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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春山不知道晏修的笑點,是不是真的那麼低。
自從認出自已後,晏修就不停笑笑笑。
一直笑得柳春山生氣,起身要走人的時候,晏修總算停下來道:
“阿春姑娘莫氣,我只是覺著,當年那個靈動的豁牙婢女,和如今的嬌俏姑娘竟然是一個人,讓人實在感慨。”
柳春山不為所動,繼續面無表情道:
“可能是人品不同吧,我們正常人,從來不用張揚的嘲笑,來表達感慨。”
晏修笑不出了,他難得端正的在椅子上坐好,嘟囔著喝口茶道:
“真是的,先前罵我變態,現在說我人品不好不正常,這麼當面罵人就好嗎?”
柳春山不慌不忙,飛晏修一眼道:
“公子聽錯了,我這是誇你呢。”
晏修擺手制止,怕柳春山說出更多“誇”他的話,正經道:
“你先前的問題,我正面回答你。”
“我是有找人打聽你,但不是故意調查你,不過是因為你進京那日,我從這茶樓看到你的馬車經過,覺得有些面熟。”
“今日我也沒有跟蹤你,確實是湊巧,我在樹上睡覺呢,聽到你們在下面說話,看你要被欺負才吱了個聲。”
晏修解釋完這個,順勢玩味地看向柳春山道:
“你問我的,我回答了,換我問你,‘變態’是什麼意思?”
柳春山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今日最虛假的一個笑容,向晏殊解釋;
“就是‘變化的態度’的意思,形容你是個很特別的人,會在不同的時間裡,用不同的態度對待同一個人。”
柳春山絞盡腦汁,非常牽強地解釋一番,見對方面上將信將疑,眼珠一轉道:
“這個詞我從柳夫人那裡學來的,不信你去問柳夫人。”
“真的嗎?”
晏修持懷疑態度,但柳春山確實和柳夫人有走動,學點這種怪怪的詞,好像也正常。
晏修很快將些許小事拋開,大大方方道:
“行吧,你說了,我就信你一次,還有什麼要問的?”
柳春山心中一動,仔細打量晏修一眼。
這人雖然總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看通身氣質就是富貴人家出來的,想來京城的事情知道得不少。
“那公子可知道,這京中可有什麼比較厲害的,侯姓人家?”
“侯?”晏修重複一遍,邊皺眉沉思邊說道:
“京城的‘侯’倒是多,但姓侯的卻沒幾家,厲害的更是找不出幾家。”
柳春山面上就有些失望,晏修見狀,又努力想了想,還是沒想到什麼厲害的侯姓人家,隨口道:
“我所知道的,最厲害的侯姓人家,也就是前幾年的商人侯家,差一點就成為皇商,結果最後關頭退出競選了。”
“誒,說起來就有些奇怪,都能競選皇商,怎麼一退賽就銷聲匿跡了呢?”
柳春山心中一動,對晏修道:
“我那位好大哥,好像就住在西城侯呢。”
晏修彷彿是個話癆,無論是他自已,還是柳春山,只要扯出來一個話頭,他就能想辦法接下去。
聽柳春山提到柳振邦和侯家,晏殊就自動開始道:
“啊?這麼巧嗎?你的意思是西城侯家,就是前幾年退出競選皇商那家?”
“不過他為什麼收留你哥呢?覺得你是賀家人,同行相欺?”
“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嘛!”
柳春山贊同點頭,這可不就是殺雞用牛刀?
但在內心深處,柳春山又被另一個突然冒出的想法驚住,想了想,試探性道:
“我大哥看起來像在幫人做什麼事,說不定問一問能問出來什麼。”
“對了,那侯家是做什麼生意的?”
晏修聽到這話,面上欠欠的笑容又來了,衝柳春山抬了抬下巴道:
“這個不難,我可以幫你查,甚至你哥到底在幹什麼我都能幫你審,只是……你拿什麼謝我?”
柳春山不想欠人情,而且她與這人並不熟,甚至連對方叫什麼,家住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可就在她開口拒絕的當口,突然想到自已的小作坊,又打量對方一身紈絝氣息,飛快揚眉道:
“那就勞煩公子了,至於謝禮,且讓我精心準備一番才是。”
“只是有一點,我哥那邊,我想親自問問他。”
晏修只是隨口說說,本以為柳春山會拒絕。
畢竟這些都是小事,就算不用他,柳春山隨便花點錢,別人也能幫她辦妥,正常是不值當欠人情的。
結果對方一口答應下來,甚至還許下了頗為神秘的謝禮。
統共見柳春山三次,每次這姑娘都能引起他的興趣,那一這次她拜託的事情,該不會其中真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吧?
這樣一想,晏修突然就來了興趣,衝柳春山揚唇一笑道:
“成交!”
說出這兩個的時候,晏修心中同時閃過慶幸。
慶幸他考慮到柳振邦是柳春山哥哥,雖然兩人看起來不對付,但還是給對方留了條命。
否則,接下來的事,他都沒辦法幫柳春山辦到,那就意味著,那份神秘謝禮就收不到了。
柳春山見對方連謝禮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輕鬆答應下來,心中也暗暗下定決心,第一批酒一定要好好搞,不能浪費這樣好的試酒物件。
兩人各懷心思,視線對上的時候,笑得和善又客套。
最後,兩人起身離開茶樓,晏修禮貌地提出送柳春山回去。
“防止路上再遇上歹人。”
柳春山沒有矯情,大方謝過對方,就接受了對方好意。
人早已經被晏修清掉,路上哪裡會遇到什麼歹人?
倒是不知真相的柳春山,一路警惕地東張西望,一直到自已居住的吉雲巷口,才鬆口對晏修福身道:
“多謝公子護送,不知以後該如何聯絡公子?”
這次晏修沒再岔開話題,回禮道:
“晏修,若阿春姑娘有事尋我,可去找今日茶樓掌櫃。”
柳春山恍然,同晏修點點頭,目送晏修離開,才轉身往自家走去。
這一天,又是慈幼院見柳星柳月,又是被柳振邦騷擾,再是同晏修拉扯,在外面尚不覺如何,一到自家門口,心底的疲憊就泛了上來。
柳春山耷拉下肩膀,抬腳走上門前臺階,剛準備伸手推門,就聽門後傳來哼哼唧唧的奶狗叫聲。
“嗚~這個世上沒有小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