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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豪華間裡。
江塵用吹風機細心的給糖糖吹乾頭髮。
糖糖現在已經換上一了一件潔白的公主裙,漂亮得像個精靈,模樣大多隨了她的母親,又有江塵的影子在。
她開心的吃著削了皮的蘋果,一點一點的啃,怕吃太快,還沒嚐到蘋果的味道就沒了。
江塵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裡,心又是痛了起來,關掉吹風機柔聲道:“吃吧糖糖,大口吃,吃完了還有。”
糖糖用力甩了甩小腦袋,嬌聲道:“糖糖要慢慢吃,要是、要是是做夢的話,還能留點給婉姨吃。”
懂事得讓人心疼。
江塵輕輕揉著她的小腦袋,“糖糖沒有做夢,吃吧,吃完蘋果,還有東西吃呢。”
糖糖點了點頭,可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江塵見狀暗歎一聲,只好由著她來,繼續吹著她的頭髮,溫柔的整理。
吹乾頭髮後,讓糖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糖糖新奇又好奇的看著電視裡的動畫片,一下就忘記了吃蘋果。
趙靜婉安排在一間獨立房內,身體的汙穢淤泥已經沖洗乾淨,換上一套睡衣。
當然,不是江塵換的,是他給錢拜託酒店的女服務員幫忙。
趙靜婉長得不差,睫毛彎長,鼻子高挺,五官精緻,是個標準的美人。
但長期的流浪生涯,使得面板有些粗糙,算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
江塵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為她把脈診斷。
脈搏雜亂不堪,不在正常人的範疇之內。
心跳更是異常,平均每三秒才跳動一次。
江塵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從之前趙靜婉發狂來看,他以為是受到了刺激導致精神錯亂,俗稱精神病。
可精神病的產生,是大腦神經受到刺激,從而導致的一種行為障礙、心理障礙等的疾病。
無論是從脈搏,還是心跳的變化,都跟正常人無異。
絕對不會像趙靜婉的脈搏一樣,那麼雜亂。
除了脈搏跟心跳外,其餘一切正常,問題就出現在脈搏跟心跳。
江塵拿出針包,取下一枚銀針,對準腦袋的一個穴位刺了下去。
“小鬼探路!”
銀針刺下,開始慢慢捻轉。
若是有中醫泰斗在,必然會被江塵這一手吃驚得合不攏嘴。
鬼醫七針!
號稱能跟閻王搶人的神鬼莫測針法!
江塵表情愈發凝重,初步診斷出了結果。
趙靜婉不單單是精神受到了刺激,還中了一種精神類的毒。
說白了,如果是單單精神類的疾病,江塵能治好,可是在患有精神類疾病的基礎上,再中精神類的毒,二者疊加,就不是一加一大於二那麼簡單。
對方下手好狠,擺明了是要讓趙靜婉以這樣的狀態度過殘生,讓她活得比狗還要低賤。
“放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會把你治好,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江塵先用銀針暫時穩定住趙靜婉的病情。
刺下銀針,至少讓她暫時跟正常人一樣,除了不會說話,不會自理外。
保證她不會時不時的發狂,亂撕亂吼,傷害別人。
江塵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為她蓋上被子,走出房間。
沒能注意到,趙靜婉的眼角,徐徐滑下了一滴清淚。
......
第二天清晨,江塵感覺到床上有異動。
睜開眼睛一看,糖糖不知什麼時候混了進來,正趴在床上,看著照片上的人跟江塵的臉仔細對比。
照片泛黃,早已經卷邊,但影象儲存得很好,很清晰,一點也沒模糊。
昨晚是分床睡的,糖糖都五歲了,女大避父,這個道理江塵不可能不懂。
“你在看什麼。”江塵輕聲道。
糖糖歪著小腦袋瓜,指著照片上的人,“看,這個就是糖糖爸爸,還有糖糖媽媽。”
照片是江塵跟李汝嫣的合照,是在大學的教學樓下照的。
當時的江塵跟李汝嫣還很青澀,臉上洋溢著充滿對未來幻想的美好笑容。
糖糖趴在床上,一雙小手撐著下巴,小短腿一動一動的踢在床墊,“原來你真的是糖糖爸爸吖!”
聽到“爸爸”兩個字,江塵鼻子酸酸的,“對不起,爸爸回來晚了......”
“不會吖,爸爸只要回來,怎麼都不會晚。”糖糖嘻嘻笑著,摟著江塵的脖子,“糖糖有爸爸了,嘻嘻~”
“爸爸以後都不會跟糖糖分開了!”江塵抱著糖糖,之前不知道自己汝嫣給他生了一個女兒,現在知道了,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拋下她。
除了要好好彌補糖糖這些年的虧欠,還趙靜婉的人情,還必須找到汝嫣。
他有預感,汝嫣一定還活在世上,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裡等著自己。
父女倆享受這短暫又溫馨的時刻,江塵的心被柔情替代。
在灰色地帶的這些年,手上沾滿了鮮血,一顆心變得冷酷無情,越來越不像從前的自己。
早晚有一天會變成一個冷漠無情的殺戮機器。
糖糖的出現,讓他找回了本心,洗滌著心中的戾氣。
早餐讓服務員送進房裡,糖糖從沒見過這麼豐富的早餐,一時拘謹起來,眼巴巴的看著,不敢動。
江塵微微一笑,“別愣著了,吃吧,不夠吃跟爸爸說,爸爸再叫。”
糖糖開心的拿起勺子,但下一秒又很落寞的放下來,失落道:“爸爸,這些東西是不是很貴?”
江塵一愣,搖搖頭道:“不貴。”
“別騙人了爸爸,糖糖雖然小,但很懂事,婉姨之前帶糖糖去吃飯,一碗麵條就要十二塊錢呢!”糖糖認真掰著手指道:“我跟婉姨一天撿到的空瓶子跟空紙盒最多隻能賣十塊錢,連一碗麵條都不夠,還是婉姨求了老闆叔叔很久,才答應少我們兩塊錢呢!”
江塵眼眶溼潤,孩子才多大,就吃了這麼多的苦頭,勉強擠出一抹笑容,“爸爸有錢,賺到錢了,所以不用擔心會給不起錢。”
“你現在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吃得飽飽的,這樣爸爸才會高興。”
“糖糖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讓爸爸不高興的對吧?”
“嗯,糖糖一定會聽話的!”糖糖重重點了點小腦袋瓜,拿起一塊乳酪麵包輕輕嚐了一口。
糖糖的大眼睛頓時一亮,這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一口兩口的吃下去。
歡愉的銀鈴般笑聲在房間裡就沒間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