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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磕了！跪好。”雷石的聲音不大。
光頭男子雙手撐在地上，後背微微彎曲，頭深深的低下，不敢與雷石對視。其他人也緊跟著跪在地上。
“跪直了，把頭抬起來。”雷石再次命令道。
人群紛紛的抬起頭來，讓雷石看清了他們的相貌。
光頭男子他的五官和人群裡的其他人還稍微有些不同。他眼睛是棕色的，五官更加深邃，眉骨突出，嘴巴相對較小。特別突出的是鼻子，大大的鷹鉤鼻比其他人更加高挺。下巴線條清晰，與臉部輪廓結合形成明顯的倒三角形狀。
他侷促又緊張的看著雷石，等待雷石的指令。
“你的漢語水平怎麼樣？”雷石開口問道。
“回大人。漢語是官方語言之一，基本都能聽懂。”
歷史上有把漢語作為官方語言的歐洲國家嗎？書上沒學過啊。
“你們是哪個國家的，這裡是在你們國家？”雷石用棍子點了點地。
“回大人，這裡是鄯善國。我們都是鄯善國的子民。我們這……”
“停。”雷石打斷光頭男的回答，用棍子在一旁的人群中隨意點了一人。“你，出來。一會我問話，他有回答的不全的，你補充。他欺騙我的，你要及時指出來。如果沒有指出來，這些的駱駝就是你倆的歸宿。”
“好的大人。”被點到的男子則跪直身體，用膝蓋和小腿骨摩擦著地面從人群中移出。
光頭男子閉上嘴巴一頓點頭。
半小時後。
透過對兩人的問詢，雷石得知現在的時節是春末夏初。腳下是鄯善國境內。鄯善國國祚已有600多年，王都扜泥城。信奉佛教。貨幣以銅錢為主，偶爾也有把玉石作為貨幣使用。人種大部分為歐羅巴人，其他也有中東人和漢人。屬於遊牧民族。
至於他們這群人，本來過著自給自足、平靜而幸福的遊牧生活。
然而，去年開始，一場罕見的旱災席捲而來，土地乾涸，茂盛的草原植因為缺水枯萎死亡，土地開裂。人們賴以生存的家園變得荒蕪不堪。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他們竭盡全力，但終究無法抵禦大自然的力量。
今年更是禍不單行，蝗災接踵而至。鋪天蓋地的蝗蟲猶如烏雲壓境，將僅存的一點希望也吞噬殆盡。飢餓和絕望籠罩著每一個人，他們不得不離開家園，踏上流亡之路，成為了可憐的災民。
就在不久前，不幸再次降臨。匈奴的突襲了他們的隊伍，洗劫一空，許多人失去了親人和朋友，原本的隊伍少了一半。
剩下的人互相扶持，一同朝著王城前行。期盼那裡有一線生機，能讓他們繼續活下去。
“好了，你們的情況我基本都知道了。至於你們曾經經歷過什麼，那都是過去式了，我對此毫無興趣，也懶得去刨根問底、追查不休。”
雷石繼續說道：“關於我自已嘛，也就沒什麼好介紹的了，你們只要記住一點就行——我從來不會仗著自已有點能耐就欺負弱小之人，一向都是言而有信、以理服人、以德服眾。
剛剛你們吃的那些駱駝肉，是我辛辛苦苦捕獲的獵物，按照正常行情來算的話，你們每個人至少得給我五百文銅錢。
不過，瞧你們一個個衣衫襤褸、窮困潦倒的樣子，估計也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賠償我的損失。既然如此，那你們就用勞動來抵債吧——從今天起在到達都城扜泥城前，我就是們的僱主，你們任我差遣使喚。”
雷石一邊說一邊端著武器，朝人群掃視了一圈。“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人群中發出嗡嗡的低聲交談聲。
“現在，沒有意見的，挨個報上你們的姓名，年齡。有意見的，可以上前一步和我探討。”雷石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對他們說，不等他們回應，接著道：“就從最左邊的光頭開始吧。”
“大人，小的叫阿爾伯特，虛歲三十一。”光頭男快速的磕了一個頭，回答道。
“大人，小的叫阿迪力，今年四十八。”
“大人，小的叫哈吾勒，今年十八。”
“大人，小的叫莫明，今年二十九。”
人群紛紛磕頭認主。
......
“大人，小的叫熱黑木，今年三十。”這是一個頗為豐腴的少婦。
“大人，小的叫阿娜爾，今年八歲。”最右邊的小女孩對著雷石艱難的磕了頭，怯生生的說道。
這個小女孩有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枯黃的頭髮散亂的披在頭上，身體微微顫抖著，單薄得如同一隻小猴子，彷彿風中的殘葉隨時可能飄落。
這副樣悲慘的模樣，令雷石的不禁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憐愛。
“過來。”雷石朝她招了招手。
小女孩畏畏縮縮，東倒西歪的走到雷石身旁。
“你的爸爸媽媽呢？”雷石摸了摸她的頭。
“我...我爸爸媽媽在扜泥城了。”頓了頓，小女孩帶著哭腔道。
“你的哥哥姐姐呢？”雷石心疼的繼續問道。
“沒有。”小女孩低著頭，搖了搖。
“你的其他親戚呢？”
“我大伯在那兒。”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人群。
人群裡剛剛叫王平的男人舉起右手。
“不要怕。以後我就叫你小娜爾，你就叫我大哥哥，知道了嗎。”雷石說著從系統裡取出一根駱駝肉串遞給小女孩。
阿娜爾瞪大眼睛，滿臉驚愕地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那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的肉串。她的目光被那誘人的香味牢牢鎖住，無法自拔。
雷石微笑著將肉串遞到阿娜爾面前，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接過肉串，彷彿手中拿著的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般。然後，她迫不及待地張開小嘴，一口接著一口，盡情享受著這美味佳餚。
雷石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她狼吞虎嚥的模樣，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惜之情。他暗自嘆息，這個可憐的小女孩經歷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苦難和折磨。
阿娜爾吃了幾口之後，突然停下了動作。她抬起頭，用那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凝視著雷石，眼中閃爍著恐懼與不安。
“大哥哥，你不會把我賣掉吧。我吃的很少，我會乖乖聽話的，不要把我賣了好不好。”說話間，她的小手緊緊揪住雷石的衣角。連手中尚未吃完的美味肉串掉落到地上都未曾發覺。
雷石蹲下身子，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道：“我怎麼會賣掉你呢，我會把你安全的送到你父母身邊的。”
她的眼睛盯著雷石看了幾秒，眼珠略略動了一下，接著頭也微微動了一下，嘴唇輕微的抿了抿，喉嚨裡發出一個很輕的聲音。她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有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別害怕了，你爸爸媽媽還在王城等你。吃飽肚子我們一起去找你爸爸媽媽。”雷石把她抱起來，輕輕的擦了擦她臉上的油漬。
阿娜爾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嘶力竭的指著光頭男喊道：“他說爸爸媽媽欠他錢，他和我大伯要把我帶去城裡賣掉。我不想被賣掉。哇......”
雷石轉過頭去盯著阿爾伯特。
“我沒有，大人明察。我是本分的商人，是她家裡借了我的錢，還不上才把她抵押給我的。”
“哥哥......嗚嗚嗚.....你別信嗚他......他不是好人他們都是壞蛋......嗚嗚嗚......”阿娜爾哭著斷斷續續說道
“大人......”阿爾伯特急忙說道。
雷石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我之前就說過你們的過去和曾經的經歷，我毫無興趣，也不再追究。以後只要安分守已，那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懂嗎？”
雷石用右手把阿娜爾環抱在胸前，安撫她的情緒。
“猶太人讚美你的良善和慈悲，感謝上帝的恩賜。”阿爾伯特恭維道。
雷石發現系統揹包裡剛剛突然重新整理出來新物品，他看了看，心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默默的伸出保護罩堵住了阿娜爾的耳朵。對還跪著的阿爾伯特抬了抬手。
“起來吧。”
阿爾伯特順勢站起身來。
“砰！”
血水和肉塊在阿爾伯特背後炸開，他發出一聲慘叫，仰面向後倒在地上，但慘叫聲只持續了極其短暫的時間便迅速衰弱下去。他的整個右邊胸腔變得支離破碎，從殘破的身體處不斷湧出大量的鮮血。身體微微的抽搐了幾下，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為了一具屍體。
“誰讓你先抬左腿的。”雷石看上去很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