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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武館,領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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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等人被帶入衙門時天已黑透,衙差以時候不早,縣衙不便審理為由僅匆匆為眾人錄了口供。

由於參與的張志一方之人老的年過花甲,小的年齡不滿十二歲,衙差們不便用刑拘押。

在大虔朝的律法裡,遵守“矜老恤幼”的傳統文化美德,對十二歲以下的孩子並不量刑,對年過花甲的老者量刑從輕。

因此防衛失手致人死亡的“墨淵”被認定無罪。

但雖不能治罪,罰金還是得交的啊,要不然這死者的喪葬費,死者家人的撫卹費不得衙門自己出麼!

縣太爺也肉疼,縣太爺也沒有閒錢,也不想當這冤大頭啊!

前些天發生的張家村血案倒是慘烈了些,雖然會影響縣太爺的升職加薪,可畢竟人都死光了,也就不存在太多什麼撫卹金的問題了。

縣太爺不痛不癢地下令給鎮長,然後由鎮長花了一點點微末的代價組織了些鄰近村子的村民挖了個大坑,便把張家村一村子的死人給“安葬”了。

這若不安葬了這一百多死亡的村民,萬一因此引起瘟疫,那縣太爺便不是肉疼,而是直接丟了烏紗帽的問題了。

衙差頭子本來想將張志留下來,交了罰金便放人,由於張志沒有家人,齊武許英的錢也不夠,最後還是攤主老頭掏的腰包。

由於許英全程都沒有直接參與鬥毆,又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自然是無罪釋放,也不需要繳納罰金。

攤主老頭年過花甲,全程是被打的一方,並且沒有還手,身上又有傷,衙門不但得先給攤主老頭治傷,還得提供客房,以便明日開堂審理傳喚。

唯有齊武因為年齡已至十五歲,衙差頭子認為參與互毆致人受傷,需先關押起來,待明日縣太爺審理之後再做定奪。

要說倒黴的,被衙差請來給三位傷者治傷的郎中張大夫算獨屬一份了。

本來聽說是請去給“縣衙的人”治傷,想想那算是對自己醫術的認可,該高興才是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給這衙門的人治傷是治犯人,衙門居然還不給現錢,不給診費也就罷了,可這藥材費還得他墊啊。

因為是為“衙門裡的人”治傷,他可是用上了最好的藥材的,最後那郎中喜獲餘捕頭“手書欠條一份”,罵罵咧咧落寞地回自家醫館去了。

原來那兩名受傷的壯漢也是窮鬼,因為沒錢才會出現吃個烤串賴賬等一系列事情的,當然事情還遠遠沒有如此簡單。

攤主老頭今夜才營業不久,又替張志交了罰金,已經沒了錢。

衙差頭子餘捕頭不敢挪用公款,所以由攤主老頭交的罰金自不能挪用,當然就憑這點罰金也是不夠的,於是大手一揮便洋洋灑灑手書了一張欠條,蓋上東陽縣公印便交給了張大夫。

李管事來到衙門的時候,衙差們已經大概地瞭解了事情的經過,於是允許了涉事者家人來探看和接人。

因為武館的特殊緣故,平日裡跟衙門多有來往,李管事跟餘捕頭熟絡的打了聲招呼,問了下情況,費了些口舌,交了些保證金,便把齊武也給領了出來。

當那兩名犯事的壯漢看到關在隔壁牢獄中的齊武被釋,自己二人一方死了個兄弟卻還要被關押時,紛紛吼了起來:“我抗議!不公平!憑什麼互毆雙方我們兄弟都死了,我們要關押,他卻可以釋放!”

差拔被他們吵的不行,喝道:“吵吵什麼,不想被關押就別犯事進來!在老子地盤還不安生,再吵吵老子賞你們幾鞭子!”

那二人也是不知好歹,以為人家差拔是在唬他,繼續罵罵咧咧叫嚷著,結果人差拔還是言而有信的,每人賞了幾皮鞭子,這下徹底老實了。

李管事領著張志齊武許英三人出了衙門來到了街道上,快到武館時李管事看了眼齊武

“做好心理準備吧!”

許英忙滿臉歉意地道:“李叔,都是我不好,連累了齊武師兄和墨淵師弟!”

李管事道:“見義勇為,行俠仗義,你們並沒有什麼錯!”

許英眨巴著靈動的雙眼道:“那洪叔那裡……?”

李管事道:“盡力吧!”

不多時間,四人回到了洪太武館,本來許英是該回“巧手裁縫鋪”的,但她覺得還有使命沒有完成,所以也跟著來了武館。

洪館長早就站在前院大門口揹著手背對著眾人,也不知在此等了多久了。

“師兄!”

“館長!”

眾人紛紛跟洪館長打招呼!

“洪叔叔!”許英邁著輕快的步子,衝到洪館長跟前,挽住了其胳膊撒嬌道,“洪叔叔最近在忙啥呢,英兒可想您了!”

洪館長任由許英挽著,在她額頭上輕輕賞了一記暴慄。

“小妮子,又給我惹禍!”然後對眾人道“進來吧!”

眾人便朝著中院而去,齊武走在最後,拴上了前院大門。

剛到中院,洪館長便生氣道:“齊武,又惹事!罰你今晚繞中院跑二百圈,跑不完不許吃飯,不許睡覺!”

齊武面色鐵青,但不敢說什麼!

這時候許英扯了扯洪館長衣袖,“嗚嗚”地哭泣。

“洪叔叔,那三個壞蛋說要非禮我,要是沒有齊武師兄和墨淵師弟,您就見不到可愛的英兒了……如果在場的是洪叔叔您,您會見死不救嗎?您捨得英兒英年早逝嗎 ?”

洪館長道:“捨不得……是我就天天把你關起來,免得你淨給我惹事!”

許英搖晃著洪館長,聽到洪館長說“捨不得”,喜笑顏開,以為時機到了,剛想說那就不要罰齊武師兄了嘛!

“一百圈,少一圈都不行!認罰吧!”

洪館長像是早看清了許英的彎彎繞,不待許英開口,便出口降了懲罰。

這時李管事道:“師兄,武者習武當行俠仗義,齊武並未辱沒武者之名,所行之事乃是仗義之舉,而且頗有分寸!你看這處罰?”

洪館長伸手比劃道:“八十圈,不能再少了!領罰吧!”

許英繼續晃著洪館長的衣袖:“洪叔叔,再少點嘛,我看你衣服都舊了,我讓我娘給你縫套新的!”

洪館長嘴角微挑道:“兩套!必須兩套!”

許英咧嘴笑道:“那就四十圈?”

洪館長忙道:“不行,今晚必須八十圈!”

許英聽了不開心了,撤回手“哼”了聲道,“油鹽不進的傢伙!”

“英兒,不得無禮!”

見是孃親到來,許英即興奮又些尷尬。

“孃親,你怎麼到這了!”

“你們都快鬧翻天了,我能不來嗎?”

許姨將武館來人通知她許英等人被抓衙門,隨即她同武館的人一起到了洪太武館的事說了出來。

洪館長安排許姨到了客廳休息,說一切交給武館,交給李管事處理,讓她等著便好。

齊武領了罰,李管事偷偷告訴許英。

“館長今晚只讓罰跑八十圈!”

聰明如許英,瞬間明瞭,於是代領懲罰二十圈,張志本想認領個三十圈的,結果被洪館長單獨叫住了,於是許英最後代領了三十圈懲罰。

“墨淵,你跟我來吧!”洪館長道。

張志道了聲“是”,便跟著洪館長來到了石鎖放置處。

洪館長指著地上的石鎖。

“盡你所能試試吧!”

張志看了一眼地上那石鎖,馬上找到了上次全力爆發舉起的那一百斤石鎖。

張志彎下腰,右手緊緊握住石鎖,稍微廢了些力氣便將石鎖舉了起來。

“一招打死二百多斤壯漢就這點力量?”

洪館長有些不滿地,於是指著至少兩倍於剛才所舉的石鎖道:“舉那塊!”

張志彎腰,右手握住那石鎖,使勁往上提,然而那石鎖紋絲不動,不一會便渾身是汗了。

“今晚就罰你舉起這塊石鎖,我就在這看著,什麼時候成功了,什麼時候吃飯!”說完洪館長便找了張石凳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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