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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衙門驗屍仵作安慶秋請來,驗明正身。
若是捕快張天玄膽敢以假亂真,冒領功勞,便交由知縣大人親審問罪。”
王駱深深看了一眼張天玄,沉著臉,扭頭衝一旁的白役吩咐道。
屍體擺在這裡,他雖對這名小捕快的話信了許多,但心中的疑慮卻不減反增。
白榜罪犯到底有多強,他這樣的資深捕快再清楚不過了。
與其讓他王駱去相信,一名未入流的小捕快能夠獨立擊殺一名白榜高手,倒不如換成有人告訴他,他王駱即將升任捕頭要可信得多。
感受到王駱一掃而過的目光,張天玄若有所思。
王駱比他大十來歲,正值壯年,又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三流高手。
兩人平日裡鮮有交集,對他一名未入流的小捕快有此懷疑,倒也正常。
……
“小叔,小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班房不遠處,一間獨立的房間中,一名小捕快帶著興奮和著急的闖了進來,大聲的呼喊著。
正在喝著從桂花樓買的上好八寶粥的李毅放下了碗筷,皺著眉頭,頗有無奈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本家的侄子李賀。
“給你說了多少次了,在縣衙裡要叫老子捕頭!
你看你這臭小子,遇到點事情就毛毛躁躁的,剛升任捕快卻一點也不穩重,這種性格若是不改,早晚要給老子惹事!”
他作為班房之中唯一的捕頭,乃是一名一流境界的高手,同時也是北祁縣衙正八品的在冊武職官員。
“小叔……捕頭教訓的是,屬下知道了。”
被李毅瞪了一眼後,李賀立馬低下頭改了稱呼,前者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抬起八寶粥的碗喝了一口。
嚥下這口粥後,這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道:“有屁就放。”
“捕頭,剛才一個小捕快帶著一群百姓,竟抬著一具屍體闖進了縣衙……
要不您猜猜,那具屍體是誰?”
說到這裡,李賀聲音一頓,賣了個關子,眼看李毅眉頭微皺地看向他,心下當即咯噔一聲,哪裡還敢繼續賣關子。
“是咱們郡城釋出的白榜通緝犯,號稱百毒蜈蚣的楊成海,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李賀突然興奮起來。
張天玄跟他一前一後成為的捕快,年紀又都相仿,張天玄的今天,彷彿就是他李賀的明天一樣。
“小叔,那個小捕快可是發了啊,光懸賞的花紅就有百兩賞銀啊,更別說功勞了。
真是沒想到,這滔天的富貴就這麼落在他身上了,這種天大的好事怎麼就輪不到我呢?”
李賀羨慕又嫉妒的說道,全然沒有注意到李毅驚愕的神情。
自已手下的捕快殺死了白榜高手?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身處白榜的通緝犯,無一不是狡猾狠毒,武力高強之輩。
真要遇到,就算是他李毅,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也沒有絕對把握能夠穩穩拿下白榜上的通緝犯。
更何況,若是對方一心要逃,根本就難以抓捕。
等等。
小捕快?
張天玄!
想到這裡,一絲陰翳從李毅眼中一閃而過。
“去看看。”
當下李毅的粥也來不及喝了,急忙別上佩刀,帶著侄子快步走出了房門。
“捕頭!”
門外兩名親衛捕快見狀,連忙行禮跟了上去,緊隨其後。
班房外的空地上,衙門內三十幾名差役已經將屍體圍得水洩不通,其中還有數名捕快在內。
在裡面有一老仵作,手裡捧著一本府衙最新下發的通緝令,驗屍的同時,正仔細的將屍體和通緝令上的各種資訊做比較,確認著死者身份。
“沒錯,正是百毒蜈蚣楊成海!
死因記錄:竹筷刺穿右手手掌,穿破右眼眼球,致命傷為眼球后的腦部區域貫穿,當場死亡。
根據白榜通緝上的描述,此人善用毒藥,身法也十分凌厲,行事謹慎,異常狡猾。
五日前,曾在十幾位府衙捕快的圍捕中逃脫掉,導致數名府衙捕快中毒,更因涉案情節惡劣,影響甚重,上郡天元府連夜更新了通緝白榜名單。
這才剛過去五天的時間,沒想到竟然栽在了咱們北祁這個小縣城之中……天玄啊,幹得漂亮,真給你父親長臉吶!”
說到這裡,老仵作目露欣慰,言辭間絲毫不掩飾對張天玄的讚賞之情。
老仵作名為安慶秋,是張父在世之時的好友,從事仵作一職近三十年時間。
原本仵作一職的地位並不高,但安慶秋經驗老道,驗屍多年來積累了不少聲望,人緣很是深厚。
年紀大了,平日裡很少再出手,可只要是遇到大案要案,都是他負責驗屍。
此事牽扯到一名白榜高手,可謂是事關重大。
所以王駱出於謹慎,也是第一時間就將其尋來,對楊成海進行認證,倒是秉著公事公辦的原則,並未故意刁難。
就在這時,有人朗聲高呼道:“捕頭大人到!”
下一刻,就見李捕頭帶著三名捕快前來,其身後還有數名白役跟隨。
“屬下參見捕頭大人!”
見是自家的直管頂頭上司來了,一眾差役登時大氣都不敢出,連忙躬身行禮。
“縣衙重地,豈是閒散菜市場?
你們這些傢伙,是不是都沒事幹了,要本捕頭重新給你們教教規矩?”
李毅冷冽的聲音傳來,剛才還鬧哄哄的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差役們相互看了一下後,快速地回到了自已的位置上。
那些隨之而來的百姓們,也被驅散離開,只能在縣衙門口遠遠的張望著,目中掩飾不住好奇的小聲嘀咕。
這種事情,倒也沒有關閉縣衙大門的必要。
眼看屍體周圍變得空曠,李毅便走上前去,從安慶秋手中接過了通緝令和驗屍單據。
“李捕頭,屬下已對白榜通緝犯楊成海驗明正身,這是驗屍結果和驗屍單,請您查閱。”
掃了一眼驗屍單據的內容,得知楊成海的死因後,李毅不禁瞳孔微縮。
竹筷貫穿腦部區域貫穿,當場死亡!
心底雖然驚愕,但畢竟身為捕頭,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只見李毅若無其事間,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