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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志,小孩想走就走唄,不然他走,難不成你們幫他尋找杜腥草和鹿角果?”
二雄陰聲道。
“二雄,你讓小孩走,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
雷錘嗡聲道。
“我想什麼?”
二雄有點惱。
“你自己知道.”
雷錘反擊。
二雄:“我……”“好了!”
風隊皺眉,制止二人,語氣裡帶有不可質疑的威嚴。
雷錘和二雄頓時不語。
雷隊道:“小孩,聽我的,就地過夜,明天再走.”
風暴理解光明對於一個瞎小孩意味著什麼,他上去摸了摸周奉的頭,安慰道,“只要我見到杜腥草和鹿角果,就一定給你帶回去.”
周奉點點頭,內心滾燙。
雷錘道:“小瞎子,看到杜腥草和鹿角果,哪怕三葉靈不採了,我也幫你帶回去,讓你早日治好眼睛.”
“小孩,杜腥草和鹿角果的樣子我們已經記住了,如果看到,定替你帶回去.”
虎牙和烈焰也安慰周奉。
周奉微笑。
一群為了生計而冒生命危險進入魔區的人,能如此對待他,他還能說什麼。
“小孩,今晚我倆還一起,昨夜有你保護,是我這十幾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夜.”
青鳳道。
“可我習慣單獨一個人睡覺.”
周奉回答。
“那我不管.”
青鳳撇嘴,伸手拉著周奉離開,“咱們找地方去.”
見周奉被青鳳拉走,風暴微笑,從青鳳說話的表情來看,周奉這孩子確實值得信賴。
周奉苦著臉:“跟你在一起我睡不著.”
“為什麼跟我你睡不著?”
青鳳奇道。
周奉實話實說:“我習慣骨尖身上的味道,不習慣你的.”
“我身上是什麼味道.”
看著周奉俊美的臉,青鳳的臉頰忽然紅了,幸好邊上沒人,她伸手掐了一下週奉的胳膊,“死小孩……”周奉:“……”周奉有豐富的荒野宿營經驗,很快就和青鳳找到一棵有樹洞的大樹。
魔區裡所有的樹齡都至少百歲,這棵大樹粗有一丈,高十幾丈,枝葉茂盛,樹洞在上方枝岔處,很大,應該是魔瞳睜眼前就有,隨著時間推移,樹越來越大,樹洞也更加寬敞。
像周奉找到的這棵大樹,這片林子裡有很多,很快另外幾組也都找到各自滿意的樹洞,入住休息。
黃昏的魔區開始起霧,遠處魔獸吼聲如同來自地獄,隨著越來越冷的空氣襲來,讓人感到危險劇增。
終於,如墨黑幕將整個魔區淹沒,讓人恍如進入另一個世界。
周奉和青鳳擠在狹窄逼仄的樹洞裡,吃著乾糧,聊一些有趣的人和事。
“你說以前臉上疤痕很多,都是碰摔出來的嗎?”
青鳳拿出酒囊,喝一口後遞給周奉,“我平時不喝酒,但魔區夜裡太冷,喝點取暖.”
“我今天之所以能聽聲辯位,付出的代價常人難以想象.”
周奉接過酒囊,喝了一大口。
“我臉上也有一道疤痕,這是我在一次進魔區時留下的,從那以後,我每天早晨起來照鏡子時,都要警告自己,想帶著弟弟妹妹在這個世道生存,要處處小心.”
青鳳說著握著周奉的手,放在臉上,“你摸摸.”
周奉和她緊挨著,一種少女獨有的氣息讓他有些緊張,此時手掌所觸,十分滑膩,更令他心跳加快,忙將手抽回。
青鳳噗嗤一笑:“你是不是沒有摸過女孩子的臉.”
周奉不語。
青鳳咯咯笑:“你有沒有牽過女孩子的手?”
周奉依然不語,黑暗中臉如火燒。
“你有沒有牽過,那個和你換出場順序的女孩手?”
周奉還是沒有說話。
青鳳的手雖然柔軟,但沒有蘇語兒的軟滑,想必是因為她家裡還有弟弟妹妹需要她養活的原因。
但她們身上的氣息,都帶著少女獨有的芬芳。
面對這樣的氣息,說已滿十五歲的他不心跳加快,是不可能的。
“你弟弟妹妹多大了.”
周奉移開話題。
“弟弟十三,妹妹九歲.”
青鳳說道,“我比你好點,我還有弟弟妹妹,哪怕住著四處漏風的陋室,回家的時候也能感到溫暖.”
“你臉上的傷疤,我有辦法治好.”
周奉道。
自從有了濟世聖手和毒手屠城這兩本書,他的醫術大增,知道有種草藥可以讓傷疤消失。
“你……”青鳳聲音忽然顫抖,“你說,我臉上的傷疤,你,你有辦法消除?”
女孩子天生愛美,臉上的這道傷疤,讓她一直以來有點自卑。
如果這話從別的男人口中說出,青鳳會認為那是為了討好她,但從周奉口中說出,她頓時激動不已。
在此之前,她遇到過所有大夫都說,傷疤一旦留下就永遠留下了,這世上有治病救人的藥,就是沒有消弭疤痕的藥。
黑暗中,周奉點點頭:“有一種植物的汁液,連續七日塗抹在疤痕處,可消疤痕.”
“那……那是什麼樣的神奇植物?”
青鳳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
“仙侶果.”
“仙侶果?”
青鳳的呼吸急促起來。
周奉點點頭:“這種植物也是難求,要看機緣.”
“嗯!”
青鳳點頭,她知道這種神奇的植物絕非凡物,定是難求,但希望的種子已在她內心生根發芽,她把頭靠在周奉的肩膀上,“小孩,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自從帶著弟弟妹妹生活,它歷盡艱辛,那些對她好的男人們想什麼她知道。
但從未有人想小瞎子這樣,沒有他求的多她好。
周奉不語。
“小孩,回到白虎城,你會去找我嗎?”
青鳳聲音變得很溫柔,身體又靠近了一些,她感到周奉的身上有點冷。
“如果找到仙侶果,會去.”
“如果找不到呢?”
周奉不語。
“你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青鳳有點困了,低聲細語。
周奉依然不語。
夜,越來越黑,外面的霧也越來越濃,樹下不時有腳步聲跑過,很輕,很雜,似乎有人的腳步聲,也有魔獸的。
一些從未聽過的蟲鳴聲出現,把夜渲染的別樣詭異。
夜裡青鳳睡得很熟,呼吸平穩,就像很久沒有睡覺似的很酣。
青剎山魔區白天的魔瘴之氣遠沒有夜間濃郁,這對周奉來說是好事。
但對於風雷小隊別的隊員來說,夜間也得服用避瘴丸。
青鳳被周奉叫醒,服用一顆避瘴丸:“小孩,你睡吧,我來守夜.”
周奉沒有說話,閉上眼睛。
當一縷霞光刺破東方的黑暗時,新的一天開始,濃霧散去,獸吼聲逐漸平息。
周奉從樹洞裡鑽出,跳到地面,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昨夜裡,聽到有人或獸走路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