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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待好一切後,秦玉煙挑起籃子就往渡口走去。
想著在集市佔到好一點的位置,秦玉煙趕上了最早的一班船。她去到渡口的時候,岸邊也已經有好幾個村民在等著了。
有村民認出了秦玉煙,主動和她打了招呼。
“玉煙,又去幫你娘抓藥啊?”一個又高又瘦的,留著絡腮鬍的男人對秦玉煙說。
“嗯。”秦玉煙簡單回應道。
另一個穿著灰色布衣的婦人看了秦玉煙幾眼,關心地問道:“好幾天沒見你去田裡了,沒啥事吧?”
這村子雖然貧困,但是大部分村民都是很熱心的,秦玉煙的叔父一家在當地算是異類。
但是秦玉煙的叔父一家巴結上了村長,他們又靠壓榨秦玉煙一家有了錢,在村子裡的地位挺高的,一般村民都不敢得罪他們。
所以一些村民即使知道秦玉煙的叔父盡做些不是人的事,也是敢怒不敢言。
秦玉煙已經不去想有沒有人可為他們一家出頭,她要靠自己讓家人過上好生活。
船來了。
撐船的人是村長的侄子,他多少知道一些秦玉煙和她叔父秦豐收一家的事。
他看到秦玉煙的時候,神情有些意外。
他捏著船槳,粗聲粗氣地說,“帶著貨物,多加一文。”
穿著褂子的文嬸看不過去,說了兩句:“秦二年,玉煙你也多收錢?積點德吧。”
“這是規矩!”秦二年杵著船槳。
他無所謂地看著秦玉煙:“要不要搭船?不要就滾,別妨礙我發財。”
秦玉煙拍了拍文嬸,從兜裡掏出了三文錢,一枚一枚地放在船上收錢箱裡。
秦玉煙將籃子放在一邊,然後在旁邊找了位置坐好,慢悠悠地說,“算了,大家都趕著出去,沒必要為了這些小事耽誤大家時間。”
“當然,有些人的時間本來就不值錢,才老是找事。”
秦二年沒想到平時跟個麵糰一樣任人揉捏的秦玉煙現在居然暗諷他,他被氣得舉起船槳,似乎想要用船槳打向秦玉煙。
其他人正想攔住,沒想到秦玉煙根本沒有動,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秦二年。
“我錢也交了,也到了開船的時間,這麼些人都等著走呢。”秦玉煙皮笑肉不笑地看著秦二年。
“你!”秦二年莫名有種被秦玉煙的氣勢壓住的感覺。
其他人紛紛出來說,“是啊,快走吧,我們還等著趕集呢!”
“還不走,耽誤的時間怎麼算啊!”
“再不走這船費我們可要拿回來了!”
秦二年看大家都有點不耐煩了,也不敢再耽誤下去。
他花了大價錢,才請到村長出面,好讓他壟斷這裡的渡船買賣。
萬一很多村民鬧起來,又要花錢請村長擺平,他可不想這樣。
“走了!”秦二年大聲地說,“一大早的,就見到了晦氣的東西。”
秦玉煙安靜地坐在一邊,守著兩個籃子,聽到秦二年的話,臉色變都沒變。
到了對岸,秦玉煙挑著籃子,小心地走下了船。
秦二年看著秦玉煙能挑能走的樣子,暗自想,“真是見了鬼,秦豐收不是說她快死了嗎?”
“現在她能跑能跳的,秦豐收和他婆娘卻病得出不了門。”
“難道真的是報應?”
清晨的集市已經很多人了,秦玉煙挑著籃子,在集市走了一圈,最後在一個靠牆的角落找到了位置。
她將籃子放下,小心地開啟了一個籃子,拿出了三個地瓜。
她將芭蕉葉鋪在另一個籃子的上面,然後將三個地瓜擺在上面。
做了一下思想準備後,她大聲地喊:“賣烤地瓜啦!”
“沒吃過的人有口福啦!又甜又糯的烤地瓜!”
吆喝戰術吸引了幾個人過來,他們好奇地看著芭蕉葉上紅紅褐褐的烤地瓜,議論紛紛,但沒有人說要買。
“這是啥啊?”一個手上挎著大籃子的大娘問道。
“這是地瓜,”秦玉煙說,“甜甜糯糯的。”
“來,大娘,”秦玉煙將其中一個地瓜掰開三份,“請你嘗一嘗。”
除了大娘,還有一個婦人也拿了一份嚐了。
“還怪好吃的嘞。”大娘瞪大了眼睛。
“比饅頭還好吃。”婦人應和說。
秦玉煙見狀,馬上拿出一片芭蕉葉,“喜歡就買點回去咯,小的一文錢兩個,大的一文錢一個,實惠嘞!”
“好吃又頂飽。”
“那我要三文錢大的。”大娘說。
“好嘞!”秦玉煙麻利地包了一份給大娘。
有了人開頭,其他人也紛紛要買。
“我要兩文錢小的。”婦人說。
秦玉煙一一用芭蕉葉把烤地瓜包好,遞給要買的人。
一個多小時後,烤地瓜幾乎都買完了,只剩下幾個特別小的。
秦玉煙蹲在一邊,數著今天的收入。
忙活了一天,她賣了七十三文錢。
這批地瓜因為都是野生的,個頭都比較小,如果種到地裡,好好打理一下,個頭肯定會大得多。
秦玉煙想,到時候肯定能賣貴點。
她將這些銅錢放在錢袋裡,小心地揣在兜裡,準備去買點東西再回家。
她將炭火都澆滅,用芭蕉葉包好後,把炭火丟到垃圾場。
把一切都收拾妥當都,她拎著兩個空籃子走了。
有了收入,秦玉煙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不少。
現在手頭上的錢不多,但好歹也是有了錢。
秦玉煙先去藥鋪找幫阿孃看病的吳大夫。
她憑記憶拐進了一個小巷子,吳大夫的醫館就在裡面。
吳大夫看秦玉煙來了,溫和地問她阿孃的近況。
秦玉煙一一回答了。
“吳大夫,我阿孃的病吃什麼藥能治好?”秦玉煙問。
吳大夫捋了捋他的山羊鬍,想了下才開口說,“你阿孃的病是心病,積鬱多年,現在說要治好……”
“怕是用盡好藥也只能多活一段時間。”
“我明白了。”這個回答在秦玉煙的預料之內,她今天來的時候本來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還希望大夫儘量為我娘配好藥,我希望她能舒服一點。”
吳大夫點點頭,“只是,好藥的價格高昂,你需知道。”
“大夫,你只管配藥,錢的事,我來解決。”秦玉煙說。
“我現在給你孃的藥是兩文一副的,以你孃的情況,應該要吃二三十文一服的藥,堅持吃才有效。”吳大夫說。
“我現在給你配二十文一副的,你且讓她吃著,我這有了什麼補品,我也和你說一聲,你要是想要,就過來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