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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繼續前往姚家宗祠,只不過身字尾了個狐仙許著。
姚無憂忍不住轉身看了許著一眼。許著見她看自己,便朝她笑了笑。那笑容,比陽春的太陽還要明媚。
姚無憂眼角一抽,回過頭來往南星的身邊湊了湊,小聲問他:“你說,他一個狐仙能找我幫什麼忙?”
南星看了她一眼:“神仙亦是會有難處,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不不。”姚無憂搖搖頭道:“我自行醫後,還是頭一次被狐仙求助。”
“等給姚家老祖上完香,再問問不就知道了?”南星淡聲道。
姚無憂:“……也對。”
姚家祠堂是莊重肅穆的,那供臺上,供奉著姚家的列祖列宗。
“中間的那個靈位便是老祖。”姚無憂道。
其實不用姚無憂提醒,南星也能知道。
“喏。”姚無憂將點好的香遞給南星道:“上香。”
南星猶豫了一下才接過。
他抬眼看向那靈位上的字,眼底再次浮現出懷念之色。
姚無憂規規矩矩地拜了拜老祖,將香插入香爐中。一轉頭便見南星正捏著香看著自家老祖的靈位。
“你不拜?”姚無憂問。隨後,她又不在意地說:“不拜也沒關係,這無緣無故地拜別人家的祖宗,也是很奇怪的。”
南星笑了笑沒有說話,他雖未拜,卻將香插入了香爐中:“走吧。”
遠遠等著的許著見他二人出來,忙迎上去,一臉期待地看著姚無憂。
姚無憂:“……”
她真的很想對許著說:“能否別這般看著我?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不如這樣。”南星提議道:“找個茶館,咱們坐下慢慢聊。”
“可以的,可以的。”許著連忙點頭:“我請姚姑娘和南星兄弟喝茶。”
街上有不少茶樓,姚無憂便選了一家自己常去的茶樓。
雅間中,三人圍著茶桌而坐。令人心安的薰香自香爐中冒著青煙,放在爐子上的銅爐正冒著熱氣。
許著雙手抓著搭在膝上的衣服,神情有些緊張。他在組織語言,想要用簡單的話向姚無憂表達自己的訴求。
姚無憂也不急,單手撐著下巴,坐等許著開口。
水開了,南星便提起銅壺準備沏茶,他對許著說:“不著急,你慢慢說便是。”
“我……”許著面露糾結之色。
南星見狀便問:“可是有難言之處?”
“並無難言之處……”許著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小可想請無憂姑娘幫忙找一個人。”
“找人,我不行。”姚無憂幽幽道:“治病我還是可以的。”
“不是的……”許著搖搖頭有些失落道:“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所以懷疑他是不是已離開人世,所以才找到無憂姑娘您這的。”
姚無憂一聽這話,便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許著的眼中浮現出懷念之色。
那是一個犬吠蟬鳴的夏天,還是個小小生員的許著,正躲在閣樓上專心讀書。他在這個閣樓待了一百多年了,對這裡的每一株花草都十分熟悉。
其實,這並不是他的宅邸,他不過是借住在此。
這座宅邸的歷代主人都是心善之人,所以他才能在此一住便是百年。
這座宅邸最近的主人是一個有趣的老頭兒,時常與他把酒話桑麻。
不過,在去年冬日,老頭兒便駕鶴西去,這座宅邸便又閒置了出來,靜等它下一任主人。
看了半天的書,許著累了,便趴在欄杆上眺望著遠方。
這座宅邸雖有犬吠蟬鳴之聲,可缺了點人聲,也缺了點人氣。他有些期待這座宅邸的下一任主人,不過……
許著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
若這座宅邸的新任主人不同意他繼續住在這裡,那他就要離開此處,另尋他處了。
他已經習慣這裡,若換個地方……
算了。
許著搖搖頭將腦子裡雜七雜八的念頭拋掉,繼續盯著遠方發呆。
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緊閉了半年的大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許著愣了一下,低下頭朝大門的方向看了看。
可從他這個位置並不能看到大門,他便躍上了屋頂。
他看到一個身姿挺拔的青年走了進來,他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跟在他的身邊,向他介紹這座宅邸。
所以,這便是這座宅邸的新主人嗎?若是的話……
青年正聽管家說話,他若有所感,抬眼朝西樓的方向看去。
“那是何處?”青年問管家。
管家看了一眼西樓道:“只是一個普通的閣樓罷了。”
“這樣啊……”青年點點頭,若有所思。
青年姓趙,名襄敏,在此處任總督一職,這座宅子,是地方官府為他安排的。
“若您覺得不錯,小的便找人前來打掃。”管家又道。
趙襄敏點點頭:“就這吧。”
三日後,趙襄敏正式入住。許著便站在屋頂上,看著趙襄敏的僕人將他的家當一樣樣搬進來,看著他在主屋入住。
既然這是宅邸的新主人,那自己也該去拜會一番。許著心道。
明月高懸,趙襄敏來到書房中,準備將未讀完的書讀完。
他新任總督一職,有許多事等著他處理。像今夜這般清閒,實屬少有。
這書剛看了一頁,他便察覺到異樣。
一抬眼便見一個奇怪的東西從門縫裡慢慢擠了進來。
趙襄敏眯了下眼睛,他將書輕輕放下,腳微動,欲起身去拿掛在一旁的佩劍。
可他還未站起,便見那東西開始用手搓頭搓腳,慢慢像氣球一樣脹起來,成了一個人的樣子。
趙襄敏看著那個“人”陷入了沉默。
那是個長相清秀,看起來有些矛盾的少年。
少年身上有著不諳世事的清澈感,也有著看遍世間百態的滄桑感……
只見那少年朝自己抱拳恭敬行了一禮:“見過大人。”
“你是個什麼……人?”趙襄敏將到了嘴邊的“東西”硬生生改為“人”。
少年道:“生員狐仙也,居此百年,蒙諸大人俱許在此。公忽來讀書,生員不敢抗天子之大臣,故來請示。公必欲在此讀書,某宜遷讓,須寬限三日。如公見憐,容其卵息於此,則請扃鎖如平時。”
趙襄敏一聽這話便笑了:“你說你是狐狸,怎麼會是個生員?只有讀書人才能稱為生員。”說到此處,趙襄敏停頓了一下才幽幽道:“你莫不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