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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打誤撞間,兩人來到了秘境中心。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豔麗花海。
周圍一片靜謐。
除了花,好像沒有其他活物。
大片豔色花朵,在風中盡情搖曳身姿,花香瀰漫。
十一擰了擰眉,直覺告訴她此處不對勁。
方圓百里都是這種花,其中一棵別樣的植物都不存在,絕對有問題。
而且這空氣中怎麼還夾雜著一股奇怪的氣味,她看向聞朗,“你有沒有聞到奇怪的氣味?”
“氣味?”
他仔細聞了聞,好像是有一股氣味,帶點腥味,就像是……血腥味!
終於意識到哪不對勁的兩人,剛想遠離,可已經來不及了。
長時間彌散在空氣中的花香使得兩人像飄在雲端一般,渾身發軟。
終是抵不過,兩人眼前一黑,倒在了花叢裡。微風拂過,搖曳的花枝慢慢將獵物掩藏,又是一片平和的景象。
不知過了多久,十一慢慢恢復了意識。
她剛睜開眼,耳邊就傳來一道慈祥的聲音,對她說:“小十一,醒啦,來看看師父今天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是在叫她嗎?
十一坐起身,伸手揉揉眼睛,揉到一半發覺不對。
這手,明顯是幼童的手。這不是她的手,身體也不是她的!
怎麼會這樣?
沒等她理清思緒,這具身體就從床上跳下,邁著小短腿向那個自稱師父的人跑去,聲音稚嫩:“是什麼呀?”
師父笑眯眯從懷中取出一物,“看!你最想要的布老虎。”
“哇,好好看,是給我的嗎?”
師父摸著她的腦袋,語氣柔和:“當然,小十一這麼乖,這麼聽話,師父當然要給獎勵呀。”
“咯咯。”
小十一坐在師父懷裡,肉乎乎的手抓著布老虎,稚嫩的小臉上充滿嬌憨的笑意。
十一被困在這副小身體裡。
她能感知到一切,女孩的欣喜,布老虎的觸感,師父的縱容。
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她險些沉溺其中,可她知道女孩不是她,師父也不是她的。
她掙扎著想要從這副身軀裡掙脫出去,可不知為何,渾身發涼,眼皮越來越重。
“睡吧,玩累了就睡吧。師父的乖徒兒,睡吧……”
師父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撫著。
好累,她好想睡啊。
“哈哈,師姐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嬌俏,天真無邪。玉白的手指,輕捏著兩頰,衝著身後追來的女子做鬼臉。
“別跑,讓你捉弄我,師姐早晚抓到你!”
閃躲間,眼神不經意瞟到門外。她眼前一亮,跟只剛出巢的雀鳥一般,飛奔過去。
“師父您回來啦。”
師父習慣性的抬手摸摸她腦袋,溫和道:“回來了。為師不在這幾天,十一有沒有聽師姐的話,有沒有闖禍啊?”
她剛說沒有,就被追來的師姐打斷了。
“抓到了,這下看你往哪跑!”
師姐抓著她一隻手,給師父行了一禮。
看著師姐臉上紅的黃的綠的粉末,師父轉頭看向十一。
眼神裡都是質疑,“這就是你說的聽話?”
十一眼神躲閃不停,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半晌,才心虛道:“這不是見山下女子都這麼梳妝嘛,所以想給師姐試試,誰知我手藝不行,結果,結果就成這樣了……”越說聲音越小。
師父嘆氣,“你啊,都長大了還是同幼時一般頑皮。”
她傻笑兩聲,拽著他衣袖撒嬌:“徒兒下次不敢了。”
師父將她手撥開,“為師不插手,你跟你師姐說,看她罰不罰你。”
啊?
還傻笑著的臉一下就苦了。
師姐不懷好意道:“師妹,想好怎麼被我罰了嗎?”
聞言,十一馬上換上討好的小臉,抱上她腰身,甜著聲音道:“師姐,我錯了。我這就給你把臉擦乾淨好不好。”
誰知師姐不吃這套,按著她的腦袋,聲音冷颼颼道:“擦乾淨就完了?”
“嗚……”她癟了癟嘴,顫著聲音,“那師姐打我的時候,能不能,能不能輕點……”
看樂子終於看夠了,被她這副惶恐模樣愉悅到,師姐噗嗤笑出了聲。
“誰說我要打你?這門中誰敢打你,要真有,師父他老人家鐵定讓人吃不了兜著走!”
她捏了捏十一的臉,笑道:“行了,這次就放你一馬。要是再有下次……”
十一馬上保證:“絕對不會,師姐你信我,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怕她不信,還煞有其事舉著右手發誓。
將她拉下,“好了好了,師姐信你就是。”
春去秋來,十一覺得總是在山上不行,得下山歷練歷練才能增進修為。
正當她找到師父,將想法說出,原以為一向寵著自已的師父肯定會同意時,卻見他臉色出奇的難看,甚至有些陰沉。
不僅是他,同在一旁的師姐們也是如此。
十一覺得自已的想法很合理啊,其他弟子也有下山歷練的,怎麼到自已這,他們卻是這番表情。
難道是擔心她的安全?
想到此,她寬慰眾人:“你們放心好啦,師父和師姐們教的我都有認真學,自保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她信心滿滿。
“不許去!”
師父非但沒被寬慰,語氣還很嚴厲。
她從沒見過他這樣。
十一有些怔愣。
這時師姐們也開始勸了。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意思,不讓她去。
她不懂為什麼?
師父冷著臉,再次厲聲道:“沒有為什麼!”
隨後又恢復成平日裡溫和的模樣,“只要你乖乖待在師父身邊,答應永遠和師父一起,就沒有什麼能傷害到你。”
其餘人也誘哄道:“師妹,答應吧。只要答應了,你就能永遠無憂無慮。我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不要,她不要。
她想起從前也是這樣,每次她想下山,師父他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藉口。
十一氣急,握緊手中佩劍,執拗道:“就要去,又不是不回來,為什麼你們總不讓!”
說完,正在氣頭上的她,不管不顧拔腿就要往山下跑。
剛走了一步,背後忽然一痛。
師父陰著臉走來,“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懲罰的。”
他看著十一的眼睛,再次問道:“告訴為師,還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