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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撿柴回來之後,她讓阿弟先去熱了孃親的藥。
走進廚房,她看到阿弟蹲在一個小小的爐子旁邊,專心致志地盯著爐子裡的火苗。
弟弟看到秦玉煙來了,揚起小臉,親暱地叫了一聲:“阿姐。”
秦玉煙點點頭,走到土灶臺旁邊。她本來還有些擔心自己不會用這個灶臺燒火做飯,但等她揭開鍋蓋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能熟練地把乾柴填進灶口裡,然後用一小捆乾草引燃乾柴。
等把柴火點燃後,她去水缸裡打了一盆水,把水倒在了大鍋裡。
這一切做得都非常順手,秦玉煙想這應該是原身體的肌肉記憶。
在等水燒開的時候,她又去打了一盆水,將摘來的地瓜葉一一洗淨。她讓弟弟坐到她旁邊,教弟弟如何收拾這種蔬菜。
“你看,這種菜的梗上有透明的皮,要把這些皮撕下來,這葉子才好吃。”秦玉煙耐心地邊說邊示範給弟弟看。
弟弟看了兩遍就會了,秦玉煙就讓他把藥拿給阿孃後,過來幫忙收拾這些地瓜葉。
她則去和麵,她要在水燒開前把面和好。
秦玉煙在廚房找了一圈,只找到了兩個蒜頭,一塊姜,小半碗粗鹽和四五匙羹的量的油。她將僅有的幾樣調料一一放好。
沒有找到大小適合的盆,她只能在一個大碟子上和麵。
面和好後,水也燒開了,她一邊看著灶裡的火,一邊準備下麵皮。
也沒什麼調料可選,秦玉煙在清水裡面倒了一點點油,再倒了一撮鹽。沒有擀麵杖,秦玉煙索性直接用手揪面片。她邊揪面片,邊注意灶裡的火的大小。
面片煮好後,她把面片湯盛了起來,然後繼續去收拾地瓜葉。
好在秦小玉是個能幹活的,等面片煮好後,地瓜葉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秦玉煙加入後,地瓜葉很快就全都收拾好了。
秦玉煙將蒜頭剝皮,切碎,然後繼續往灶裡幾根幾根地填乾柴,讓灶保持中火。等她感到鍋熱的差不多了,就倒了一匙羹油下去鍋裡。
站在旁邊看秦玉煙一下子倒這麼多油的秦小玉睜大了雙眼。
“姐,這菜炒起來要這麼多油嗎?”他驚訝地問。
“這不多吧,我還覺得用少了呢。”秦玉煙說。
秦小玉皺起了小臉,他不安地問,“姐,這不會是我們家最後一頓飯吧?”
秦玉煙立刻轉過頭,看著秦小玉,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
她對秦小玉說:“說什麼傻話,以後我們家天天用油炒菜,你就安心吃吧。”
說著,秦玉煙把蒜頭倒到油裡,蒜頭被油一炸,蒜香味馬上飄滿了整個廚房。
秦小玉吸了吸鼻子,開心極了,“我以後天天能聞到這麼香的味道嗎?”
秦玉煙把地瓜葉也倒下去翻炒,邊炒邊反問道:“你不相信阿姐說的嗎?”
“當然相信!”秦小玉大聲地說。
秦玉煙摘地瓜葉的時候,特意挑了嫰的葉子,所以翻炒了幾下,葉子就軟了。
再翻炒幾下,秦玉煙就把炒好的地瓜葉盛到碟子裡。
“都做好啦,我們端到屋子裡,和娘一起吃吧。”秦玉煙對秦小玉說。
於是,兩姐弟,姐姐端起面片湯,弟弟捧起炒地瓜葉子,兩人一起走進屋子裡。
臥在稻草上的阿孃看到兩姐弟乖巧的樣子,蠟黃的臉露出了笑容,看著有了點紅暈。
“好香的炒菜,”阿孃說,“玉煙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比阿孃的手藝都要好了。”
“我是阿孃的女兒,這就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秦玉煙用撒嬌的語氣說。
“哈哈,嘴皮子也越來越厲害了。”阿孃笑著說。
天漸漸黑了下來,秦玉煙點燃了油燈,將油燈放在了桌子上。
油燈裡沒有多少油了,只有燈芯底部還沾著一點油,秦玉煙擔心晚飯還沒吃完,燈就要滅了。
秦小玉裝好一碗麵片湯,先遞給了阿孃,擔心阿孃拿不起太重的碗,他特意只裝了小半碗,“阿孃吃飯。”
宋欣接過飯碗,笑吟吟地看著她們兩個。
秦玉煙接過弟弟遞過來的面片湯,等弟弟也裝好自己那碗後,才坐了下來。
“好啦,阿孃,光看著我們是不飽的,快吃飯吧。”秦玉煙拿起筷子說。
這是秦玉煙第一次和家人一起吃飯,她感覺這種氛圍十分地奇妙。
秦小玉真的是餓壞了,看秦玉煙拿起筷子後,給阿孃夾了幾根比較嫩的地瓜葉子後,便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蒜炒地瓜葉子,塞到嘴裡。
“這種葉子真的好好吃啊!”秦小玉不顧手裡還拿著筷子,十分興奮地高高地舉起了手。
“咳咳,”宋欣看向秦小玉,皺起眉頭佯裝嚴肅,“吃飯要有規矩,阿爹怎麼教你的,你忘了?”
聽到阿孃的話,秦小玉立刻放下了手,乖乖地一口一口地吃著面片湯。
秦玉煙看著秦小玉達拉下來的嘴角,終於是看到了他和年齡相符的活潑。
“喜歡就多吃一點。”秦玉煙給秦小玉夾了一筷子炒地瓜葉子。
然後給宋欣也夾了一筷子,“阿孃,你也多吃一點。”
“不用管我,你多吃一點。”宋欣吃完最後一口面片湯和炒地瓜葉子,放下了碗筷。
“阿孃不吃了嗎?”秦玉煙看她沒吃多少,有些擔心地問。
“吃多了怕不消化,更難受。”阿孃嘆了口氣。
秦玉煙也快速填飽了肚子,然後站了起來。
她說:“弟弟,你等下將東西拿回廚房,我去給你們燒熱水,洗洗臉。”
做飯的時候,秦玉煙就想到了今晚洗澡的問題,自己和弟弟這種要跑來跑去的人就不用說了,渾身都是灰土,連阿孃的臉都有些汙跡,說明大家都很久沒有梳洗過了。
秦玉煙擔心吃飯前的洗手已經算是大家的每日梳洗了。
“現在天都黑了,出去太危險了。”宋欣想要攔住秦玉煙。
“阿孃說得對,阿姐,你要是想洗臉,我明天打水給你洗。”秦小玉接著說。
秦玉煙搖搖頭,伸手拎起秦小玉的一把頭髮,甩了甩,兩根細幹樹枝掉到了地上。
她說:“你看看,你這頭髮髒成這樣,不洗怎麼能行呢。”
“可是外面很黑,現在去打水很危險。”秦小玉一臉嚴肅地說。
“我保證我很快回來。”秦玉煙並不退讓。
她看家裡都是灰塵,肯定很久沒有打掃過了,大家身上都髒兮兮的,多髒一天,就越容易生病。家裡不能再有人倒下了,讓大家保持乾淨,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