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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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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常媽媽準備好幾樣老夫人愛吃的,推開門進去常媽媽發現老夫人還未醒,不由得擔心,以前老夫人這會都已經出門到各家鋪子忙活著,現下身體不是很好睡得越發的久。

這時丫鬟端著一碗冒熱氣的藥走了進來,“常媽媽,老夫人的藥熬好了.”

常媽媽回頭看了看老夫人還未有動靜,接過丫鬟手裡的藥,在猶豫著要不要叫醒老夫人,圍帳裡傳來幾聲咳嗽聲,隨後越來越嚴重,常媽媽小步跑著掀開圍帳,扶起老夫人給她順了順氣。

看著老夫人這樣招罪,不免的多了幾句嘴“老夫人,你這越來越嚴重了,您也掛念四小姐,讓四小姐回來也許你身體就好了呢!”

老夫人用盡力氣抓住常媽媽的手,微微顫抖“不可以”常媽媽嘆了口氣端起藥給老夫人喝了下去“給我換衣,幾日沒去照料生意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常媽媽眼看老夫人要掀開被子起身,立馬跪在她前面,哭著說道“老夫人,你身體還沒好呢?怎麼又操勞,您不在乎自己身體,也想想四小姐和五小姐啊!”

老夫人愣了一會,靜靜的坐在床上,手帕捂住嘴巴“幾日未...咳咳...出面了,咳咳...生意上的事情不知道...怎麼樣了!”

“老夫人,你的身體不能再操心這些事情了,您不是一直看重四小姐嗎?何不讓她回來學學.”

老夫人看著窗外的花都開了,她本以為將林錦墨二姐妹送去上京,自己也能專注生意的事情,可沒想到身體卻不爭氣,這些年她確實有意要讓林錦墨接管,可礙於她還太年輕,族裡老人會有不服之處。

老夫人放下手帕,長吸了一口氣,等氣順過來了接著說道。

“去,寫信給舒兒讓她這些日子回來一趟.”

“老夫人這意思是想讓四姑奶奶接手?”

常媽媽有些驚訝,不敢相信的問著。

“不,讓她幫襯墨兒,我身體越發不行,日後的事情還要有個人在旁邊提點.”

清州外的主街道有個林家布坊---輕衣樓,此乃林家二老的心血,歷盡千辛萬苦才有了這清州最大的布衣樓。

老夫人的馬車在這喧鬧的門口停下,老夫人看著進進出出的客人,隆掌櫃走到老夫人面前行禮。

“幾日我沒有來,上上下下你可打點好了?”

老夫氣語有力,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她久病未痊癒。

“老夫人,老奴做事您放心,這些是輕衣樓最近的情況”隆掌櫃將一沓本子放在老夫人面前,隆掌櫃是她孃家老人,這些年做事勤勤懇懇,老夫人很是放心。

“老夫人,還有一事”隆掌櫃看見老夫人許可的眼神,便開口道“三姑奶奶前日來買幻輕紗,之前您吩咐過無論是誰都要按照市面價錢出售,可三姑奶奶說什麼都不肯只付了一半的銀兩,老奴上前阻攔,沒想到.....”隆掌櫃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看了眼老夫人和常媽媽。

常媽媽看了眼老夫人,替老夫人催促著“隆掌櫃都是老夫人身邊的家奴,什麼時候這般吞吞吐吐”“沒想到在爭執的過程中,將掛著幻輕紗的竹架弄倒了,所有剛做好的幻輕紗全部...全部掉到水缸中沾了水”.隆掌櫃說完連忙低頭跪下“是老奴失職,請老夫人責罰”。

老夫人聽完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還好旁邊有常媽媽照顧一二,只不過這幻輕紗是輕衣樓的招牌,穿上輕如薄絲而且在光的照射下顏色多變,因此做工十分複雜不對外流傳,價值千金,沒有晾曬好前萬萬不能沾水,可沒想到這全毀了,損失的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什麼?這個孽障...咳咳”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拍響桌子罵著林華。

“老夫人,您可要想想辦法,我們手上前不久接下西境商人的單子,人家定金都交了,還有半個月便要交貨了.”

老夫人錘著頭,緊促著眉頭大口喘氣著“現在有多少現貨”“只夠...一半不到,昨天讓她們連夜趕製,可一匹幻輕紗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完成,根本填不上窟窿啊!老夫人,想想別的辦法吧!”

“手裡能週轉多少銀子?”

“前幾天,都交出去進貨了,眼下能拿出來的也只有五百兩”老夫人聽完感覺胸口一悶,隨後便感覺喉嚨中瀰漫著一股鐵腥味,吐了一口血昏了過去,“老夫人,老夫人...”常媽媽嚇得讓隆掌櫃去請大夫來。

常媽媽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夫人,簡直心痛難忍,信已經派林府的人快馬加鞭送去天鄉,左右不過十個日頭,四姑奶奶便可以到達清州。

北寺院中,周玉澤剛剛解決完一個人,身上帶著絲絲鮮血,拿起旁邊的白布擦拭著洗完的手指,洛風推門而入。

“大人,派出去的密探來報已經查出來了”“是南疆買賣布料的商販,調查的時候看見煜王身邊的嚴如海與那商販一同在清州”。

周玉澤眉毛微蹙,把弄著手上的飛刀,隨後手快的朝洛風旁邊飛過去,洛風嚇得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額頭已經冒出汗珠,心想著:嚇死我了。

“清州?南疆?煜王既然把注意打到邊疆,難不成想起兵造反?”

“繼續派人盯著他們,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洛風領命,剛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事又回頭稟告“大人,皇后娘娘幾日後會在宮中設宴,說給五皇子定親,全上京待字閨中的官宦子女都要赴宴.”

洛風瞄了一眼周玉澤,果然臉色黑了下來。

“皇后娘娘設宴正常不過,何必跟我說?”

周玉澤冷冷問了一句,手已經從旁邊抽出了劍,洛風看見這操作,簡直欲哭無淚啊!他還什麼都沒有說呢!“洛風想說到時候昌平侯家女眷也會去,包括林家四小姐”竹音從旁邊走了出來,接上洛風的話,洛風看見救命稻草來了,對竹音點了點頭,連忙灰溜溜跑走。

周玉澤收起了剛才的鋒芒,背對著竹音往書案邊走去,竹音跟了上去“義兄,你是不是喜歡林四小姐?”

周玉澤整理書卷的手愣了一下,竹音說道他心坎裡去了,隨後腦海中浮現出林錦墨當時的話“你我不是一路人.”

“義兄你喜歡她,我也喜歡她.”

竹音笑著說道,彷彿看穿一切。

“竹音,你應該明白我們目的是什麼,你也明白這條路多危險,我就算是喜歡她,但也不應該把她捲入這紛爭中.”

“義兄一向鐵面無私,沒想到還有這樣細膩柔情的一面!不過我覺得林四小姐一點也不行深閨之中那些柔弱的女子,她若對你有情定不怕這些磨難,也願意與你同舟共濟.”

是嗎?同舟共濟?周玉澤明白這條舟不是一般的舟,而是一條通往不知何處的鬼舟,一不小心便是萬丈深淵。

他不能自私的將林錦墨拉入其中。

“皇后宴會,煜王也會到場,你與我一同前去.”

周玉澤沒有接竹音的話,而是撇開話題,因為他明白這條船上的人都是九死一生包括他,他不能自私的將林錦墨牽扯進來,讓她也處於危險之中。

林維把大家叫來後廳,王氏與林夢顏坐在一旁,林錦墨與林小凝在對面。

“侯爺,有什麼事嗎?”

王氏開口道。

“皇后娘娘幾日後在宮中設宴,為了給五皇子選妃,到時候顏兒,錦墨,你們跟著夫人一同赴宴.”

王氏眼睛都發過了,看著林夢顏,如果林夢顏能被五皇子看上那簡直就是平步青雲了呀!“這五皇子一表人才,若夢兒能得到五皇子的青睞,對老爺對林家都有好處.”

林夢顏坐在一旁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五皇子--景德,年少便一表人才,生母又是皇后,身份何其尊貴,可林夢顏想起自己臉上的疤痕,眼裡的怨恨跟委屈湧出,她是侯府嫡女自然沒人會當面給她難堪,可私下裡還不知道怎麼議論她,一看到坐對面的林錦墨,她就來氣。

林夢顏走在小道上回自己的院子,後面的林錦墨氣喘吁吁的追趕她。

“三姐姐,你等等.”

她現在極其不願意聽見這聲音,林夢顏沒好氣的回過頭看著林錦墨“你來幹什麼.”

林錦墨喘著氣說道“三姐姐,這有上好的去疤藥,雖然不能讓你一下子容貌回覆如初,但是會讓疤慢慢變淡,過一段時間就要赴宴了,到時候用胭脂水粉遮一遮不仔細看,看不出不出什麼,三姐姐也就不用帶著面紗.”

秋菊走過去將藥遞給夏嬋,林夢顏還是有戒備心的看著她“我臉上的疤京城名醫都看不好,就憑你這些破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出什麼么蛾子.”

林錦墨走過去撩開衣袖,露出胳膊給林夢顏看“之前我被罰你也看到了,你看我現在胳膊上都沒有疤了,若是姐姐還不信,就當我沒說.”

林夢顏看著林錦墨胳膊上真的一點痕跡也沒有,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初下的是曼陀羅,為的就是讓她傷口潰爛無法恢復,怎麼如今卻...林夢顏摸著臉有些許動搖了,見林錦墨要走“等等”夏蟬拿過藥瓶,林錦墨微微笑了笑“三姐姐.”

“這是你欠我的,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話音剛落,林夢顏便離開。

林錦墨坐在梳妝檯前面,手中摩挲的手中的布料,看著上面的圖案,她一定要找出兇手不會讓父親冤死,眼下這塊布料便是線索。

林錦墨從小跟著老夫人,摸過看過的布料很多,想這種材質的布料乃是上好的屬錦,非常稀少昂貴,一般人可穿不起這種材質的衣服,還有這個圖案是用金絲線繡制而成,圖案雖然她沒怎麼見過,但是可以斷定這個人身份不一般。

想著想著林錦墨不知道何時睡了過去,屋裡的檀香燃盡,最後一縷青絲消失在空中。

日落西山,天邊最後的雲被染色,夕陽的光芒刺眼又明亮,照在窗前熟睡的女子臉上,紅彤彤的好看極了,林錦墨慢慢睜開眼睛,手臂被壓的有些麻木,看著外頭的落日,沒想到自己睡了這般久,便起身走到門外,稱了稱懶腰,看著天空想著寄回去的信祖母應該收到了,只是不知道她現在身體怎麼樣,如今也沒有回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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