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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克，你這個王八蛋！王八蛋！”
一路上，尹天辰一句話也沒有說，始終鐵青著臉。直到回了軍營，這才終於站出來，指著沈克痛罵不止。
旁人不知道生了什麼事，約翰和張成方卻是再清楚不過。
沈克不經請示，擅做主張把尹天辰推到了一個大火坑上，換了任何人都難免大脾氣。
沈克卻一聲不吭，只在那裡耐心的等尹天辰脾氣稍減，這才說道：“請大人屏退左右，學生有話要說。”
尹天辰死死盯著他看了好大一會，這才擺擺手讓手下先出去，屋子裡只留下了自己和沈克：“說，說完了就給老子收拾包袱滾蛋！”
“學生不想滾蛋，學生跟著大人還有大好前程。”沈克不動聲色：“大人，榮縣地是趙家的地，天是趙家的天，大人要做任何事情，離開趙家寸步難行，更加不用說到處可見的袍哥了。榮縣有誰認得大人？有誰買大人的面子？學生以為一個沒有。大人要想在榮縣站穩腳跟，非要做出一件轟轟烈烈的事來，學生以為這次機會就到了。”
尹天辰情緒逐漸平靜下來：“打擂臺就是轟轟烈烈的事？”
“打擂臺雖然算不上轟轟烈烈，但一定可以讓所有人都認得大人，只要大人勝了，從此後大人在榮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這榮縣，早晚都是大人說了算！”沈克眼皮跳了一下：“趙家說了不算，知縣說了也不算，榮縣應當只有一個尹隊官！”
“狗東西。”尹天辰罵了一聲。
沈克說的未嘗沒有道理，眼前雖然是個大火坑，但只要能夠邁過這個火坑，將來再在榮縣做事就要方便得多了。
可是，自己拿什麼和奧比英去打？
從力量上來說，自己和奧比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更加要命的是，自己從小到大，雖然也打過幾次架，但那個打架和這個擂臺完全就是兩回事。
“老子要是被打死了呢？那什麼都沒有了。就算不被打死，輸了呢？”尹天辰冷冰冰地道：“老子要是輸了，豈不是出了大洋相？從此還有人會服我嗎？”
“大人一定不會死的，奧比英還沒有膽子敢打死一個大清的官員。”沈克似乎早就算計好了，隨即非常肯定地道：“而且大人不會輸的！不是不會，是大人不能輸！為了那麼多人的前程，大人，千萬不能夠輸！”
“放屁！”尹天辰又有一些惱火：“打擂臺這樣的事誰能夠控制得住？”
沈克嘴角牽了牽：“學生是最信菩薩的，學生天天都要拜菩薩。學生以為，菩薩一定能夠保佑大人。學生還有個冒昧之請。哪怕大人被打的頭破血流，也請大人千萬不要倒下。一柱香的功夫之後，學生以為，菩薩一定會出現保佑大人的。”
尹天辰忽然想到什麼，眼光落到沈克身上，但沈克卻還是那麼必恭必敬的站著，一點異樣也都沒有。
“沈克，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了？”
“沒有，學生就是個人人不齒的秀才，學生沒有那個本事做什麼，學生只知道只要跟著大人，錦繡前程，那是一定不會少的。”
尹天辰冷笑幾聲：“沈克，你天天拜菩薩，菩薩給你什麼指示沒有？”
“給了，菩薩告訴學生，學生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將來一定不得好死！可是學生不怕，只要在活著時候能夠享盡榮華富貴，不得好死又算得了什麼。”
尹天辰怔在那裡，氣極反笑：“好，好，你當真是我認得的人裡面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一個！”
“大人若是勝了，學生也有一些微末功勞，因為是學生讓大人去打的擂臺。將來學生要有什麼得罪大人的地方，還請大人看在今天，饒過學生一次。”
“要是真能勝了，老子將來就饒你一次！”尹天辰說完，也不管沈克，大步就朝門外走去，一邊叫了一聲：“把張成方給老子叫來！”
張成方匆匆而來，尹天辰開門見山：“張成方，老子後天去打擂臺，有幾分勝算？”
“大人練過拳腳沒有？”
尹天辰略略一怔，自己從小到大，除了在軍訓時候學過軍體拳，什麼時候練過拳腳：“這個，我就練過一套軍體拳。”
“軍體拳？”張成方一怔：“南方北方武術，張成方都略知一二，軍體拳卻聞所未聞，張成方斗膽，請大人比劃幾下。”
尹天辰憑著回憶打了幾下，張成方眉頭緊鎖：“大人，一點實戰價值也都沒有。”說著皺了皺眉頭：“奧比英出拳有力，下盤紮實，但步伐過於沉重，取勝之道為和其遊鬥，但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而且奧比英孔武有力，就算捱上幾下怕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就是說我沒有取勝可能了？”尹天辰掃興地道。
“倒也不是。”張成方振作了下精神：“大人一定要和他纏鬥在一起，抓住機會，拼盡所有力氣擊打其要害處！頸部、心口、心窩、上中下腹部、恥骨、陰部、關節處等等皆是要命地方，任何人不能例外。張成方再教大人一招，打其內肩骨縫處，只要打實了，打狠了，能夠在短時間內使其喪失戰力，大人或有機會！”
說著，仔細講解了遍，這是性命要緊事情，尹天辰仔細記在了心裡。
“大人千萬要記得。”張成方指點完，鄭重其事地道：“儘量不要和其貼身，一旦被迫貼身，必須在第一時間狠命擊大其內肩骨縫，有多少力氣使多少力氣！我聞西洋人打拳，經常喜歡抱人以力氣壓之，萬一生這樣情況，大人不如奧比英個子高，則應立刻以頭部猛力撞擊奧比英下顎，奧比英吃痛，在分開瞬間，大人則繼續用全力擊打其心窩！”
尹天辰聽的非常仔細，頻頻點頭。
“尹大人，尹大人！”約翰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尹大人，不用擔心，我已經打聽好榮縣最好的醫生在哪裡了！”
尹天辰一時氣結：“你個死洋鬼子，滾蛋！”
“好心沒有好報。”約翰大是不滿，嘀咕了聲：“到時候你不要我送你到醫生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