裝作沒看到。
好在她知道賀明珠恢復得很好,便也沒有多餘的擔心,只是偶爾想起這個好朋友,這個對自已很好的前東家,會有些想念。
如今收到賀明珠親自來信,還是賀明堂寄過來的,柳春山更加高興。
這是不是意味著,大公子並不管束她和賀明珠通訊?
想到剛剛信中賀明珠提到的春山釀,柳春山便衝外面喊道:
“芸豆!芸豆!”
芸豆急匆匆跑進酒坊,衝柳春山行禮道:
“姑娘,怎麼了?”
柳春山彎唇一笑,指著擺滿酒坊中,滿滿的酒罈道:
“晏公子不是說給酒起名兒嗎?不用了,有了。”
芸豆聽到這話,面上也是一喜道:
“太好了!姑娘快寫,我讓人去印出來。”
柳春山點頭,寫出“春山釀”三個字,吹了吹上面墨跡,遞給芸豆道:
“你先別去印,你拿這個去給晏公子,請他幫忙給酒名題字。”
芸豆當即點頭應了。
柳月下學回來,正好聽到最後一句,不由撅嘴不滿道:
“我覺得姐姐寫得挺好的,憑什麼讓他題字啊!”
柳春山捏捏她的臉蛋,笑得開懷道:
“當然是因為他有錢呀!”
“要不是他提前支付那樣多定金,姐姐我可是供你上學的束脩都緊巴巴呢!”
柳月不滿地掙開柳春山的手,賴在她肩頭撒嬌道:
“我也可以不上學啊!姐姐學問這麼好,姐姐教我就很好了啊!”
“可是你姐姐我要釀酒賺錢呀!”
柳月哀嚎一聲,心疼地抱著柳春山的脖子蹭蹭道:
“我就是生氣,那個人嘴最壞了,明明你釀的酒大家都說好喝,偏他挑那麼多毛病。”
“可他嘴上挑那麼多毛病,喝的時候,倒是沒比任何人少喝。”
對於柳月對晏修的抱怨,柳春山已經習以為常,並不往心中去。
她也不知道兩人怎麼回事,一湊到一起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這一次的抱怨,源自一個月前,柳春山的第一甕酒出窩。
晏修是柳春山重要試酒物件,第一甕酒出窩的當天,便請了晏修來品嚐。
酒沒少喝,壞話沒少說,臨走時還目光沉沉,叫柳春山失望忐忑許久。
結果第二日其他人來試酒,包括賀掌櫃,個個都讚不絕口。
柳春山重新拾回一些信心,但不多。
因為這樣的結果,在她看來,是她的酒只適合走平民路線,只能賺點百姓們的零碎錢。
可是比起百姓們的錢,她更想賺的是那些富貴人家的錢。
就在柳春山沮喪好幾天,準備調整酒方,重新調配新酒時,晏修上門提出要和她合作。
不過不是明面上合作,而是暗地裡合作。
就是事情都由柳春山出面,她是明面唯一的話事人,晏修只收分紅。
本來柳春山是不想答應的,但她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晏修一招手,一個隨從便提著一個布包放在柳春山面前。
“只要你研究完這些酒方,我保你酒香滿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