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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黑風高報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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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乖乖跟大姐退婚,我們就給你三百文盤程,再讓三哥提前帶你偷偷出村,明日等董家的人一來,只說你連夜跑了,不就瞞天過海啦?”

玄錦梨拉拉魏氏的衣裳,“娘,是吧?”

魏氏回了神,繃著臉點頭,心情有點複雜的腹誹,沒想到她這小閨女,居然這麼大膽。

這才幾歲,就敢扯著董老爺的大旗嚇唬人,再大點還能得了……

可轉念,看一眼嚇得在地上埋頭告饒的畜生,心底又只剩驕傲了。

是以,等玄四郎帶著郎中,滿頭大汗的趕回院子時,就看見他娘心滿意足的鎖了穀倉,手裡還寶貝似的捏著幾頁紙。

“娘,我把小李大夫請來了,大姐二姐呢?你手裡這是什麼,他鬆口了?”

“這是還給你姐的東西,可得拿好了。”

魏氏說完笑著點頭,幫兒子擦了把汗,沒有多說,扭頭去看小李郎中。

他們這一路趕得太急,玄四郎又是個半大孩子,行事不怎麼穩當,一進村就拖著小李郎中往家瘋跑。

小李郎中也才十五六歲的年紀,白嫩的臉上汗津津的,一路顛簸下來,甚至有些衣冠不整了。

魏氏歉然一笑,“這一路熱壞了吧,我家四兒不懂事,小李大夫快進來喝碗水。”

小李郎中也是渴的急了,顧不得推辭,道一聲謝,靦腆笑著跟進了屋。

“魏姨,家裡的事我聽玄四弟說了,先看病吧。”

他爹李逢年在當地頗有名望,在鎮上經營一間祖傳的醫館,平日既要坐診,還得親自抓藥,為的就是能無時無刻,讓長子跟在身邊,好觀摩學習醫術。

因此這位小李郎中才過十五歲,便能獨自出診了。

雖還管不了什麼急症重病,可尋常的頭疼腦熱,皮肉破損,都是手到擒來。

時間一長,不說鎮上,就連附近的十里八村,都知道李郎中有個出色的兒子了,性子還謙虛,模樣又細皮嫩肉的,格外招長輩們稀罕。

連魏氏也不例外。

玄錦梨在裡屋聽見動靜,一出來就看見他娘笑盈盈的,請了位相貌清秀的少年進屋。

她目光落在對方挎著的藥箱上,興高采烈得道:“原來是小李大夫來了,您快給我大姐二姐瞧瞧吧!”

鄉下人沒有城裡那麼在意男女大防,小李郎中年紀又不大,見她小大人似的接待人,忙笑了笑,繞門進來。

“先看哪位?”

“先看我吧!”玄二孃快人快語,知道自已傷勢輕看得快,就挽起袖子把傷處露出來。

小李大夫道一聲得罪了,端起手腕仔細看傷,又切了脈,心道只是輕傷,從藥箱裡翻出一瓶化瘀藥,塗抹在患處。

“只是挫傷,你年輕身量沒長全,所以腫的更厲害些,這瓶藥,你拿去每日早晚塗抹兩次,不出七日就差不多了。”

玄二孃最怕傷得重了耽誤幹活,聞言放心了,忍著疼點頭,“小李大夫這藥費和診費?”

“我資歷輕,診金一律五文,你這傷勢簡單,就免了診金吧,至於藥費……”

他靦腆的笑了笑,“你的傷用不了太多,所以我給你的是半罐藥膏,收個十五文就足夠了。”

玄二孃知道承了情,也不磨嘰,心想以後再報。

一邊道謝,一邊騰出床前的地方給人方便。

床上的玄元娘滿臉通紅,一看大夫來了,趕緊強打精神,撐著坐起來露出手腕。

小李大夫正色,細細看了她的面色舌苔,又檢查傷處,這才搭起脈,片刻後柔和一笑。

“玄大姑娘的擦傷都不嚴重,只需按時上藥,過個兩日就能好了,可這內裡……必須喝幾副藥鞏固,再好好調養一陣才行,這跟你近日的肝氣鬱結,燥氣上移有關,況且你慣常落淚,以至於眼澀模糊,傷了身體。”

他話音一落,屋子裡的人齊刷刷的看向元娘。

魏氏心裡難受,勉笑著送他出去。

“多謝小李大夫了,那我這就讓四兒,隨你回去取藥,這診金,藥費和出診費,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能讓你白跑這一趟……”

門簾一落,玄錦梨兩姐妹就急慌慌的湊了過去,玄二孃一邊擦藥,一邊哽咽著責怪。

“大姐,原來這事你早就知道了?怎麼不跟娘和我們說,咱們幾個互相分擔,總能想出法子應對的,你總這麼憋在心裡,還想著犧牲自已……能不把身子憋壞了嗎!”

玄元娘抿嘴一笑,“我只是聽說,鄭新在鎮上頗有罵名的風言風語而已,是你高估我了,我又不是五妹,哪有那麼大的本事,能一葉知秋呢?”

玄錦梨聞言,笑眯了眼睛,“大姐也可聰明瞭,我上個星期說過的典故,你還記得呢!”

“大姐說得對,這十里八村的,也沒聽說過,比咱們家小五更聰明的孩子了,也沒跟先生念過書,可這些認字啊,成語啊都難不倒她!”

玄二孃放下藥罐,興奮的和元娘一唱一和起來。

姐妹兩個一誇起妹妹,是攔都攔不住的。

玄錦梨聽了一會,被誇得有點臉紅,就偷偷的回了自已屋裡。

她費勁的爬上床藏在被窩裡,在心裡不停的叫黑金的名字,半天,才聽到一個透著懶的聲音。

“擾人清夢。”

玄錦梨也不生氣,還是決定跟最親密的小夥伴,分享她的小羞愧,“黑金呀,我真的不可以跟別人說,你教我念書的事嗎?娘和哥哥姐姐也不行嗎?”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玄小五洩了氣,“我沒背信諾言,你教我讀書的事,我誰也沒告訴的,娘都沒有!”

黑暗中的黑金滿意的頜首,轉念想起這兩日,小傢伙還跟人宣揚了她有寶貝的事實,趕緊趁熱打鐵又叮囑一遍。

順便把那個“你知我知”的保密諾言,增加了新條款。

這次連它的存在,也不許告訴任何人了。

玄小五此次不僅無功而返,反而添了條條框框,心知和系統討價還價,是沒戲了,就悻悻地退出意識,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睜開眼睛,就看到魏氏滿眼溫柔的坐在床邊,給她掖被子呢。

“娘!”

玄錦梨笑著拱進魏氏懷裡,抬頭一看窗外,天色已經擦黑了。

“好孩子,睡醒了嗎,該到咱們行動的時候了。”

玄錦梨一個骨碌爬起來,拉住她孃的手,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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