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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剛亮,秦玉煙就驚醒了。
她有些茫然地盯著屋頂,幾秒後才回過神來。
她轉過頭,看到弟弟還在睡覺,她不打算叫醒他,索性自己先去河邊打水。
她走出屋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鄉村的空氣真的好清新啊。”秦玉煙想。
她拿著木桶往河邊走去,打算先把水缸打滿水。
剛把水缸打滿四分之三的水,回到院子的時候,她就看到秦小玉光著腳坐在屋子的門口,撇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秦玉煙猜弟弟撇嘴是因為起床的時候沒看到她。
秦玉煙把水倒在水缸裡,然後提著水桶走到弟弟面前,甩了甩水桶。
“快,穿上鞋,和姐姐一起去河邊洗衣服。”秦玉煙說。
“來啦!”秦小玉撇下去的嘴角上揚,蹦蹦跳跳地去穿鞋了。
秦玉煙看著他歡快的背影,不禁感慨,小孩子真的很容易快樂。
秦小玉年紀太小了,秦玉煙不可能讓他去河裡洗衣服。秦玉煙怕他會不小心掉到河裡。
秦玉煙把水壺裝滿溫水,放在阿孃旁邊,然後撈起昨晚換下來的,看起來就髒的衣服和被子,將這些衣服和被子塞在盆裡。
秦玉煙讓他帶一個小籃子和一把小鋤頭,去河邊挖野菜。
今天早上,秦玉煙去打水的時候,就看到了河邊有很多野菜。
得益於上一輩子太過孤單,空閒時間都只能一個人看紀錄片,秦玉煙算是個半個野外生存理論學者。
秦玉煙和秦小玉去到河邊,秦玉煙將可以吃的野菜指給秦小玉看。
“你看這裡,這叢長得像芹菜的野菜叫水芹菜,是可以吃的。”秦玉煙說。
“那邊長出一根像麥穗的東西,葉子是圓圓的野菜,看到了嗎?”
秦小玉跟著秦玉煙手指的方向走到更遠一點的地方,站在了那叢野菜旁邊。
他伸出短短的食指指著那叢野菜,問道:“是這個嗎?”
“是呢。”秦玉煙點點頭。
“那叫車前草,也是可以吃的。”她說。
秦小玉蹲下來,用力地用小鋤頭挖起一把車前草,挖起來後,還把根部的泥土抖乾淨了才放到小籃子裡。
秦玉煙任由他在那裡挖,她找了個相對平坦的位置,蹲在那洗衣服。
她將被子洗乾淨後,正想叫弟弟過來幫忙擰乾淨被子,抬起頭卻找不到弟弟的身影。
她心一驚,把被子甩到盆裡,大叫秦小玉的名字。
“秦小玉!”
“秦小玉!”
“你在哪?!!”
秦玉煙用盡全力地大喊,邊喊邊扒開河岸邊一些高草叢,看弟弟是不是在裡面。
“秦丫頭?”一個頭發有一半都白了的婦人離她老遠的地方叫。
秦玉煙沒心思回應婦人的話,她轉頭看了一眼婦人,便繼續找弟弟。
她快後悔死了,她就不應該帶弟弟過來,她帶過來也不看好弟弟,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她沒辦法原諒自己。
“姐,我在這。”秦小玉不知道什麼時候躥到她後面。
秦玉煙一把抱住弟弟,又是生氣又是高興的,聲音都在顫抖,“你去哪了!我叫你這麼多聲!你沒聽到嗎?”
秦玉煙雙手握住弟弟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嚴肅地問:“你去哪?”
“我……我看到那裡很好看花,想摘給你,給你個驚喜。”秦小玉越說越小聲。
秦玉煙看著他手裡握著的一小束野雛菊,想要繼續訓斥他,氣都發作不出來了。
“你真的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以後你要是再敢亂跑,我就不帶你出來了。”秦玉煙嚴肅地說。
秦小玉低下頭,小聲地說:“我知道了。”
他雙手把花遞到秦玉煙面前,眨巴眨巴眼睛,“姐,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秦玉煙接過野雛菊,沒忍住輕輕地拍了拍秦小玉的腦袋,無奈地說:“你啊。”
“秦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婦人走到她身邊,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真的是你!”
秦玉煙轉過頭,認出了婦人。
婦人是母親多年的好友,她的丈夫在十年前就去世了,留下她和兒子,她一個人把兒子拉扯大。婦人家裡也不算富裕,但是在秦玉煙一家出事後,她也經常過來幫忙照顧阿孃,還時不時地接濟她們。
秦玉煙昨天看到的粗麵就是婦人拿來的。
“白姨。”秦玉煙叫道。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白姨問。
秦玉煙無奈地看了一眼又跑到一邊挖野菜的弟弟,說:“沒什麼,小玉跑開了,又不和我說一聲,把我嚇到了。”
白姨搖了搖頭,“你還是個孩子,就讓你照顧別人,真是苦了你了……”
白姨突然轉變了話題,她拉過秦玉煙的手,上下打量著秦玉煙,“我兩天前聽說你在田裡暈倒了,我就趕緊去秦豐收家找你,但是被他們轟出來了。”
“我到處打聽,也沒有人知道你怎麼了。我又在該死的秦豐收家門口等,看看能不能等到大夫,也好知道你的情況。”
“唉,我哪裡都找不到你,也不敢和你娘說。”
白姨伸手摸了摸秦玉煙的小臉,心疼地看著她,“是不是他們故意把你關起來了?”
秦玉煙搖了搖頭,“我確實是暈倒了,他們把我丟在亂葬崗旁邊,幸好我大命,醒了過來。”
“呸!秦豐收一家真不是人!”白姨氣憤地說,“他們就是看你們孤兒寡母的,想著法來欺負你們。”
秦玉煙拍拍白姨的背,給白姨消消氣。她輕鬆地說:“現在沒事了,我以後不會再給他們做工了,我自己耕自己的地,還能過得比靠他們給工錢生活差?”
“但是聽說他們遭事了哈哈哈哈,”白姨露出了八卦的笑容,“他們已經好幾天沒出家門了,聽說是撞了邪,被嚇得不敢出門。”
“這麼熱的天氣,這麼些天不出門,又沒有水,人都臭死了,他們隔壁的人家都說聞道臭味了哈哈哈哈。”
秦玉菸嘴角翹起,心想,撞的可不是我個邪嘛。
她沒有將情緒外露,只是乖巧地笑著說:“白姨,有空再多聊,我和小玉先回去了。”
白姨點點頭,“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來找白姨,你白大哥現在下完地後就上山打獵,每天都能打到吃食呢。”
“等下你來我家,我給你們留了半隻野雞。”
秦玉煙謝過白姨,“那就謝謝白姨了,等下我把這些衣服拿回家,就去找白姨。”
“好,我先去地裡拔拔草,前段時間種了白菜,草比白菜長得還快呢。”白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