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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切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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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仨到家後,嚴書昶就指揮江漪和嚴墨傑幹活,江漪洗菜嚴墨傑切菜,嚴書昶則掌勺炒菜。

見嚴書昶炒菜,嚴墨傑心裡掛上幾縷憂愁,也不能說是因為嚴書昶做菜不好吃,但確實嚴書昶做的菜算不上好吃。

嚴墨傑一邊想著一邊生疏的切著菜板上的肉,不知道是因為刀和菜板沒磨合好,還是這肉和它們過於不熟,以至於肉在菜板上呈現出五花八門的形狀。

嚴墨傑邊切邊數落著這刀和菜板的不是,吐槽著這肉的不聽話。江漪實在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放下手中在洗的蔬菜,接過了嚴墨傑手中的刀。

江漪乾脆麻利的刀起刀落,噔噔噔幾下案板上出現一條條肉絲,江漪這證明了,問題不是出在刀,菜板和肉上,而是嚴墨傑身上。

見江漪刀功如此了得,嚴墨傑在一旁滿臉的崇拜

“你可真厲害!”

江漪卻邊切肉邊沉著臉說

“這不是件值得讚揚的事。”

嚴墨傑在旁邊看了一會,沒發現江漪的低沉,他就過去洗菜去了。

會做菜,刀工好,能幹活,聽話……這些誇讚的詞不會給江漪帶來一絲一毫的喜悅,因為她在學會這些的過程中,是不快樂的,是極其不快樂的,她那漫長的童年被油煙燻到發黑,被汗水浸到發臭,被淚水嗆到窒息。

離開淨是苦難的家後江漪就沒再進過廚房。

今天再次拿起刀,江漪感到意外,沒想到她努力地抗拒了那麼久,拿起刀來還是那麼地熟練,她就好像從未離開過。

那些不好的記憶襲入腦海,天還沒亮就得起床,去菜市場撿攤販不要的菜葉子回來餵雞餵豬,沒撿到一揹簍豬沒吃飽,就會被後媽擰著耳朵打一頓。

第一次因為沒撿滿揹簍被打時,江漪還邊捂著被扯得生疼的耳朵,邊哭邊解釋道

“今天他們沒有丟多少菜葉子,我已經把菜市場裡有的都撿完了。”

但後媽卻不依不饒,她本就討厭江漪,覺得江漪在頂嘴,連扇了江漪幾個耳光

“好啊,現在都敢頂嘴了,一天天吃我家白飯,養你這賠錢貨,我不管他們丟沒丟,你去偷去搶都要給我把這揹簍填滿了,撿不滿你就給我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後媽用力一提,伴隨著撕裂的疼痛感,沿著江漪的耳根流下了股鮮血。江漪疼得嗚哇的哭,流血後媽依舊扯著江漪的耳朵,一個勁的謾罵,許多噁心的詞彙罵在了江漪身上。

最後因為過於吵鬧,吵醒了還在睡覺的爸爸,爸爸掀起門簾,帶著滿臉的倦意,他往裡看了看,不耐煩的說

“大早上吵什麼。”

後媽扯著江漪的耳朵,將江漪展示給她爸爸看,江漪滿臉淚水,耳側流著鮮紅的血,她期盼的望著爸爸,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委屈。

“你看這個賤種,今天早上才撿那麼點菜葉子 ……一天淨吃白飯……”

但爸爸沒有,他只是打了一個哈欠,冷漠的說

“得了,讓她趕緊燒飯吧,天都亮了,家寶吃完還要去上學呢。”

家寶是後媽生的兒子。

後媽罵罵咧咧的鬆開扯著江漪耳朵的手,江漪攤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耳朵,江漪不停的抽咽著,後媽吩咐她趕緊做早飯後就走了,江麻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手捂著受傷的耳朵,一手開始幹活

她剛剛在期待什麼?她怎麼能期待得到關愛?她就是個被人唾棄的錯誤。

做完早飯,等後媽們吃完,江漪收拾好碗筷,餓著肚子去了學校,九年義務教育的普及給了她片刻的安寧。學校是她的一個避風港,雖然其他同學都不喜歡她,但她還有袁夢壹,哪個唯一的快樂源泉。

但中午她還得跑回家做飯,下午放學後家裡還有一大堆活等著她。

洗衣、做飯、捱罵、捱打、捱餓……

一天又一天,重複著這樣的日子,黑暗迴圈往復,只有在被不同的方式打罵時,江漪才感覺時間是往前的。

腦中不受控制的想起這些過往,江漪手中的刀開始不受控制,江漪開始發抖,刀一斜切到了江漪的手,江漪習以為常,她拿過旁邊的廚房用紙抱住傷口,就打算拿起菜刀繼續切。

江漪魔怔的想著:

都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他們不會在乎我受傷……沒有人會關心我……

從剛才江漪開始操刀,嚴書昶就看著江漪,怕她傷到自己,擔心的事果然還是發生了。他見到江漪沉默著用紙把傷口包上,然後繼續切肉,就跟沒受傷一樣。

嚴書昶皺眉,他覺得江漪有些不對勁。

他一手握住江漪拿刀的手,一手將江漪受傷的手抬起,江漪一愣停下了,只見嚴書昶將她帶到水池前,將她傷口上的紙揭開,極其溫柔的將她的手送到水龍頭下衝洗。

他喊

“啊傑,把醫療險拿過來!”

去到在外面扒土豆皮的嚴墨傑,攤著沾滿土豆皮的手就過來了,他站在門口問

“咋了?”

嚴墨傑看到江漪受傷的手,他瞬間一句

“臥槽,咋切到手了?”

然後他麻溜的將髒手往衣服上一擦,去拿醫療箱去了,沒一會他就拿來了。

此刻江漪已經被嚴書昶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只見嚴書昶和墨傑兩個一八九的大高個,一個坐在她的旁邊,一個蹲在她的面前,一個遞東西,一個給她包紮

在塗消毒酒精時嚴書昶溫柔的說

“有點痛,你忍忍。”

酒精塗在傷口上,蹲在地上的嚴墨傑就呼啦呼啦的吹氣

“吹吹就不痛了。”

江漪沒覺得痛,但眼淚還是不聽話的流出,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但你不值得他們這樣關心。”童年的小江漪在腦海深處提醒著。

看到江漪的淚水,嚴墨傑吹得更起勁了

“呼呼呼,痛痛飛走,哥你輕點,看小江都被你弄哭了。”

嚴書昶更加輕柔的放緩了動作,他從未如此小心翼翼的對待一個傷口。

江漪也努力的止住了淚水,他不想讓他們誤以為自己是被他們弄哭的,讓他們背上莫須有的愧疚,她習慣性的就開始道歉

“對不起。”

嚴書昶手上的動作一愣,結合江漪的狀態,他知道江漪肯定是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一旁心大的嚴墨傑,嘴快立即就說

“你幹嘛要說對不起,受傷的是你。”

受傷的是你,這句話也被童年的小江漪聽到了,受傷的是我?

我是受害者。

江漪愣神,在心理治療上心理醫生無數的說過,江漪是重男親女這一糟粕思想的受害者,她沒有錯,錯的是將這思想奉為真理的愚昧的人與社會。

錯的從來都不是她,她不能將他們的苦難歸咎於自己的存在,苦難是他們自身選擇的結果。江漪要感謝自己,那麼努力地在黑暗裡存在了那麼久,那麼努力地朝著有光的方向走。

但江漪始終不能完全地運用這段話,她知道這段話很對,她知道她該照著這話的意思去想,去做,但道理很容易懂,實施卻很難。

嚴書昶包紮好傷口,拾起桌上的一張,紙,輕柔的給江漪抹去臉上的淚水。

他帶著無盡的憐惜與溫柔,似在對江漪靈魂深處的人兒說

“你沒錯,是他們對不起你。”

江漪看著眼前的嚴書昶,他身上好像泛著溫暖的光,她覺得這光暖暖的可以直達心底,但有座實心的高牆,光透不過。

江漪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下撇,淚水又盈滿的眼眶,她匆忙說

“我想自己待會兒。”

然後她蹭的一下就跑回了房間。

見此情況嚴墨傑責怪他哥

“你看你,又把小江惹哭了。”

說著他就想追過去,但嚴書昶攔住了他

“她需要自己待會。”

回到房間的江漪哭了很久,不是因為難過,也不是因為痛,只是因為他倆的關心,還有一次遲來的治癒。

她突然很困,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這邊嚴書昶和嚴墨傑繼續在廚房裡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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