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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沈彤對視片刻，隨後我微微頷首，她則直接扭過了頭去，根本沒理我。
這丫頭……
“不錯不錯！”
老王拍著我的肩膀：“才來園區第二天就開單了，有前途啊！”
周浩也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個月五萬的業績，對你完全沒壓力嘛。”
我勉強笑了笑：“主要是運氣好……”
周浩一笑：“還謙虛上了。”
然後他扯著嗓子對全組的人喊道：“都跟李子魚學著點，一個半個就他媽會吃！”
“我醜話說在前面，這個月，誰要是完不成業績，我就帶他到樓頂上放飛機！”
全組七個人，此時全都戰戰兢兢的低下了頭。
周浩狠狠蔑了那些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好好幹吧！”
我連連點頭：“是是是。”
或許是因為我開了單，這一整天，都沒人再管我，包括晚上時，任溪又來檢查，她也沒再管我。
下了班，周浩拉著我和老王出去吃飯，他還特意準備了一瓶五糧液。
“子魚，我非常看好你，以後你就是我這組的業績王！”
我連連搖頭：“浩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業績王肯定是王哥啊，我還差得遠呢。”
老王在旁邊笑著：“我來了有一星期開單，你這第二天就開單了，你比我強。”
我忙說：“王哥，我這就是運氣好而已，而且你看，後面我再想騙，已經完全騙不了了，哪像你，一騙就是三萬！”
這時周浩給我和老王一人倒了一杯酒，提杯說：“行了，你倆也別在這相互吹捧了，以後我這組，就靠你倆了，來，乾了這一杯！”
我和老王拿起酒杯，跟周浩碰了一下，乾了杯中酒。
一杯酒下肚後，老王有些不滿的說：“浩哥，這兩個月，咱小組的業績一直都是五十萬，這不太公平吧，憑啥那倆小組每月只有三十萬？”
周浩哼笑一聲：“他們沒那個本事唄。”
稍頓，周浩又說：“這也不怪溪姐，每個月一百萬的保底業績，她壓力也大啊。”
老王撇撇嘴：“一百萬的業績，三個小組平分嘛，這樣大家日子都能好過點。”
周浩瞪了老王一眼：“每個月發的獎金，你怎麼不跟他們平分呢？！”
這時，我插了一句話：“浩哥，王哥，聽你們的意思，咱們全組，一個月業績一百萬？”
周浩點了點頭：“一部三個組，二部三個組，每個月保底業績全都是一百萬。”
我眨了眨眼睛，扒拉著手指頭說：“咱們組分了三個小組，一共二十多號人，一百萬平均攤到每個人的頭上，那就是每人五萬……怎麼我這新來的也是五萬呢？”
周浩和老王對視一眼，接著都笑了出來。
後者笑說：“這你就不懂了，越是新人，分攤到的業績反而越多。”
我微微皺眉：“為啥？”
老王又說：“因為你們還沒被壓榨過啊，不管你們能不能騙到錢，都可以直接壓榨出錢來。”
我懂了：“騙不來錢，就找家裡要，是這個意思嗎？”
老王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園區裡的人，還真是奸詐啊！
周浩點了根菸，幽幽說：“新來的人，第一個月主要就是讓他們適應環境，打會打，但不會打的太狠，逼會逼，也不會逼的太狠。”
“每個人能承受的壓力都是有限的，萬一直接打殘了逼瘋了，園區豈不是虧大了？”
表面上我靜靜聆聽，實則心下早就開罵了。
詐騙園區，真是把各個方面都給玩透徹了！
不過……
這麼說的話，小鳳被騙還不到一個月，也就是說，她現在的處境，還算不上太壞？！
這麼一想，我不由長鬆了口氣！
可這時老王卻說：“事無絕對，有的人到了這地方，不想著好好搞業績，老想著跑，那當然得往死裡收拾了。”
“還有的人，即便適應了環境，可還是弄不來錢，那當然也得收拾。”
“再有的人，家裡窮得叮噹響，根本榨不出油水來，這種人當然也得搞。”
“對了，昨晚那傻妞，她就屬於第三種，家裡是山區的，家裡窮得叮噹響不說，還有個病重的老媽子，根本就榨不出什麼油水來。”
“對了浩哥，這傻妞這個月要是還開不出業績來，怎麼搞啊，溪姐那邊有什麼安排嗎？”
周浩點點頭：“怎麼可能沒安排，你以為園區會永遠養著這種廢物嗎？！”
“昨天溪姐就取了她的血樣，送去愛民醫院做配型了，只要有合適的，她就得被送過去。”
老王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只要她不耽誤我們就行。”
周浩笑了笑，話鋒一轉：“老王，子魚，你倆好好幹，我能不能在今年當上組長，就看你倆的了。”
我一愣，撓撓頭說：“浩哥，你當組長的事王哥或許能幫上忙，我一個新來的，我怎麼幫忙啊？”
周浩一笑：“在園區裡，但凡做夠五百萬份額的人，可以選擇走，也可以選擇繼續留在園區。”
“留下來的人，一般都會升組長，溪姐就是這麼當上的組長。”
聽周浩這麼一解釋，我不由恍然。
受害者，終於變成了加害者！
屠龍的勇士，終會變成惡龍！
太陽底下，果然沒新鮮事。
不過，細想一下，這樣的選擇也是人之常情。
但凡能做到五百萬業績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以他們的腦子，會想不到，園區根本不會放他們自由？！
與其選擇那個名為‘自由’的陷阱，不如選擇繼續留在園區，當一個作威作福每個月還有獎金拿的組長。
這頓酒喝了倆小時，然後周浩就領著我和老王回去了。
回去路上，我不由問：“浩哥，王哥，我看園區裡的飯店啊洗浴啊，好像都是本地人開的？”
周浩操著滿嘴酒氣：“那當然了，讓他們去開賭場，開夜總會，他們開得起嗎？！”
老王也說：“蓋一個園區，那就是在拉動當地經濟，軍閥們樂見其成。何況園區本身還會給他們交保護費，何樂而不為呢？”
我默默聽著，沒說什麼。
回到公司，回到宿舍，我恰巧看到沈彤坐在大通鋪的角落處。
想到剛才吃飯時聽說的事，我不由朝她走去，靠近後，看了看左右，我低聲說：“抓緊時間開單吧，不然你會被送去愛民醫院賣器官，而且……”
不等我說完，沈彤已經沉聲打斷：“我期待著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