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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軍尉對葉長笛駕駛的這輛駟馬車非常熟悉,公子寅經常坐著它前往城外燕使衛隊的駐地。
車上插著燕國的使節,軍尉對葉長笛說道:“公子寅這時候還出城啊!”
葉長笛回道:“是啊,公子今天上午事太忙,沒來得及出城,現在去駐地看望一下官兵.”
太子丹掀開車上的窗簾,笑著向守城軍尉點點頭,太子丹和公子寅本來就長得像,衣服一換,軍尉一眼也認不出來。
軍尉揮揮手,葉長笛雙手一抖韁繩,駟馬車向咸陽城外疾駛而去。
雲姬公主打發走司馬季和荷花、荷葉兩侍女,在陽晚傑的陪伴下,一路沿著咸陽的街市閒逛,這裡看看,那裡瞧瞧,轉眼就到了中午,兩人手牽著手走進一家咸陽食肆。
雲姬公主點了滿滿一桌咸陽名菜。
她心裡想,也許這是她在咸陽城最後的一頓飯,未來遙遠而深不可測的艱難之路,是她自己堅決選定的,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
“陽公子,你還想吃什麼菜?”
雲姬公主笑嘻嘻地問陽晚傑。
“雲姬公主,你今天已經點的夠多的了,吃不完,吃不完.”
“陽公子,從今以後,你不可以叫我雲姬公主,你就叫我雲兒,記住了.”
雲姬公主霸道地說,陽晚傑順從地點點頭。
“雲兒從今起,就跟定你陽公子了.”
說完這話,雲姬公主的眼角滲出淚花。
陽晚傑明白,這是她要和故鄉告別的傷感,既然要跟定他這個燕國人,就會背井離鄉。
是的,陽晚傑自從被葉長笛和葉冰收留後,就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折不扣的燕國人。
“我中午想喝點酒.”
雲姬公主說道。
於是,兩人端起了酒觴,陽晚傑透過窗戶,朝食肆外瞟了一眼,他能感覺到在外面,秦王派來的左春和燕國的慶巒將軍正盯著他和雲姬公主。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葉長笛駕駛著馬車,離咸陽城越來越遠,他們在朝崤函方向狂奔。
崤山和函谷關相距不遠,都是天險之地。
按照陽晚傑的計劃,他們的第一站是崤山腳下的一個小村鎮,“崤山三劍客”會在這裡接應他們,然後,等他們全部匯合,再一起潛出函谷關。
這是陽晚傑那天救“崤山三劍客”時就商量好的。
而此時,公子寅呆在渭水茶樓二樓的包廂裡,已經幾個時辰,他悠閒地喝著茶,就算秦王知道太子丹被掉了包,也不會把他怎麼樣,最多把他當人質扣起來,如今秦燕兩國正處於相交和好的蜜月時期,秦王不會開殺戒的。
中午家奴們都餓了,護衛隊長跑上二樓,敲響包廂的門:“太子丹,中午早過,樓下的家奴們都餓暈了。
是否啟程回府?”
“不急,再等會兒.”
公子寅學著太子丹的腔調。
護衛隊長不滿地走下樓,喚來店裡的跑堂,說道:“把你們老闆叫來,問問茶肆裡可有吃的.”
跑堂顫巍巍地說道:“老闆幾個時辰之前就走了.”
護衛隊長吃了一驚,問道:“什麼時候,為什麼會走?”
“就在你們進來之後,老闆就走了.”
護衛隊長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壞了,連忙衝上二樓,撞開房門,發現蘭姬被綁在椅子上,嘴被堵著,公子寅兀自品著茶,並不理他,護衛隊長細看,發現不是太子丹,他不敢擅自作主,趕緊跑到門外通知家奴:“快去報告慶陽侯,燕太子丹跑了,燕太子丹跑了!”
慶陽侯很快就得到訊息,他一邊派人通知秦王,一邊帶人來到渭水茶肆。
“慶陽侯,我哥哥走了,我留在秦國也一樣嘛.”
公子寅不慌不忙地對慶陽侯說。
慶陽侯看看公子寅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再看看蘭姬被綁著的樣子,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他命人給蘭姬鬆了綁,然後,帶著兩人上車,一起去見秦王。
秦王聽聞燕太子丹逃離咸陽城,大驚,急命人快馬傳信函谷關的守關將軍,務必攔下燕太子丹。
這時,趙高來報,慶陽侯帶著公子寅和蘭姬來了。
公子寅見到秦王后,嘻笑著說:“秦王,我公子寅大大小小也是個燕國公子,如今哥哥走了,我這個當弟弟的代為質子,不掉價吧?”
秦王聽後,嘿嘿一笑:“公子寅說話見外了,秦燕兩國交好,哪有什麼質子可押,你隨時可以回燕國。
以前嘛,你家太子只是因為貪戀蘭姬美色,才不願回燕的,如今卻偷偷跑了,成何體統?”
“既然我哥哥已走,還望秦王不要再為難了,我願意留為質子.”
公子寅道。
秦王不置可否,看了眼蘭姬,怒道:“蘭姬身為太子丹的寵妾,沒有看好自己的夫君,論罪當斬.”
公子寅聽秦王這話,連忙打斷秦王的話,跪拜道:“秦王疑心了,這不關蘭姬的事,他當時還想要留住太子丹,不讓他走,是我把她打暈捆綁起來,才讓太子跑掉的,若是秦王怪罪蘭姬,請將本公子一併治罪.”
慶陽侯也在一旁證實公子寅的說法。
“既然如此,死罪就免了,貶你為奴吧.”
趙高在一旁聽了秦王的話,忙走上前,在秦王身邊耳語幾句。
“行,既然你兄弟家剛添孩子,缺少奴婢,就將蘭姬貶到你家,終身為奴.”
秦王金口一開,趙高喜形於色,連忙對蘭姬說:“還不快謝王恩,完了回趙成府去.”
蘭姬謝過王恩,被趙高遣人帶回趙成府上。
秦王回過神來,突然問慶陽侯:“那陽晚傑何在?可曾與太子丹一同逃跑?”
“沒有,正在和小女一起逛街玩耍,我一直派司馬季跟著呢,應該不知道太子丹逃跑一事吧.”
慶陽侯說道。
“趕緊查查,還有何人與太子丹一同逃跑.”
秦王說完,又轉過頭對公子寅慍怒道:“你家太子丹若要走,跟我說聲就行,如此不辭而別,豈不是太不尊重我這個秦王了.”
“是啊,如此沒有禮貌,我回去後,一定稟告父親,治他個不敬之罪.”
“算了,你們都退下吧!慶陽侯你留下.”
秦王揮手說道。
待眾人退下後,秦王和慶陽侯商量,雲姬公主既然非要嫁給陽晚傑,乾脆賜婚給他倆,把陽晚傑牢牢拴在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