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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煙不管馮二花內心的小九九，她看向看戲的兩人，說，“哇，你們看到沒，她們原來是這樣的人，”
“只要求別人怎麼怎麼樣，都不敢用自己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看戲的兩位婦人瞟了一眼馮二花她們，微微點了點頭。
馮二花怕看戲的婦人再到處傳播她偏心，不得已地說，“沒發現傷痕的話，那王二嬸會向你賠禮道歉。”
“好。”秦玉煙一口答應。
秦玉煙答應得這麼爽快，讓馮二花和王二嬸心裡有點忐忑。
“她到底有沒有用石頭扔你？”王二嬸拉過她的兒子，小聲地再問了一遍。
“她真的扔我了。”她的兒子肯定地說。
王二嬸直起腰，對秦玉煙說：“那我們現在看傷痕吧！”
秦玉煙擺擺手，“不忙，先說，你想讓我怎麼賠禮道歉？”
“看你也沒什麼好東西……”王二嬸往秦玉煙家看了一眼，只能看到空蕩蕩的院子。
“那……就賠一百文吧！”
“一百文？”其中一位看戲的婦人忍不住咂舌，“你的兒子用金子做的啊？碰一下要一百文。”
“一百文都夠一大家子吃一週了。”
另一個婦人接過話茬，“玉煙一個孩子要養活一家子，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哪裡有這麼多錢。”
“就是要讓她受個大教訓，讓她害怕，她以後才會老實。”王二嬸不肯讓步。
“一百文啊……”秦玉煙猶豫地看著王二嬸。
王二嬸一下子支稜起來，大聲說，“沒錢是吧，沒錢的話，就去給我耕地，以工抵債！”
“先別想這麼多，”秦玉煙往看戲的婦人那邊走了一步，說，“我們還沒看到證據呢。”
王二嬸麻利地撩起她兒子的衣袖，握住兒子的手臂就往馮二花面前展示。
“你看！”王二嬸將兒子的手臂託高，這架勢，簡直要將兒子拎起來。
看戲的婦人先湊過去看了看，然後小聲交流了起來。
王二嬸得意起來，向秦玉煙伸出手，攤開掌心，說道：“一百文，什麼時候給我？”
“這哪裡有傷痕啊？”秦玉煙用疑惑的神情打量著那個小孩子的手臂。
“哪裡沒有，這不就在……”
王二嬸湊近看她兒子的手臂，她兒子的手臂上只有一些被樹枝或者草劃到的紅痕，怎麼看都不像是被石塊扔到的傷痕。
王二嬸這才知道，那兩個叫來看戲的婦人剛剛不是在說秦玉煙的不好，而是在數落她呢。
“馮奶奶……”王二嬸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馮二花。
馮二花看天看地，就是不和她對視。
“好了，現在知道我沒有打你兒子了吧？”秦玉煙嘆了口氣，“快把錢給我，然後跟我道歉，這件事就算了。”
秦玉煙表面一臉無奈，內心早就笑開了。
早上被人挑事的時候，秦玉煙就想好怎麼對付他們了。她用石子扔他們，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他們一旦回去告狀，他們背後的長輩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但如果因為這樣就放過他們，秦玉煙也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她專門挑他們胳膊肘的地方扔，胳膊肘的面板顏色深，加上她用了巧勁，這樣，他們的身上不會有被石子撞擊的痕跡。
如果那兩個男孩的長輩沒有那麼偏心，在找她麻煩之前先了解好事情的經過，又親自確認他們有沒有傷口，那這場鬧劇根本不會發生。
王二嬸還以為馮二花會為她出面，卻被馮二花的一個警告的眼神勸退了。
她知道馮二花生她的氣了，不會再為她說話。
她左看右看，一把把她兒子抓過去，狠狠地打了幾下她兒子的屁股，邊打邊說：“這麼小年紀就撒謊！看我不打死你！”
“不是啊，娘！”她兒子拼命掙扎，邊哭邊說：“不是啊，她真的用石頭扔我了！”
“還說謊，打死你！”
王二嬸的兒子哭得撕心裂肺的，但秦玉煙一看就知道王二嬸除了開始的幾下，之後都是裝樣子的。
秦玉煙翻了個白眼，“不要在我家門口教育孩子，道個歉，然後把錢留下，就走吧。”
她指著馮二花，說：“村長的夫人在這看著呢，王二嬸，你不會想當著她的面耍賴吧？”
她才不會讓馮二花獨善其身。
王二嬸看了看秦玉煙，又看了看馮二花。
秦玉煙加了一把火，她故意對那兩個看戲的婦人說，“不會吧，原來我們馮奶奶的面子也沒什麼用啊。”
“你看，一個村婦都敢當著她的面耍賴。”
王二嬸完全沒辦法了，她磨磨蹭蹭地拿出了身上的錢袋。
秦玉煙將籃子從她身後拿回來，將蓋子翻了過來，然後將籃子伸到她面前。
“把錢放在上，道歉，然後離開我家。”秦玉煙面無表情地看著王二嬸。
王二嬸將整個錢袋子都倒空了，也只有六十九文錢。
“剩下的我明天拿給你。”王二嬸小聲地說。
“記得拿啊。”秦玉煙將籃子拿到自己身邊。
“現在，道歉！大聲點，讓我弟和我娘也聽見！”
王二嬸雙手按住兒子的肩膀，兩人一起對秦玉煙說：“對不起。”
秦玉煙看了一眼她們，又看了一眼面色鐵青的馮二花，心想，不知道還以為是馮二花被欺負了呢。
她擺擺手，提著籃子，轉身走進了院子。
回到屋子裡，秦小玉快步走過來，輕輕拉住秦玉煙的衣袖，圍著她轉了一圈。
秦玉煙把秦小玉按在了凳子上，一臉輕鬆地說：“不用擔心，我沒事。”
秦小玉鬆了好大一口氣，他摸了摸頭，有些懊悔地說，“阿孃聽到外面的聲音，一定要下床去看你，我要把娘攔住，也沒出去……”
秦玉煙坐在喘著粗氣的宋欣旁邊，一邊幫她拍背順氣，一邊讓秦小玉遞杯水過來。
“沒事，沒事，我這不好好回來了嗎？”她安慰地說，“都是誤會。”
“孩子……”宋欣拉下了秦玉煙的手，搖了搖頭，眼淚一滴滴地落在了新被子上，“他們就是看你爹不在……欺負我們……”
秦小玉看到阿孃哭了，眼睛也紅了。
秦玉煙見阿孃哭得如此傷心，她抱住了阿孃，又向弟弟伸出了手，示意他也靠過來。
“不要哭，也不要害怕。”秦玉煙溫柔又堅定地說，“有我在呢，他們欺負不了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