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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志隨著五哥和小茉莉一起來到了一座沒有過多裝修的不大宅院,這裡便是小茉莉的家了。
也許是五哥自己不太講究,因而許多山匪的宅院都比這座宅院要大要漂亮許多。
但見院內花草鬱鬱蔥蔥,修剪得井然有序,幾盆金色的菊花裝點其中恰到好處。
顯然,五哥其實是個有格調有品位的人。
剛到院子門口便聞到了一陣陣農家小炒菜的香味,張志不由食慾大動,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
五哥看出了張志的尷尬,忙領著張志加快了步伐。
“小兄弟我們走快一點,我和小茉莉也都餓得慌了!”
五哥跟房間裡的人打了聲招呼,便直奔客廳餐桌而去。
此時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四付碗筷,一小碟花生米、一碟蘿蔔乾、一碟荷包蛋、一碟青菜和一碗不知什麼肉做的菜。
房內回應五哥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風韻十足的中年婦女,長著一雙動人的桃花眼。
女人見來了客人,趕忙又習慣性地加了一副碗筷。
張志被小茉莉熱情地拉著,坐在她身邊。
看著女人又拿了雙碗筷,張志面露一絲不解的神色,環視周圍一圈,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小茉莉十分聰明,善解人意,一眼就看出了張志的疑惑。
“哥哥,我們家就我跟爹爹兩個人,加上來幫忙做飯的許姨,平時就三個人吃飯。擺的第四副碗筷是爹爹給孃親準備的,爹爹和小茉莉都希望孃親有天能回來。”
張志聽了大為感慨,這五哥居然是如此至情至性。
五哥熱情地問了問張志喝不喝酒。
得到張志否定回答後,四個人便開始正式用餐了。
五哥作為山匪頭目,吃的東西用料與普通的山匪並無二致,唯一的不同是五哥有一位專職的廚娘,還是免費自願的那種。
有許姨為他開小灶菜,五哥加的飯菜相比大鍋飯味道自然要好上許多。
許姨憐愛地為小茉莉夾了些肉,見張志年紀小,吃飯有些拘謹,問了問張志,然後為張志夾了一大塊肉。
不知何故,許姨唯獨沒有給五哥夾菜。
“許姨,今天炒的是什麼菜啊,好香啊,而且好有嚼勁!”小茉莉好奇地問道。
“小茉莉啊,這個是狼肉,平時可吃不到的,最近寨子裡遭了狼患,打死的狼丟了怪可惜,正好做了這道菜!姨特地多加了些香料,讓狼肉更好吃些……”
小茉莉邊聽邊眨巴著嘴,吃得津津有味。
張志也吃了口,味道和狗肉差不多,但更有嚼勁些,因為許姨廚藝好,並沒有多少羶味,反而香味撲鼻。
五哥則是聽到這是狼肉後伸出去的手頓了頓,將筷子收了回來。
許姨看到五哥神色有些不好,這才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五哥,是秀兒口無遮攔,吃飯時候提這些做什麼,害五哥又想起已故的兄弟!”
五哥憂傷道:“這些故去的兄弟沒死在狗官的鎮壓下,沒有死在劫富濟貧的戰鬥中,沒想到最後卻死在這些扁毛畜生的手裡……”
“爹爹,山寨裡的叔叔嬸嬸們明明都恨不得扒狼皮吃狼肉呢!現在狼肉明明就在眼前,你咋不動他們了?”小茉莉機靈地道。
五哥摸了摸小茉莉的頭,寵溺地笑了笑。
“是爹爹不好,對,咱們就該扒狼皮,吃狼肉!”
說完五哥毫不猶豫地夾了一塊狼肉往自己碗裡放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張志讚道:“五哥真是重情重義!小子在此以茶代酒敬五哥一杯!”
五哥欣然接受,一飲而盡。
“將你們抓來的這些天委屈你了!”
張志道:“無妨,來此之前便聽說東陽有匪作亂,不成想竟然所謂的匪居然是五哥這樣英雄重情重義的英雄好漢。”
五哥嘆道:“東陽的匪雖然表面上已經統一,都打著清風山的旗號,但其實各自為戰,各為其主。首領不同帶出來的人自然不同,有的仁義有信,有的奸詐無德!”
張志深以為然地點頭,便聽到五哥繼續道。
“曾經有過一些首領的小弟不講信用,不守規矩,拿到過路費後殺死人質,敗壞我清風山的名聲,後來都受到了嚴厲的懲罰!”
張志問:“小子見這寨中良田不少,百姓豐衣足食,比山下城中的百姓都還好不少,為何還要行這攔路搶劫的營生呢?”
五哥嘴角盡是難言的苦澀,反問道:“你覺得朝廷對匪寨和叛亂哪個更不能容忍?”
張志想了想,“應該是叛亂吧!”
五哥贊同道:“正是如此,這些年天災人禍不斷,流民落草為寇者多如牛毛,朝廷管都管不過來。清風寨百姓經過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好不容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若不傭兵則朝廷必苛捐雜稅,無力抗拒,若傭兵自主則易被朝廷鎮壓,反倒是匪寨之流朝廷顧接不暇,無力鎮壓。”
張志覺得五哥說的不無道理,在沒有足夠實力之時,山匪這一身份確實是最好的偽裝。
“五哥見解獨到,小子不及,不過山寨若錯抓朝廷要員豈不是捅了大簍子?”
五哥無奈地道:“我山寨弟兄行動前雖有考量所遇到的人是否適合劫掠,但若真遇到錯抓了便只能提前承受朝廷的怒火了!”
張志仔細打量著五哥的表情,猶豫地道:“既然……你們只是將山匪這一身份當做對傭兵自重的偽裝,那麼即將我們這些人質劫回來也不是非做不可事了?”
五哥點頭道:“你們的車隊太顯眼了,我們的外圍眼線都蠢蠢欲動了。我們不劫你們,別人也會劫,你們照樣走不出清風山群峰地界。”
“唉,這世道真是亂啊!”張志感嘆道,“以前生活在王家大院,很少出門,不曾想這個世道已是如此混亂不堪……剛來到這東陽還聽說了一起屠村慘案,真是太沒有人性了!
五哥深以為然地點頭:“都是為了活著!”
張志詫異,問道:“這東陽這屠村慘案會不會是清風山哪位頭領乾的?”
五哥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清風山各首領帶出來的小弟雖然良莠不齊,犯下個別命案情理之中,但絕做不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五哥如此自信……”張志試探性地問道,“既然清風山寨只是明面上統一,實際上各自為政,你怎麼如此肯定不是他們乾的呢?你們之間聯絡挺緊密的嗎?”
五哥猶豫了一秒,然後還是肯定地對張志點頭。
“我們清風山以旗為證,以各首領彼此之間定期互通書信,瞭解各方動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屠村慘案對我們這些落草為寇傭兵自重的人來說無異於自掘墳墓,不管是從人性還是利弊上,清風山的人都不可能這麼做的!”
張志心中最想問的問題,得到滿意的回答,他心中如有懸著的石頭放下,輕鬆了不少。
從五哥將山寨治理得井井有條,治下嚴明,以及他所表現出來的生活細節,張志相信,張家村的兇手必定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