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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家是賣酒嗎?給我來上幾斤!”
平蕪居大門剛開啟,就有個胖胖的大嬸,自已抱了個酒罈,往柳春山家臺階上走。
“是”看門的馬貴應聲完後,愣了一愣才轉頭喊柳春山:
“阿春姑娘,有人來買酒!”
柳春山今日帶著柳月,打算換個新地方出攤。
她想著這樣一天一個地方,等把南城這一片跑遍了,該知道地方的愛喝她家酒的人,下回基本就能自已上門了。
誰曾想,正準備往外推酒呢,就聽馬貴那邊喊她。
胖嬸一看柳春山露面,就笑著兩步走過去道:
“對對對,昨日就是你,我家那口子說你的酒不錯。今日家裡正好有客來,叫我再來打上幾斤!”
胖嬸打完酒,爽快給了錢,又誇了柳春山幾句,才抱著酒罈離開。
嗯,客人倒是滿意了,但柳春山幾人的臉色,倒是各有各的精彩。
“噗哈哈哈哈——”
柳月最先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見柳月笑出來,已經憋得臉色通紅的芸豆和馬貴也跟著笑起來。
只有柳春山,面上一派故作鎮定,以掩飾自已內心的窘迫。
“咳咳,鐵拳怎麼了?鐵拳才會讓那些流氓膽寒!鐵拳才能打走那些登徒子!”
“我就是鐵拳!我就愛鐵拳!怎麼了?”
“憑什麼男人叫鐵拳就顯得英武,女人叫鐵拳就要被笑話?沒錯!我也可以是英武的鐵拳!”
……
“沒錯,就是這個味兒!這應該就是鐵拳姑娘家!”
柳春山正慷慨激昂,發表自已的“鐵拳論”,就聽一個超級響亮的大嗓門,帶著讓柳春山“榮耀”的稱呼,領著好幾個人,直直往小酒坊的方向來。
大嗓門婦人領著人剛走到地方,見柳春山俏生生站在跟前,先是一愣,隨即滿臉讚歎走上前道:
“是昨日那鐵拳姑娘不?這小柳條一樣的身板兒,看著也不像啊!”
賺錢要緊!賺錢要緊!賺錢要緊!
柳春山一邊做著心理建設,一邊眉眼嘴角一彎,展露出燦爛討喜的笑臉,點頭道:
“對對對,就是我!怎麼不像呢?我瘦是瘦了點,但力氣大的呢!”
“是嗎?”
看著笑起來更甜的柳春山,那大嗓門婦人很難相信。
柳春山一邊招呼同來的人,一邊答道:
“大姐您這話說得,人不可貌相啊!就像您——長得如此秀美溫柔,蒼天能知道您嗓子這麼好使?”
大嗓門婦人一聽誇自已秀美,頓時一摸臉,立馬帶了些嬌羞道:
“你這話說得倒也是,我以前你這麼大的時候,人家都說我像高門繡戶的小姐呢!”
柳春山見差不多,也不多廢話,笑眯眯地問道:
“幾位大姐大嬸,是來打酒的嗎?”
“對對對!一說起話來就忘正事兒!”
“我們都是來打酒的,給我來上五斤!”
“給我來三斤吧!”
“我也……”
聽著幾人的要求,柳春山一邊打酒,一邊為了不冷場隨口道:
“我昨日出攤,來打酒的大都是些大叔大哥,我還以為我的酒,大姐大嬸兒們不愛喝呢!”
最先打好酒的大嗓門聽到這話,“哈哈”一笑,當即道:
“其實今日來打酒,主要是佩服鐵拳姑娘好武力呀!”
“我昨日沒在家,回來聽我家那口子說,姑娘昨日把咱們巷的那幾個老嫖客揍了,誒喲,我真是悔恨不能親見!”
其他幾個人也附和點頭,眼神中滿是讚歎和解氣。
柳春山聽得感慨,好嘛,她春山釀的口碑還沒打出去,春山鐵拳的名號,倒是在吉雲巷響噹噹。
只有站在最後面,一個比柳春山大不了幾歲的小媳婦,從始至終一句話沒參與討論,但酒倒是沒少打。
反正“鐵拳姑娘”已成事實,柳春山也不介意多聽點,因此毫不厚此薄彼地問道:
“這位嫂子也是佩服我的‘鐵拳’嗎?”
誰知道,這話不問還好,一問整個酒坊鬨堂大笑。
那小媳婦,更是一張臉羞得通紅。
另外一個年紀大些的婦人,一邊笑得直不起腰,一邊將同情地將小媳婦肩膀摟住道:
“哎喲喲,這話她可答不得!”
“你昨日打的老流氓中,有一個就是她公爹。”
“偏她公爹又是真好酒,昨日嚐了你家酒想喝得很,偏自已沒臉來買,婆婆也丟不起人,才打發她來。”
聽別人說到自家醜事,那小媳婦本就通紅的臉更紅,羞臊得眼圈兒都紅了。
柳春山見狀不忍,忙開口解圍:
“哎呀,都是我的不是,提這茬做什麼,都是鄰里鄰居的!”
“不怪你!是我命不好。”
那小媳婦見柳春山道歉,忍住被羞出來的淚意,勇敢地開口。
其他人顯然很瞭解小媳婦家的事,聽她這樣說,都紛紛勸她:
“你那公爹不行,你相公倒是極好的人,你別往心裡去。”
柳春山想了想,拿了個半斤的竹筒,打滿酒遞給小媳婦道:
“我給嫂子道歉,不是說我昨日做錯了,是我不該在嫂子面前提這茬。”
“嫂子不怪我說錯話,是嫂子大量,我便請嫂子多喝杯酒吧!”
說完,柳春山看著小媳婦道:
“而且你說得對,這也不怪你,別人的錯丟的是別人的臉,你別往心裡去。”
那小媳婦不肯要酒,其他人見狀,都勸道:
“阿春姑娘誠心送你,你收著就是,以後都是鄰居,咱們買酒多照顧阿春姑娘生意就是。”
“就是,就是!”
一群人說到最後,總算回到買酒的話題上,大嗓門婦人見柳春山爽利,最後更是直接道:
“阿春妹子,你這個人看著柔弱,但性子我喜歡,你要願意聽,我給咱家提個建議。”
柳春山猜可能和酒有關,自然忙不迭點頭道:
“還請大姐您直說。”
大嗓門婦人指了指懷中的酒,道:
“阿春姑娘酒釀得好,這夏天喝著也一點不燥人。”
“但這酒勁兒太小,喝得太快,雖然算下來比大酒便宜,但實際花費更甚,倒不如去買大酒,大家偶爾解解饞就是。”
聽著大門的方向,又有人進來的樣子,柳春山明悟地點頭,謝過大嗓門婦人,然後送幾人出了門,又繼續她今日的賣酒事業。
至於擺攤?那便明天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