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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
沐清好脾氣道：“我瞧殿下這倒像富貴病.”
時音：“那富貴病也是病，所以沐大公子你就看著安排吧！”
“殿下，法蓮寺偏遠，若以如今的速度怕是要走上四五天，所以不知殿下可願意忍耐些？”
“你啊！你！好個翩翩公子沐子玉，早上還答應了齊良君要照看好本殿，如今竟讓本殿忍著病趕路，怎的不到半日就出爾反爾？”
我答應了？
沐清思慮一瞬，“在下記得那是殿下自己說的？”
時音底氣十足地問：“齊良君的兒子是你嗎？”
“是.”
“早晨我說齊良君的兒子會照看好重鸞國的皇女時，你可有主動拒絕？”
“沒……有.”
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如何去拒絕？
“所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方為君子也，沐大公子自然也要言而有信.”
這……
沐清無奈道：“那殿下想如何？”
時音愉悅道：“我想和你坐一輛馬車.”
“這和殿下的病有何干系？”
“花難留，酒未帶，那當然只能覓佳人了！”
話落間，沐清耳邊只餘流水聲和風聲。
“殿下何必拿在下尋開心？”
“沐大公子可別這麼說，你如此正經，我若是尋你的開心，豈不是太愚蠢了.”
這話分明是女子在自嘲自己，可沐清聽著卻也不算明朗。
“那殿下為何這樣說？”
“誰讓你雖正經，但也算是賞心悅目，而……”
“殿下，在下想起來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前面的話一出，沐清就不想與這人糾纏下去了，迅速地留了句話便轉身離開。
“哎！”
時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落後的袖口。
“別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沐清扯了扯袖子，收不回來，只好道：“殿下繼續說就是了，不必拉著在下的袖子不放.”
時音還是不放手中的袖子，依著動作道：“而且言多必失，你我都懂，如今能說話的人，我除了你，你除了我，還能有誰？眼看接下來還有好幾日的行程，若是要一直一人坐在馬車裡無所事事，我可就真的憋出病來了，沐大公子不會嗎？”
“不會，殿下可以和在下一樣藉此機會多看些書，這樣時間也會感覺過的快些.”
時音似精神地道：“行啊！看書，那不知沐大公子可有那種書？”
“不知殿下所求是哪種書？”
“那種？”
沐清依舊迷惑。
時音斜著身體湊近他的耳朵低聲道：“就是……男歡女愛.”
男子聽了下意識的就要轉過頭，伸回手，拉回袖子，結果一用力才想起來袖子還在某人的手心。
“在下並無此類書，而且，在下提醒殿下，這般……輕薄的話不該出自你的口中，以後莫要……再犯！”
幾句話說的停了又停。
時音誇讚道：“我收回之前的話，想當初李太傅問我覺得什麼畫最能表現畫師情感時，我回復的也是這四個字，結果他聽了後立刻氣湧上頭，尋我母皇去了，當真可氣！如此對比，沐大公子不愧是世家公子的典範，舉止有度，不落偏差啊！”
“殿下謬讚，可否鬆開在下的袖子了？”
時音大方地鬆開了，“既然無我想看的書，那接下來我就去沐大公子的馬車上叨擾了！還能多聊聊宮裡宮外的那些趣事.”
最後一句話讓沐青正欲拒絕的話停在了嘴邊，確實，本次去法蓮寺的目的其二就是了解彼此。
“殿下自便.”
“一定！”
吃完飯後，時音就以殿下命自己照看為由進了沐清的馬車，進來時還裝作面無表情，毫無喜色，就像是被強迫的一般。
馬車繼續趕路。
馬車裡面。
“殿下可否莫要一直盯著在下的臉？”
時音手抵著腦袋，手中不知從何處得來的鏡子，眼睛微眯道：“嘖嘖嘖，沐大公子天庭飽滿，面如冠玉，如早春之海棠，果然不負盛名.”
沐清宛若未聽見這話，看向她道：“殿下讚譽他人時當真是妙語連珠，殿下果真沒有知已好友？”
時音狀似認真思考一番，“嗯，以前沒有，現在貌似倒是有一藍顏知己.”
“不知是何人？”
時音一臉玄妙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殿下是認真的？”
“嗯，態度上不是，但意義上是.”
“這是何意？”
“就是雖然我也不想承認藍顏知己就在眼前，但誰讓他確實是最瞭解我的人呢！”
“是在下叫殿下失望了.”
“沒事沒事，我不也叫你失望了嗎？”
不管是從聯姻上還是換魂這件事上，都一樣。
沐清無言。
時音不在意地看向窗外，綠水青山，確實比宮裡好看許多，自在許多。
這時的她眼底十分清澈，沒有平日裡的尖銳，現在的她和方才的她卻都是她。
忽的時音轉過頭來，正好對上對面那人的目光，“我就說整日一人坐在馬車裡會無聊的吧！沐大公子不是和我一樣，都看我看得出神了！不過左右看自己的臉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將鏡子借於你，看看我的臉？”
沐清垂下眸道：“方才的殿下感覺與以往不同，這是為何？”
“哦？不一樣嗎？或許是……鳥暫時地展翅了，又或許是你，不一樣了.”
“鳥？殿下可說的清楚些？”
結果，只見某人卻忽然滿臉笑容，興致勃勃的。
“鳥都展翅了，人也該策馬飛揚，沐大公子你不是想快些趕路嗎？咱們騎馬吧？”
沐清：“殿下，在下不會騎馬.”
“你不會，我會啊！我自己騎也……”
好吧，我自己也騎不了。
時音不甘心，又道：“沐大公子，我帶你騎如何？”
同乘一騎？沐清難以想象那種畫面。
“殿下，此事絕無可能.”
“你……算了，帶你騎想來也騎不痛快！”
看著滿臉抑鬱的人，和剛剛鮮然不同，沐清心軟正想安慰，“殿……”
“沐大公子，你不是帶書了嗎？讀給我聽聽吧？”
“殿下喜聽書？”
“不算是，就是每次讀書聽書時，我都能很快入睡，就當是消磨時間了.”
這樣的話如何不讓人失望。
“殿下就算騙騙在下也好.”
“沐大公子不要這麼較真，你不如就當我是真的在聽你讀書，又或者是當我方才的話就是在騙你？這豈不是心情舒暢些？”
“殿下可知何為掩耳盜鈴？”
“那沐大公子又可知何是成人之美？”
……
路途遙遠，行行停停。
可從馬車裡總是能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讀的約莫有詩詞，古言和典籍。
這聲音獨屬於一人，而馬車裡的另一人或是邊聽邊看著周遭的風景，或是閉眼安靜地休息，只是不知她是真的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