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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三日,沈清風沒見到她的半點身影,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連葉阿姨也不知道她在哪裡。他落寞的坐在她曾經坐過的椅子上,手掌隔著薄薄的襯衣撫摸著自己平坦的腹部。
那裡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傷口在隱隱作痛,但他卻並不後悔那麼做。
“阿君。”
僅僅是口中呢喃著這兩個字,他的身體便悸動不已。眸中瀰漫著濃濃的情愫,整個人都墜入了一個虛幻美妙的幻境之中。
他的精神系異能已經可以為別人製造幻覺,同樣,也可以為他自己編織一個獨一無二的美夢。
樹葉沙沙作響,他睜開眸子,眼尾還有未褪去的酡紅。點滴晶瑩的汗水從他的脖頸滑落到了胸膛,連周圍爭奇鬥豔的花兒都收起了花蕊,似乎不敢看那個荼靡悱惻的男人。
恰在此時,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那道身影似乎沒有發現他,悄悄溜進了房中。
頓時,一聲尖叫響了起來。
“葉阿姨!”
葉雪瑤不敢相信身後這個已經變成喪屍的男人竟然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陸氏集團董事長,陸凌舟。
如鋼鐵一般冰冷的手臂死死的箍住她的脖子,她的臉色急劇漲紅。
“葉霜君在哪兒?”
只有這個女人,才是他那個無情無義的女兒心中唯一的柔軟。女人身上的馨香令他迷戀,他忍不住低下頭,舔了舔那光潔如玉的鎖骨。
“我,我不知道。”
他就像一條陰鷙的毒蛇,令她忍不住的發抖。
“我的好女兒搶走了我的心臟,這筆賬該怎麼算呢?”
剛到門口的沈清風,腳步一頓,他胸腔裡的心臟是他的?
而他竟是阿君的父親?
“什麼?”
在她安心養胎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女兒每天是神龍見尾不見首,也不容許她過多的問些什麼。
心裡雖然很不安,但她相信她的小君不會做沒有道理的事。
“雪瑤,你不知道嗎,我們的女兒可是喪……”
“你的心臟在我這裡。”
沈清風冷冷的打斷陸凌舟的話,葉阿姨既然不知道阿君的身份,那也沒必要由陸凌舟告訴她。
一時之間,滿室寂靜。
“你不就是想要回你的心臟麼,我做你的人質。”
“同為七級異能者,你以為我會蠢到拿你當人質?”
而且, 他還是精神系異能,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被他控制。
“陸先生,威脅一個女人可不算男人。”
流川好整以暇的從視窗翻了進來,白色的大褂上沾染了點點血色的紅梅,整個人矜貴極了。
“流川醫生!”
美目含淚的葉雪瑤,看起來更加婉約動人。
流川神色漸深,真想一口吃掉她。
同為男人的陸凌舟,哪裡不懂那個男人的眼神。
竟敢肖想他的女人,找死!
異能碰撞,整個房間都顫抖了一下,所有的傢俱齊齊斷裂。
沈清風心疼的皺起眉頭,這裡面的東西可是阿君很喜歡的。
葉雪瑤在混亂的打鬥中,被推過來推過去。她小心翼翼的護著肚子,卻見已經殺紅眼的陸凌舟將銀白的刀子刺向了她,強大的異能撲面而來,他的臉色青白得可怕。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羸弱的身軀擋在了她的面前,鮮血濺了她一臉。
“小風!”
“咳咳,葉阿姨,你沒事就好。”
刀子貫穿了腹部,溫熱的血從他的指縫間溢了出來。精神系異能基本上不能近戰,剛剛變故發生得太快,而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如此了。
“流川,快看看這孩子。”
她急得眼淚直流,他明明知道她對他有偏見,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因為愛著她的女兒,就願意付出一切。哪怕她提出再無理的要求,他都沒有過一句怨言,為的就是讓她接受他和她的女兒在一起。
“死之前,可得把心臟先還給我。”
陸凌舟五指成爪,便要剖開沈清風的胸膛。
突然。
凌厲的光一閃而過,他的手掌在一瞬間粉碎成末。
門口的少女,眼睛漆黑陰沉,瞳孔裡醞釀的風暴凝聚成實質性的殺意向他襲來。
“你,你不能殺我!”
他可是她的父親!
“小姐,把他交給我吧。”
夜嵐自告奮勇的盯著陸凌舟,這種小事自然不能勞煩他們的皇。
她輕輕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了渾身浴血的沈清風。
她的實驗正是緊要關頭時,系統的警報聲響個不停。
“阿君。”
他上揚著唇角,神情脆弱得像海上的泡沫,一碰就碎。
“沒事了。”
柔和的光灑在了他的身上,他的意識一點一點陷入沉睡。
原本抓住她衣角的指尖兒無力脫落,心慌得想要掙脫困倦的意識,可最終還是無能為力。
遠方的天空,黑雲壓城。
無數被關在監獄裡的人類,餓得眼冒金星,一絲異能也使不上。
那個喪屍皇將他們關在這兒究竟是想做什麼?
“嗨,真巧啊。”
楚奕席地而坐,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沒想到,隔壁關著的人,還是他的老熟人,穆家兩兄弟。
他原本是聽說南安市這裡有一個金庫的,準備發筆橫財來著。畢竟,除了晶核,黃金也算是一個值錢的玩意兒。
萬萬沒想到,金庫早已被洗劫一空。裡面藏著全特麼是喪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被關多久了?”
“半個月吧,你們見到這裡的喪屍皇沒有?聽說是個大美女啊。”
聞言,穆涼城和穆涼辭難得同時沉默了。
見是見到了,只不過過程太愚蠢。
現在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
嘀嗒嘀嗒。
突然,一群喪屍機械式的走了進來。抓住他們的手臂,不由分說的便朝他們的血管裡注射了一針藥劑。
什麼東西?
穆涼辭摸了摸手臂上的小血珠,眼裡滿是疑惑。
“這是皇對你們的恩賜。”
“不管你們是不是異能者,只要注射了這種藥劑,我們就是同類了。”
按理說,異能者是不會被喪屍感染的。但他們的皇研究出了這種專門針對異能者的藥劑,這下,他們的喪屍大軍將會如虎添翼,實力更上一層樓。
“卑鄙!”
狡猾的喪屍皇!
她生前怕不是個科學家吧。
原本壯志凌雲想與喪屍大幹一場的雄心徹底被湮滅了。
人類完蛋了。
幾日後,人類倖存者最終的作戰計劃在寧城開始集結。
老幼婦孺都拿起了武器,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鬥。
但當他們真正直面那些成千上億的喪屍時,內心的恐懼已經不是自我安慰就能消滅的。那數量,是人類倖存者的數十倍,太可怕了。
她站在樓頂,俯瞰著底下的螻蟻廝殺。都是要死的,何必再掙扎呢。
她看見了很多熟悉的臉,許攸攸,魏玉舒,尹依依,楊雲宸,趙閔蘭……他們都在為了人類最後的命運而戰鬥。
微風吹動了她的黑髮,眸光上揚。強大的雷雲凝聚在九天之上,冷風嗚咽,磅礴的能量直接將寧城的防禦牆搗毀殆盡,他們已退無可退。
人類撕心裂肺的哀鳴成為了夕陽落幕的樂章,無數喪屍高舉著他們的俘虜,手舞足蹈。他們贏了,再也不怕人類覬覦他們腦中的晶核了。
“皇,我們贏了。”
夜嵐很是高興,這種躺贏的感覺真爽啊。
“無趣。”
她消失在了原地,這裡的人類可真弱小。
寧城基地裡,對外界一無所知的葉雪瑤還在縫製一個小兔子玩偶。除了那天陸凌舟突然跑出來挾持她以外,她的生活過得相當寧靜。
沒事種種花養養草,還可以唸書給肚子裡的孩子聽。
突然,女兒走了進來,手裡似乎還提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小君?”
“你的楊雲宸。”
啥?
葉雪瑤驚得呆滯住了。
“孩子,不能沒有爹。”
楊雲宸抹了抹臉上的血跡,心裡高興極了。他心愛的女人還活著,甚至還有了他的骨肉。
“瑤瑤。”
“我,我……”
他這突然出現,她還有點不適應。
“母親難道喜歡流川?”
“沒,沒。”
她的臉色不可遏制的紅了,女兒說話怎麼這麼直白。
“兩個都要不就行了,有什麼可糾結的。”
“這,這怎麼能行。”
“流川,你不願意?”
她淡漠的挑了挑眉,不願意殺掉就可以了。
“榮幸之至。”
“你呢?”
她踢了踢楊雲宸,他要敢說半個不字,她就將他弄成一具行屍走肉,關在籠子裡,當只狗養就行了。
“只要能和瑤瑤在一起,我不在乎。”
反正,他是孩子的爹,有的是時間擠走這些不三不四的人。
他一日不死,爾等終究是妾。
“小君,別瞎說。”
那兩人熱切的眼神,險些讓她招架不住。
“婚禮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還有事。”
她走出房間,今晚格外的熱鬧。
被俘虜的人類,猶如喪家之犬一樣,一個個學起了女巫,念起了惡毒的詛咒。
打不過,也要過過嘴癮。
死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等等,馬上便會一個人類都沒有了。
他們投生也只會投生在喪屍之家,變成一隻小喪屍。
就很氣。
話說,變成小喪屍也要上學麼?
許攸攸被繩子捆得有些難受,她剛剛好像看見了班長?
是幻覺麼?
“許攸攸。”
“幹嘛?”
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魏玉舒,這個人從前讀書的時候就很令人討厭。他總想與班長一較高下,學校裡逐漸就形成支援他為首的男神派,和支援班長為首的女神派。
這人,還恬不知恥的找她買過班長的獨家筆記。她轉頭就告訴了班長,班長讓她把筆記賣給他,最後賺到的錢班長一分沒收。於是,她邀請班長去逛遊樂園,班長還用飛鏢給她贏了一個巨大的熊娃娃。
簡直愛死班長了。
“都要死了,你的眼裡就不能看看我麼。”
他坦然一笑,原本以為此生都不會相見了。但沒想到在臨死之前,還能遇到她啊。
該說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什麼?”
“我喜歡你啊,許攸攸。”
因為喜歡,才要小心翼翼的迂迴接近,生怕驚擾了她一分一毫。每次,她耀威揚威在他面前炫耀葉霜君又是第一的時候,鮮活又可愛。
“你,你……”
許攸攸第一次被人表白,死寂的心多少還是有一點點雀躍。她一直以為像魏玉舒這樣優秀的人,喜歡的應該是班長。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她,此刻該怎麼回呢。
“等我們都活下來了,你再給我答案吧。”
表白過後,便無遺憾,他也不想在死之前聽到她拒絕的話。
“喂,魏玉舒。”
“嗯,我在。”
許攸攸努力的伸長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上。
這麼好看的臉,賺到了。
“許攸攸,我喜歡你。”
“知道啦。”
一旁看守的喪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直接找了兩塊抹布將二人的嘴堵上。世界終於清靜了,他拉過一旁他可可愛愛的喪屍老婆公主抱下蹲一百個毫不費力,互相投餵對方,線上給他們表演一個什麼叫教科書級別的戀愛。
半個月後,所有活著的人類均被注射了一管不知名的藥劑,他們不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什麼。而且,那個喪屍皇還讓所有的喪屍也注射了藥劑。
完全想不通,那位皇在想什麼。
病房裡,花瓶裡的白玫瑰含苞待放,沈清風掀了掀眼睫,終於醒了過來。
她坐在床畔,似乎在等他。
“阿君。”
一睜眼,便能看見她,真好。
“沈清風,我要走了。”
聞言,他伸出手緊緊的抓住她的袖子,什麼要走了?
她將一管藍色的藥劑推進了他的靜脈,拍了拍他的腦袋:“以後別做傻事了。”
說完,她便離開了病房,任憑沈清風怎麼呼喊,她也沒有回頭。
她從她的血液裡,提煉出了抑制病毒的藥劑,這種藥劑可以讓失去記憶的低等喪屍恢復記憶,變得不再嗜血吃人。也能讓沒有被感染的人類,以防感染。
她來到了南安市的機場,將飛機開上了萬米高空,最終將飛機停留在了白茫茫的雪域冰原裡。
她回頭看了一眼飛機,淡淡的說道:“出來吧。”
沈清風低垂著頭,不敢看她一眼。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跟定她了。
“我身上攜帶的病毒會毀滅這個世界。”她蹲下身體,指尖劃過白雪,寫下了一個葉字,眉目薄涼:“只有埋葬在這兩千多米厚的冰層下,你們才有一線生機。”
“阿君,不就是赴死麼,我陪你。”
他堅定的看著她,笑容燦爛至極。
“你覺得我需要你陪麼?”
她風輕雲淡的退後幾步,腳底的冰川裂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宛若一個黑洞,迅速吞噬了她的身影。
“阿君!”
他撲了過去,只是那裂縫已經合上。
他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掉,手指刨出了血,也僅僅是拂開了表面的一層白雪。
他倒在雪地上,狂笑不止。
她太殘忍了,就這麼將他丟下了。
他恨她!
(宿主,目標人物要是尋死怎麼辦?)
“不會的。”
(為什麼?)
(⊙ω⊙)
“對於有的人來說,沒有看見屍體,就不代表死亡。他恨我丟下他,這種恨意便是活下去的力量。不出所料,每一年的今天,他還會來祭奠我。”
她的聲音很冷,睫毛輕顫,將那抹死亡的陰影壓了下去。被幽暗的冰川擠壓成肉泥,這種死法還真是令人回味無窮呢。
系統看著笑得陰森森的宿主,嚥了咽口水,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