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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全村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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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跟著不滿起來,“就是啊,前幾日元孃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我還真以為魏妹子掏空了老底,還想著幫襯接濟,誰想到人家藏得這麼深,家底厚實的很,連騾子車都有本事買來,這得花費多少銀兩啊,哪用得著咱們操心。”

縱然如此,也沒人敢將騾子車的來歷,往過分上猜,只覺得是花錢買的。

魏氏將臉一沉,“王大嫂子這話說的可不好聽,咱們比鄰而居,誰窮誰寬裕,大夥心裡都有數,我們家如今當家的不在家,什麼處境你們還不清楚?”

這……話說得實在,幾個吃味嚼舌頭的老嫂子,倒是一時間歇了嘴。

唯獨二兜娘還有些不甘心,“那你這騾子是怎麼來的,保不齊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手裡還握著你男人生前……”

“大娘!”魏氏目光銳利的掃去,制止了二兜娘未完的話。

瞧見二兜娘說起這些,本不該提的陳年舊事,來堵魏氏的眾大娘嫂子,各個偃旗息鼓,默契的做起了鋸嘴葫蘆。

李木匠的媳婦一拉二兜孃的衣袖,找補道:“什麼陳芝麻爛穀子,大娘也要提起,還是快些住嘴吧,都是鄰里鄉親的,幹嘛跟斗雞似的。”

“就是就是……”

二兜娘自知失言,乾巴巴的不願道:“你瞧她那騾車,那麼健碩的騾子,那麼敞亮的車廂,我能不眼紅嗎?”

魏氏忍了幾忍,垂著眼借坡下驢了。

“想必是我沒來得及說明白,讓諸位誤會了,這騾子車可不是買的,是我家三郎在鎮上租來的。”

租來的?

眾人面面相覷,頓覺如此就合理了。

魏氏又娓娓解釋:“那點雞鴨能賣幾個散碎銀子?我們家不比旁人沒有壯勞力,孩子們還小,留著這賣雞鴨的銀子,也不當事,還不如狠狠心租輛大車,屆時路上能派上用場才是要緊事。”

李木匠媳婦立時羞愧起來,“這麼說,魏妹子是做了決斷,一定要逃難的了?”

“是,我思來想去,我們家孩子多根基淺,要是不跑,真遇上麻煩可怎麼得了,還是跑吧,興許路上能遇上孩子他爹的訊息。”

一提起這事,眾人紛紛嘆氣,王大嫂子瞧著氣氛不好,乾脆另外挑了話頭。

“也不知道那吳家兄弟,到底可不可信,瞧著那孩子可憐兮兮的模樣,倒是不假,晌午跟我家那口子提起,聽他的意思還是猶豫。”

“是啊,這是傷筋動骨的大事,我們家幾輩子都在玄集村,最遠也就去過鎮上,逃荒的事想都不敢想。”

眾人正是議論紛紛,忽然從屋裡冒出來一張精緻白皙的小臉,揉著眼睛不高興極了。

“孃親,好吵啊,你怎麼還不進來陪我睡覺?”

魏氏瞧見閨女可人的小臉,臉上不覺溢滿笑,扭身衝身後的人群招呼,“時候不早了,大家先回吧,有事明日再說。”

李木匠媳婦家中正巧也有個同齡的閨女,見著玄錦梨那睡眼惺忪的小模樣,心裡軟成一片,愧疚的不得了,趕忙領頭要走。

“那我就先走了,家裡還燒著水,離不開人。”

有人挑頭,加上鎮上酒樓的管家也早沒了人影,聚集的大娘媳婦們自覺沒趣,也三三兩兩散去。

魏氏冷哼一聲,繃著臉反手將院門牢牢鎖了,快步進了屋裡。

瞧見幾個孩子都沒睡著,更是心疼,她抱起玄錦梨,摸摸光潔的小臉,“快些睡吧,明日還得商量上路的事。”

孩子們答應著散去,等屋裡只剩下小閨女時,魏氏才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一大包銀子,交給玄錦梨。

“哇,原來八十四兩銀子,有這麼多這麼沉!”玄錦梨眼睛亮亮,小心翼翼的接過。

見不用多說,閨女就明白了自已的意思,魏氏笑著捏捏她的小辮,“你這個小奸商,快些收好吧,咱們也趕緊睡覺,娘琢磨著,明天興許就得上路了。”

“嗯!”玄錦梨重重點頭,她也這麼覺得,今日阿衍去村口等她,想來也有催促的意思。

若是村裡的人,還是猶猶豫豫磨蹭著不走,她總覺得阿衍不會跟著等下去。

一夜無話,魏氏睡得沉,正好給了玄錦梨機會,讓她將銀子藏進空間中去。

層疊的雲霧散去,玄錦梨瞧著空蕩蕩的空間,惋惜起那些雞鴨來,要是她能力達標了,就能將雞鴨養在這裡,熱熱鬧鬧的多好呀。

她興奮的叫了黑金兩聲,照舊沒有得到答覆,玄錦梨也不失望,唸叨著明日得想辦法將糧食存些進來,不知不覺沉沉睡去了。

這一晚玄集村的村民,卻依舊沒能睡好。

約是寅時,玄錦梨家的院門忽然被“咣咣”敲響,魏氏忙安撫了孩子,披衣出去檢視。

“誰啊,怎麼回事?”

“出事了魏妹子!裁縫鋪的玄掌櫃剛才得了噩耗,他家小兒子上學路上,叫鎮子北邊來的流民給搶了,這些天殺的冤孽,謀了財也就罷,怎連孩子的性命也……總之你快叫上孩子們,去村長家集合。”原來是李木匠娘子來通風報信的。

玄掌櫃是村裡數得上的殷實人家,在鎮上做了幾十年掌櫃,早就將妻兒接去享福了,還能供著膝下兩個兒子讀書。

這回出事的三兒子,本是有意留在村裡陪伴爺奶生活的,因去年到了啟蒙的年紀,這才也跟兩個哥哥一樣,被接去了鎮上住著。

誰成想,北境流民流竄的如此快,讓這六七歲的孩子,居然遇上這種劫難。

魏氏頓時變了臉色,忙道了聲謝,匆忙的一邊給騾子上套,一邊叫醒幾個孩子。

最先出來的是元娘和三郎,魏氏將騾子交給兒子,讓他快去套車,一邊囑咐著玄元娘去收拾。

“棲水鎮上有流民現身,這裡一刻也待不得了,好在咱們昨日就將行頭整備好,你們挑著緊要的放在騾車裡,餘下輕便的依舊綁在板車上,娘去看糧!”

“哎!”玄元娘一邊答應,一邊帶著二孃將昨夜睡前燒好的冷水,灌在水袋裡,將餘下的臘肉小心翼翼的裹在布條裡。

他們忙活,魏氏則是心急如焚的開了糧倉,門一推開,她險些嚇得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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