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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宋欣有些不敢相信,但她還是帶著秦小玉衝到了門口。
宋欣和秦小玉站在屋子的門口,看到秦玉心的一瞬間,宋欣和秦玉心的眼睛都紅了。
宋欣已經能自己走一小段路了,只是走得還不穩妥,現在她見到離家多年,受苦多年的女兒,什麼都顧不上了,跌跌撞撞地往秦玉心的方向跑去。
宋欣邊跑邊喊:“我的女兒!”
秦玉心見狀,趕緊小跑過去抱著宋欣。
這對久別重逢的母女抱在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秦小玉走到兩人旁邊,呆呆地看著她們。
他看到站在旁邊的秦玉煙,走到秦玉煙旁邊,輕輕地拉了拉秦玉煙的衣袖。
秦玉煙微微彎腰,看向秦小玉。
秦小玉怯生生地問:“阿姐,她就是大姐嗎?”
在秦小玉出生後不久,秦玉心就被叔父強行嫁給顧發財了,秦小玉只在秦玉煙和宋欣口中聽說過自己的大姐。
秦小玉記得,阿孃生病很嚴重的時候,病得迷迷糊糊的,每次見到阿姐都會以為是大姐回來了。
除此之外,他對秦玉心沒有更多印象了。
秦玉煙想到這點,心想:“難怪弟弟看起來有些緊張和生分。”
她蹲下來,和弟弟的視線持平,溫柔地對弟弟說:“大姐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現在終於回來了,我們要對她好一點,知道嗎?”
秦小玉似懂非懂地看著秦玉煙,但因為是秦玉煙的吩咐,他最相信阿姐了,所以他還是用力地點點頭。
“你不用緊張,大姐回來了,是多一個人疼你,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改變。”秦玉煙沒有處理親人離別重聚的感情的經歷,但她獨自一人生活的時候,她想象過很多次,當她被親人找到,回到家的時候,她會想聽到這樣的話。
秦小玉點了點頭,神色舒展開來了。
秦玉煙怕阿孃在外面曬太久,對身體不好,就過去將兩人勸回了屋子。
一家人坐在飯桌旁邊,聊起這三年來各自的生活。
聽到秦玉心說她在嫁入顧家半年後,被趕到廚房工作,宋欣又紅了眼眶。
宋欣拍了拍秦玉心的手,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她說:“你的妹妹很厲害,你爹去世後,是玉煙一個人撐起了整個家。”
“多虧了她,我和小玉才能過上溫飽的日子,現在,她又把你接回來了。”
說著,宋欣抽噎起來,她不住地說:“是我無用,才逼得玉煙這樣努力。”
“她太累的時候,晚上一宿一宿地睡不著啊……”
秦玉煙讓她們不要再難過,“今天是一家人重聚的日子,大家為什麼要哭喪著臉呢,應該笑才對嘛!”
“為了慶祝大姐回家,我們今晚要吃一頓大餐!”秦玉煙說。
安撫好阿孃後,秦玉煙就去廚房準備今晚的晚餐了,秦玉心也堅持過去幫忙。
秦玉心回村的訊息不脛而走,在秦玉煙準備晚餐的時候,已經有兩三個八卦的村民打著不同的藉口到家裡看秦玉心了。
對於那些不懷好意的村民,秦玉煙一個都沒有給好臉色。
秦玉心看著秦玉煙將那些追問她的村民懟得節節敗退,心裡不經對這個小自己五歲的妹妹升起更深厚的崇拜之情。
她心裡也有一點好奇。
她讚歎道:“玉煙,你現在好勇敢,好厲害啊。”
秦玉煙擺擺手,只是說,“我去賣吃食的時候,見到的人多了,各種奇怪的人都有,你跟他們打過幾次交道,自然就不怕了。”
除了幾個好事的村民,也有兩個人是抱著關心的心情來看秦玉心的。
秦玉煙剛趕走一個好事的村民,就看到白姨風風火火地來到家門口,白大哥跟在她後面,手裡還抓著一隻雞。
剛看到秦玉心,白姨過去拉住了秦於心的手,不住地說:“回來了,回來就好。”
白姨對秦玉心說:“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白姨給你帶了只母雞,給你好好補補。”
秦玉煙見狀,提議道:“白姨,白大哥,今晚一起留在這吃飯吧,我們一起慶祝姐姐回家!”
白姨答應了。
秦玉煙在白大哥手裡接過母雞,她發現白大哥的臉上也有幾分激動的表情。
白大哥時不時看一眼大姐,大姐看過去後,他又馬上把臉轉開。
秦玉煙感受到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氛圍,但她一時又說不出有什麼問題。
她乾脆埋頭準備今晚的晚餐了。
秦玉心殺了白姨帶來的雞,秦玉煙提議用人參須燉雞。
秦玉煙前兩天剛買了五兩人參須,這次的人參須品相更好,要五十文一兩,但現在小鋪賺錢了,秦玉煙買人參須這些補品完全不覺得吃力了。
秦玉心看秦玉煙將三兩人參須倒入燉鍋裡,眼睛都不眨一下。
“妹妹,我們家現在很有錢嗎?”秦玉心問。
秦玉煙一邊攪拌湯鍋裡的材料,一邊說:“還好吧,至少吃喝不愁。”
秦玉心看著認真做飯的妹妹,發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她了。
離開顧家的喜悅衝暈了她的大腦,現在想想,顧發財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她離開,秦玉煙拿回她的婚契,肯定花了不少銀子。
帶她離開顧家後,秦玉煙又帶她去買這買那,又花了不少銀子。
秦玉煙抬頭一看,和呆呆地看著她的秦玉心對上目光。
秦玉煙看透了秦玉心迷茫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突然有一點點難過。
她淡定地解釋道:“我開了一間賣小吃的鋪子,每日的銷售額都不錯,又和黃家酒樓有合作,這才湊夠了顧發財要的錢。”
“現在阿孃的藥錢,一家人的生活費都能賺夠……”
秦玉煙還沒說完,就被秦玉心的擁抱打斷了。
秦玉心緊緊地抱住這個比自己小五歲,卻救了她,救了一家人的妹妹。
“謝謝你。”秦玉心說,“以及,對不起。身為大姐,我沒能為你分擔家裡的擔子,什麼都讓你一個人來,以後不會了。”
“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一個人這麼辛苦了。”
之前看到阿孃和秦玉心抱在一起的時候,秦玉煙感動得眼眶微紅,但現在被秦玉心抱著,聽到她說以後不需要獨自承擔一切的時候,秦玉煙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
她想起那些睡不著的夜晚,和艱難早起,搬著比她還要重幾倍的貨物去趕集的早上,還有和不安好心的叔父一家鬥智鬥勇的時候,那時的她覺得辛苦,但是從來沒有想哭的感覺,現在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秦玉煙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動作有些僵硬,但她還是試著將頭靠在秦玉心的肩膀上。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代表她認可了秦玉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