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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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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煜:“你怎麼?你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潘烈:“我還想問你怎麼會死了呢?我被注射死刑了!”

趙煜:“注射死刑?你犯法了?”

潘烈:“我把一直欺負我們家的老張家滅門了。”

潘烈和趙煜從小認識,潘烈出生的時候趙煜還沒出生,趙煜出生的時候,潘烈他媽抱著襁褓裡的潘烈給趙煜他媽下奶,潘烈第一次看見趙煜,滴了趙煜一臉哈喇子,九幾年的農村的下奶就是關係好的親戚朋友拎著攢好的雞蛋去看望孕婦,潘烈比趙煜大七個月,倆人記事算是正式認識,這倆人打小就開始打,一開始趙煜打不過潘烈,大一點潘烈打不過趙煜,再大一點倆人也不打架了,要說自己這輩子只能挑出一個朋友,那隻能是彼此。關係好到什麼程度呢,說白了趙煜打手槍都是潘烈教的,剛才所有鬼都看到了,真實不虛。

潘烈人如其名,性格極度爆裂,嫉惡如仇,別人打他一下他一定還回來,就是還不回來,第二天也得找茬給你打回來才罷休,主打一個不吃虧,而他僅僅是打架這方面不吃虧,在物質方面就是傻子,什麼都豁得出來給朋友分享。這點趙煜他倆臭味相投。

他們生活在東北的農村,放假了他們一起去樹林打鳥,一起偷村裡落單的散養雞燒烤,一起站在西山上的石碑上望著其他村子的水泡子(湖),一起看片兒,一起打手槍,一起去縣城上學,在縣裡挨欺負彼此為對方出頭。

趙煜不上學了以後潘烈還在上學,並且考上了大學,潘烈大學放假回來到家打個轉就去找趙煜,告訴趙煜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多麼繁華,可是就是不如家裡安心,會告訴趙煜最近校園裡都流行什麼歌,會給趙煜用藍芽傳室友那新搞得小電影。

可以說除了趙楷,陪趙煜最多時間的就是潘烈。

後來趙煜去大城市裡打工,潘烈也畢業工作二人就再沒怎麼聯絡。

而如今這對難兄難弟,終於在這裡,相遇。

但是沾著點悲涼。

過往種種如潮水般化為此時決堤般的眼淚,二人相擁而泣。

哭了半個小時。二人滿臉鼻涕眼淚,

趙煜抹了一把鼻涕擦在潘烈的身上。

算報了當年第一次見面淌了自己一臉哈喇子之仇。

潘烈還在哭,一抽一抽的哭,停也停不下來,一邊哭一邊說:“沒事!我不哭了!我馬上憋回去。”然後馬上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然後繼續憋著。注射死刑的時候他都沒哭。

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決堤了。看的趙煜這個心疼。

趙煜:“兄弟!我就你一個兄弟!你跟我說你怎麼了?我替你出氣!”

潘烈深深地呼了兩口氣,強壓委屈:“知道我爺吧?老潘頭?咱們屯子最實惠最傻的老頭,你不知道我們家的事兒,我爺年輕的時候就被老張頭糊弄,年年掙的那點錢都被他狗孃養的忽悠著賭了輸給他,我爸那會兒就是村裡有名的天才,沒錢上學,耽誤了,而他們家張老四替張老大高考考個大學,一家的勢力就這麼起來了,老張頭仗著自己是村長讓我爺去放馬,把他當猴耍,他老張頭,自己的小姨子讓他睡了一個遍,十里八村多少婦女被他禍害多少,死了那塊兒都爛沒了誰不知道?他死後,他兒子張三子承父業也當起了村長,把村子裡能賣的全賣了,又是草地又是林地的,還有我們一起長大的張陸,知道吧?那王八犢子,我有次酒局我幫他說話他他媽跟我摔酒瓶子。這不是慣的他嗎?我們老潘家雖然不是名門望族,可是不能讓他們欺負幾代人!讓我徹底忍不了的是張老二,春天放荒把我家和東院二哥家全燒了,人家家裡上面有人跟公安局打聲招呼就不追究了,警察來了也幫他們說話,我滿臉救火的灰,沒慣著,罵他們狗孃養的了!你們是維護百姓的人民警察,還是資本權利的走狗!趕在過年他們全家聚齊,後半夜我扔屋裡一個自制的毒氣,全都給他狗孃養的迷倒了,進屋我都給他們砍了,然後自首去了,不過即使是自首因為我這個罪太大,自首也是死刑,但這口惡氣我出的真他孃的痛快!”

趙煜:“你爸媽怎麼辦?”

“他們沒哭,說我兒子有剛兒,事已至此哪有什麼對錯!他們說為我自豪!”

潘烈惡狠狠的說。

趙煜:“你踏馬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從小就這個吊樣!不過我就喜歡真性情的人!你他媽還是那個我認識的潘烈!一點沒變!說實話!我早就想幹他們家了!”

二人齊笑。

隔壁牢房的人被吵醒,看了看凶神惡煞的潘烈,不敢吱聲,嘟囔道:“頭一回見到下地獄還能笑出來的!純屬有病!”

“那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趙煜好奇的問。

“你不知道嗎?這裡是楚江王的地界。生前殺人奸佞的都要在這裡受罰。只有初一十五的時候才可以不受罰,其他時間都是無時無刻不在遭罪。剝皮抽筋任何能想到想不到的刑罰在這裡都可以見到。”

潘烈解釋道。

“想不想逃出去?”

“誰在放屁??!!!”

潘烈怒罵。

也不怪潘烈罵,是個人都想從這裡出去,想出去這種話跟放屁真的一點區別都沒有。

是隔壁躺在地上的一個邋遢老頭醉醺醺的懶散問出這種話。

趙煜有從鮫人島逃出來的經歷,知道要不是上一次搭訕劉凱,自己早被鮫人榨乾了。

趙煜:“老人家,看您慈眉善目,您貴姓?”

潘烈上去就是一腦拍:“貴姓你大爺貴姓!我沒事天天揍他,一個老登他能有什麼辦法?他要有辦法我早有了!”

趙煜吃痛:“你別急啊,出門在外,遇人要客氣,你知道你對面的人是什麼背景啊?你奶和我奶嘮嗑說的窮的可交,富的可為,就是這個道理。”

“我用你跟我解釋?我大學生你幾年級文化!”潘烈還是那麼暴躁。

“咳咳!貧……啊~免貴姓陸,陸舟。還是這個小哥會說話,你瞅瞅你,看我老頭就欺負我。”

老者委屈的抱怨。

潘烈瞪眼舉拳還要揍他的架勢。

叫陸舟的老頭伸手要擋的架勢。卻忘了隔著一個牢門。

陸舟:“你看看他!我怎麼說?有辦法也不說了,年輕人啊脾氣浮躁沒有底蘊。”

趙煜:“潘烈你住手!讓老登說完!”

“哦!不對!是老人家!”

陸舟:“老登就老登吧,這個潘小子一直叫我老登,不叫我老登我都不習慣了。”

潘烈爽朗的哈哈大笑起來。

趙煜內心憋不住笑。但是不能笑。發出啊啊的聲音喘粗氣強忍笑意。

陸舟:“你脖子上的那個吊墜是斬仙葫蘆吧!”

趙煜:“您怎麼知道?”

陸舟:“見過別人用這個法寶,而且我清楚它的所有使用方法。”

其實何止是清楚。

潘烈:“你就說重點!老寄吧燈!什麼斬這斬那的!”

趙煜揮手示意讓陸舟繼續說下去。

潘烈也識趣噤聲。

陸舟:“這個斬仙葫蘆可以收元神,可以收江河湖海,可以定住元神取人首級。可以煉化血肉為用。”

趙煜:“這和我們此次逃出生天有什麼關係?望先生明示!”

陸舟:“潘小子我們倆現在都是元神的形態。可以被收入葫蘆之中。這樣我倆就可以出去了。”

趙煜:“那我呢?”

陸舟:“你逃出去咱們三就都逃出去了!你傻嗎?你!”

趙煜:“老登!你是不是覺得你很幽默?我要是能逃出去我還在這待著?”

趙煜一臉無語,感覺潘烈揍他還是揍得輕。

陸舟:年輕的人啊!稍安勿躁,聽我細細說來。我這就傳你一個法門可以穿牆,還可以用來自保。

這個方法從民間穿牆術而來。

當施術的人用法術穿牆的時候其實身體是虛化的。

你可以用這個方法把自己身體一直處於虛化的狀態,或者部分虛化的狀態。

因為穿牆的時候施術者本身就不是完全虛化的狀態。

趙煜:“是不是在這個術上再改進一點可以隱身。”

陸舟:“聰明!確實一些術式是相通的,稍加改變便可以實現更加實用的效果,而那些江湖術士其實就是不懂變通或者乾脆就沒有看懂這個術的發動機制。”

趙煜:“那方法呢?”

陸舟從破爛道袍懷裡掏出一本破舊的書,上面寫著《六界萬法精成》。

趙煜迫不及待的翻閱。

潘烈聽懂了他們的對話一臉諂媚:“老人家,嘿嘿,您看看我適合什麼樣的功法。您給我一頁兩頁的,咱就知足,嘿嘿~老人家原來您深藏不漏啊,您是真正的高人大德,您才配的上手段通天啊!我潘烈一輩子孤傲,覺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我從不服誰,而如今我就服您,我尊敬的師父!”

陸舟:“哎~你可別這麼說,我是老登!我是老急吧燈!我哪受得起您這一頓吹捧啊,動不動就揍我一頓的潘烈,潘大英雄,您牛啊!我可不敢收您這個徒弟,我當不起啊,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徒弟叫師父老登,還叫老急吧登的,還打師父跟打狗一樣的徒弟。我得積了多大的德配的上你這頓拳腳啊!”

潘烈被說的面紅耳赤:“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咣咣的就磕起了頭。嘴裡喊道您不收我我就磕死在這!潘烈心想反正都不要臉了,就不要臉到底。

陸舟得意的嘴一抿:“起來吧!起來!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第二個徒弟!”

其實潘烈是第二個也是第三個。

這個不明來歷的老頭一輩子就收了這兩個徒弟。

他“陸舟”一輩子太長沒有頭兒,從開始到現在,無數的人仙魔想拜他為師,拜師的人踏破了六界數不清的門檻。無論多大的面子,他沒有收徒的心,而他一天他就收了這兩個孽徒。

他活到現在放蕩不羈,沒有什麼是他在乎與不在乎的,他在乎什麼他不在乎,不在乎什麼他也不在乎。

一本《神魔淬體秘法》落在潘烈的眼前。

可身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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