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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集合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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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為虎作倀,是非不分,吳爺何必留手?”童擎雲低聲急急道,隨即槍出遊龍,將旁邊正手忙腳亂吹哨子報信那人的手臂打折。

吳清軍一馬當先,眨眼的功夫將人牆破開了一道口子。

他將童擎雲接應起來,哈哈一笑,“童爺不是一樣犯了菩薩心腸?”

“唉,這不是沙場,畢竟不一樣……”童擎雲眼底落寞一閃而過,他動作麻利地抄起火把,向前一指——

身後的無數人馬瞬間一呼百應!

“娘!我,我的布娃娃掉了!”一個男童焦急地喊。

他娘一巴掌捂住他的嘴,一邊拽著他跟著大部隊往前衝,一邊不忘罵道:“你這兔崽子,小命都要沒了,還惦記那娃娃,等出了城,娘多給你縫一個!”

玄錦梨氣喘吁吁地夾在隊伍中間,聽見這娘倆間的死鬧,嚴肅地小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

吳清衍始終跟她並肩,聽見她在小聲喘氣,緊緊握住她的手,“累了吧?你就拽著我,我帶著你跑!”

“嗯!”

感受到手上回握的力量,他心裡潛在的擔心蕩然消失了。

自已這具本該成為累贅的傷體,竟然真的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

因為小錦,他全然無恙了。

四周的慘叫聲和喊打喊殺聲不絕於耳,玄錦梨先還憂心忡忡地四處看,很快隨著體力的不支,只能充耳不聞悶頭跑了。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才漸漸迴歸了安靜。

玄錦梨怔了怔,抬起頭,只見眼前已經不再是無數的房屋街景,而是一條土路邊幾乎無邊無際的空曠野地。

身邊都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地同伴,和勒騾子停車的叫喝聲。

隨時都有熟臉跟上隊伍,在她的周遭停下了腳步休息。

她們這是,跑出來了?

玄錦梨回了回神,這才發覺自已還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般,牢牢地握著吳清衍的手。

她如同被燙到一樣鬆開了他。

迎上對方悵然不解的眼眸,她才喘了口氣,往衣服上不停地擦著自已被汗水打溼的手心。

“你的手很冰。”吳清衍淡淡道,他垂下眼睛,將掛在腰間的水囊解了下來。

玄錦梨贊同地猛猛點頭,“是啊,我都要嚇死了,你沒看見,剛才跑出巷子時,有一具屍體就橫在我腳邊。”

她沒說的是,那人她見過,初來崖南縣時,他們曾經打過照面。

對方也是難民中的一員,顯然為了進城,甘願成為了胡縣令手下的犬馬。

玄錦梨摸了摸壓抑不安的胸口,回身看著遠處正陷於一片兵荒馬亂的崖南縣,心情愈發沉重了。

徵兵買馬,搜刮民脂,專橫獨斷……

這對胡縣令而言只是一個開始,對這座城池而言,卻已經註定走向了深淵。

“別悲天憫人了,小神醫,今晚有的你忙了!”玄北雲扛著一個男人,從她身邊路過,假意輕鬆道。

玄錦梨一抹眼睛,連忙跟在他身後,從袖子裡摸她隨身攜帶的小針包。

“知道了!阿衍,去幫我取藥箱,就在我家車上!”

“嗯。”身後的人答應了她。

玄錦梨給自已鼓勁兒,有了他幫忙去找,想來孃親和哥哥姐姐們會無礙的。

玄北雲摸摸她的腦袋,看她神情專注的拿著一把小剪刀,剪出一條又寬又長的乾淨布條,心裡不禁升起敬佩之意。

這麼血肉模糊的,她還真就不害怕。

玄錦梨給傷患衝了傷口,見對方有些面生,想了一會兒,才認出是玄掌櫃家的人,就熟練地安慰他。

“你別怕,你胳膊上的刀傷很淺,只是看著嚇人,實際不出五日就能癒合結痂了,你回去跟玄掌櫃說,有什麼好的食材,儘量多給你燉上,你得補充營養。”

說完趁著對方分心,將一層金瘡藥厚厚地撒在了傷口上。

不顧對方疼得狼嚎,三下五除二包紮好了,收好自已的小針包起身。

“傷的人多嗎?”玄錦梨問。

玄北雲點頭又搖頭,“傷重的人不多,可這麼一趟下來,跌破腿崴了腳的可就多了,而且現在正亂著,得等都到齊了,點了數才知道。”

她稍微放心一點,“咱們現在離崖南多遠了?”

“得有六里地了,但還是太近,所以不敢點火把,一會兒你只能藉著火摺子救人了。”玄北雲慚愧道。

“這都無妨。”玄錦梨很理解。

不過六里距離,人是得趕一會兒路,可換成馬匹不過是眨眼的功夫,真要有追兵,依這周圍的平坦地勢,她們跑都沒處跑。

是得掩藏好蹤跡,摸黑行進的。

“都在這了。”玄北雲點燃了火摺子,往前一照,擔憂地說:“除了方才那人,剩下的重傷患都挪到這兒了。”

玄錦梨藉著昏暗的火光看了看,半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

“一人腿部骨折,一人手臂骨折,兩個頭撞破的,還有兩個是刀傷。”她擦著頭上的細汗,一一跟玄北雲交代,“看著嚇人,其實都無大礙。”

“那就好啊!”有人忽然嘆道。

玄錦梨嚇了一跳,見玄村長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連忙扶他坐下,試探著捏他的腳踝。

“無妨,我就是崴了一下,休息兩日就沒事了。”

玄錦梨把臉一板,“您上了年紀,骨質比從前要弱,不能大意!”

她沒說的是,同樣的小崴傷,對於年輕人或許不算什麼,可放到玄村長身上也許就是大問題了。

就像現在。

她神色沒改變,儘量樂觀地說:“我摸著您這右腳有些不妥,也許是骨裂,為了以防萬一,我得用個夾板固定起來,免得骨頭縫兒長不好。”

玄村長佈滿褶皺的臉變得有些蠟黃,他嘆了口氣,“人老了,就不中用了。”

“您是村長,是咱們村的主心骨,還是智囊,這一路上還得靠您壓陣呢。”玄錦梨假裝生氣,“再說了,不就是個小骨傷,我還能治不了了?”

玄村長被她逗樂,聽話地點點頭,“有小神醫在,我沒得怕。”

玄錦梨見他情緒恢復,就放心了,跟他絮絮叨叨地叮囑了一大堆日後該如何將養,最後怕他犯疼夜裡睡不好,又給了他一粒安神的丸藥,這才算完。

玄北雲跟著她忙活了一個時辰,這會兒簡直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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