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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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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縣令想到今日差點在惡道人手裡身死道消,又見官民聯軍死傷慘重,卻沒能拿住那妖道,一時心急亂了方寸。

見算命老道乃一介庶民居然不聽自己的命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聽他怒喝道:“老算命的,妖道都跑了你不去追,還怵在這做什麼,莫不是想私縱朝廷要犯?”

正當黃縣令大發淫威責怪老算命的時,洪太清看不下去,率先發難了。

一來算命老道正在對自己的師弟施救,而傷害自己師弟的始作俑者卻是黃縣令,是他請來東勝武館之人將李臨泉打傷的。

二來見算命老道對逃跑的惡道人方向發出攻擊後搖頭,想來惡道人逃得快已然追不上了。

只聽見洪太清戲謔地道:“黃縣令好大的官威啊,近三百號聯軍居然拿不下一個朝廷通緝犯,是不是故意私縱朝廷欽犯?以為在場之人都是庶民,告不了你這個縣太爺的失職啊?”

黃縣令氣的跳腳,氣沖沖地對洪太清道,“洪太清,別以為有云川州牧夏侯大人罩著,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不將本官放在眼裡!你可知干擾朝廷命官執法抓捕朝廷欽犯,乃是不將朝廷律令放在眼裡,不將皇帝放在眼裡,乃是藐視欺君之罪?”

洪太清和李臨泉聽了心中十分不忿。

事實上雲川牧夏侯義為官清正,從不徇私枉法,自上任以來,一直在崗從未離開雲川,就連洪太武館被東勝武館極盡打壓都沒有回來看一眼,何來的罩著洪太清之說!

洪太清嘲諷道:“好個欺君啊,黃老爺莫不是想造反當皇帝啊?”

這些年天災不斷,百姓食不果腹,四夷時常犯邊更是加重了朝廷賦稅,流民遍地,許多人落草為寇,或起義造反。

因此,造反二字在當下乃是禁忌之言。

故黃縣令聞言大驚失色:“洪太清,休得胡言亂語!”

洪太清道:“好,姑且量你沒有那個狗膽。那你說雲川牧罩著我,可有證據?莫不是認為夏侯大人會越俎代庖徇私枉法?雲川牧清正廉明,從不徇私,你就不怕夏侯大人到皇帝那裡告你汙衊朝廷命官之罪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黃縣令見說不過,臉色鐵青,這才想起自己的上司還在一旁不曾言語,忙轉向青州牧曹大人。

“曹大人,這武人洪太清,仗著實力強大,背景深厚,妄圖干涉官方執法,分明不將你我朝廷命官放在眼裡,還請州牧大人定奪!”

曹州牧臉色變了變,心中暗罵不已,這草包辯不過就跑來拉自己當救兵作擋箭牌。

自己若是跳出來斥責洪太清,護著他黃維甫,馬上就會被洪太清說成徇私護短,說不定哪天真在皇帝那裡就參他一本。

若是不站出來,豈不是要被場中的下屬以為自己懼怕洪太清,懼怕雲川牧。

青州雖比不得雲川地大物博,卻也是個較為繁榮富裕之地,同是州牧,他怎會懼怕夏侯義。

當然就算心裡懼怕,在人前也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

曹大人心中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他都不知道當初怎麼會提了這麼個草包做這東陽縣的縣令了。

“這個……這妖道實力高深,已超出了在場官民聯軍的追捕能力範圍,在場所有已經盡力,已然立功,明日一早本州牧就上書朝廷,加派羽林軍前來協助調查全力抓捕妖道,還青州百姓一個安寧。”

說完曹州牧不再理會黃縣令,轉向算命老道拜了拜。

“我等都要多謝老先生救命之恩,若非先生,只怕我等遲早皆得命喪妖道之手!”

算命老道微微拱手以示回禮:“一切皆乃天意,爾等自是命不該絕!”

青州牧曹大人道:“不知老先生住處?今日官民死亡頗多,亟待善後,他日曹謀定登門拜訪厚謝先生!”

老算命的微微一笑,道:“不必,老道我四海為家,居無定所,不過最近倒是住在南獄裡。”

南獄潮溼陰暗乃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是誰把自己救命恩人關押在這種地方?

曹巡驚怒交加,瞪著黃縣令:“你該給我個解釋!”

黃縣令一臉懵,“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曹大人,下官不知啊,下官從未關押過這算命老道啊!”

這時餘捕頭跪在曹巡和算命老道面前:“小的糊塗,錯把高人當成妖道關押在南獄,請高人原諒,請曹大人責罰!”

曹巡冷哼了一聲,對黃縣令道:“看你屬下做的好事!”

說完他又諂媚地對老算命的道:“曹謀治下不嚴,委屈了先生,請先生不要見怪!”

老算命的無所謂地道:“不委屈,好酒好肉,有吃有喝,貧道還沒住夠呢!”

這時餘捕頭把心一橫,跪於地上拜道:“曹大人,老先生,餘謀要控訴黃老爺威脅下屬作偽證,濫用職權,私扣罪名,委派東勝武館肆意打壓洪太武館,致洪太武館包括李管事在內多人受傷!”

李臨泉聽此心中大慰,暗道果然自己沒看錯人。

隨即李臨泉單膝跪下,向曹大人,老算命的拜了拜。

“草民委託餘捕頭通風報信,請求援兵來此捉拿妖道,不成想黃老爺竟率東勝武館聯軍前來,說餘捕頭為證舉報草民窩藏妖道,將莫大的罪名扣在李某頭上,他們來此不思先拿下妖道,反先逮捕草民,草民氣不過與東勝武館之人衝突,被林東勝和拓跋荀打至重傷險死,還請曹大人,老先生主持公道!”

餘捕頭拜道:“大人,黃縣令授意拓跋荀以小女安危要挾小的作偽證,以求東勝武館出兵,小的勢單力薄不敢不從,請曹大人處置!”

黃縣令臉色大變,該來的還是來了。

本來若拿下妖道兩件大案件告破立下大功,量洪太武館的人也掀不起浪花來,結果妖道跑了……

“餘捕頭,休要胡言亂語,汙衊本官!”黃維甫道。

洪太清拱手一禮對曹巡道:“我等從清風山下回援的軍民皆可以為餘捕頭和李臨泉作證!我等皆是收到餘捕頭所派捕快的通知才回援至此協助李臨泉捉拿妖道的,哪曾想一回來,我洪太武館弟子盡皆被捕,李管事也身受重傷!”

曹巡看向那幾名下山的官軍,見幾人紛紛點頭應是,頓時怒氣沖天,一巴掌拍在黃維甫臉上。

“這就是你辦的好事!”

打完黃縣令,曹巡看向給他通風報信的趙師爺:“你不是說李臨泉窩藏妖道,你們老爺親自登門拜訪請求東勝武館出兵前來捉拿妖道和李臨泉的麼?怎麼現在我聽到的說法卻是你們勾結東勝武館,作為證,濫用職權亂扣罪名?”

趙師爺身軀一顫道:“小的蒙受黃老爺提拔之恩,黃老爺讓做的事,小的不敢不從!”

黃縣令急眼:“胡說,下官之所以聯合東勝武館,全是聽了趙師爺你的讒言!是你趙師爺說東陽縣武館唯東勝武館一家獨大,東陽境內山匪多修武,兩者必有聯絡,還說東勝武館與洪太武館不和,如今妖道就在洪太武館。”

趙師爺辯駁道:“小的只是闡述事實,實話實說,東陽本就山匪頗多武藝高強,東勝和洪太武館不和也是事實,但小的並沒有讓黃老爺去將“窩藏朝廷要犯”的罪名扣在李管事身上,去打壓東勝武館!一切均是黃老爺自作主張,還請曹大人明鑑!”

“狗咬狗”,曹巡冷哼一聲罵道,然後下令將黃維甫、趙雲啟、拓跋荀等人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這時李管事和洪太清拱手拜禮道:“多謝曹大人主持公道……我洪太武館尚有十一名弟子被押獄中,還請大人明察還他們自由!”

“好”,曹巡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從山上下來,不知山匪那邊怎樣了?”

洪太清答道:“官民聯軍已經封鎖了所有上下山的通道,只待安全救出人質便可一舉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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