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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舟上。
“師妹,你終於醒了。師父說你再醒不來,就要準備給你收屍了。”
慕青青緩緩睜眼,對上季錦辰關切的眼神,她渾身沒勁,頭也昏昏沉沉的。
季錦辰連忙將水遞上,慕青青喝了小口,才覺得好些。她環顧四周,見只有季錦辰一人,疑惑道,“江月師姐呢?這是哪?”
季錦辰將杯子放好,停頓了一下回道,“你暈倒後,魔尊追了過來,要把你帶回去。好在關鍵時刻,師父趕了過來,現在我們在碧水舟上。”
慕青青點點頭,又問道,“江月師姐呢?還有師父和師姐呢?”
她緊緊盯著季錦辰,勢要從他口中追問到自己想聽的話。她感覺自己做了好長一場夢,但是卻不記得夢中的內容,可醒來以後,總覺得胸口悶悶的,很難受。
季錦辰背對著她,半晌才笑嘻嘻地說道,“宗門裡有事情,師父帶著江月和阿姐先趕回去了,我留下來照顧你。”
慕青青一直盯著季錦辰的眼睛,確認他沒有說謊後,才放心下。她彎彎嘴角,笑道,“謝謝師兄,我好多了,我們也快些回去吧。”
碧水舟體型比十方舟小許多,以慕青青現在的修為也可以操控方舟。
她站在甲板上,控制著方舟飛快行駛。按她這個速度飛行,需要消耗大量靈力,過度消耗靈力對身體傷害極大。更何況,慕青青才剛剛從夢魘中出來不久。
“師妹,你去休息,讓我來吧。”
“師兄回去休息吧,我來就可以。”
季錦辰看了她許久,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回到了房內。
夢魘獸趴在慕青青腳邊,毛茸茸的身體裹著慕青青的腳。慕青青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將它抱入懷中,看著它幽綠的眼睛。
“小黑,江月師姐出事了,對不對?”
小黑看著慕青青的眼睛,嗷嗚了一聲。“沒有,江月好著呢。”
慕青青湊近,直視著它。小黑移了移眼,一副心虛樣。它只是一隻年幼的夢魘獸,撒謊對它來說太難了,你們不能這樣為難它。
“連你也在騙我。”
慕青青將小黑放下,丟到一邊。無論小黑怎麼蹭她的腳,她都不予理會。傳聲符都發了不知多少張了,卻始終沒有迴音。她不相信,江月會無緣無故的不理自己。
她伸手撫上,躁動不安的胸口。江月絕對出事了。
碧水舟離天玄宗越來越近,遠遠便能看到隱匿於山中的宮殿。
方舟落於逍遙殿前方的空地上,千裴煜和季錦鳶站在下方,等待著兩人下舟。
舟剛剛停穩,慕青青小跑著從舟上下來,撲到千裴煜的懷裡。
“師父。”
千裴煜摸摸她的腦袋,笑得慈祥。“回來就好。”
慕青青從千裴煜懷中起來,打量著四周,問道,“江月師姐呢?她沒來嗎?”
千裴煜回道,“江月向來獨來獨往,現在興許還在某個地方修煉。”
慕青青點頭,轉身又抱了抱季錦鳶,笑著說道,“好吧。師父,師姐,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
千裴煜點頭,“去吧。”
等慕青青走遠,季錦鳶看向季錦辰,“怎麼樣,你沒露餡吧。”
季錦辰搖頭,“我什麼都沒說。”他看了看慕青青離開的方向,又無奈道,“但師妹她好像已經猜到了。”
季錦鳶皺眉,江月從夢魘中出來,受了很重的傷,元神都成玻璃碎片了,昏倒前的第一件事,竟還是讓他們幫忙瞞著慕青青。是怕慕青青知道是她傷了自己,會難受自責吧。她還真是,一點都放不下慕青青。
季錦鳶看向千裴煜,“師父,這...”
千裴煜搖頭,“若是她自己發現的,我們也沒辦法。”
慕青青自然不信,她從其他弟子那裡打探到了最新訊息。大乘長老霍楓這次沒有閉關,那次考核後,他本想破格收江月為弟子,卻被江月拒絕了,她最終還是拜入了千裴煜門下。
令人意想不到是,掌門大弟子,婁譽竟被霍楓看中,現在正跟在霍楓長老膝下修煉。還有人說,江月回宗那日,看見過她被婁譽帶進了霍楓長老自己創造的秘境蒼梧境中。
蒼梧境裡掌門殿隔了兩個山頭,慕青青御著劍停到蒼梧境的境外。沒有霍楓允許,其他人都無法進入境內。
伸手摸上秘境的結界,慕青青輕聲喊道,“江月師姐,婁譽師姐,你們在裡面嗎?”
她在秘境外徘徊了許久,從天亮等到現在天色變暗,始終不肯離去。
她篤定,江月就在裡面。
用力地敲了幾下結界,厚厚的結界發出幾聲嗡響。慕青青失落地低下頭,鼻尖泛紅,聲音裡帶著幾分哽咽。
“江月,你出來見見我,可以嗎?只要確認你沒事,我就回去。”
正當她淚水即將滑落時,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替她拭去。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江月,慕青青驚喜道,“江月!”
“嗯,是我。對不起,最近有些忙,沒能去迎接你。”江月的聲音比起平時,溫柔了許多。
慕青青趕忙搖頭,“沒事沒事。”
她拉起江月的手,將她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又渡了絲靈氣過去,確認她身體是真的沒事。她懸起的心,才沉沉放下。
“你沒事就好。”現在看來,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皺了幾天的眉,終於鬆開了些。
慕青青擦擦眼淚,破涕為笑道,“那你跟著霍楓長老好好修煉,要是身體不舒服就讓婁譽師姐看看。如果可以,有空的話,可以來逍遙殿看我。”
江月好看的眉眼輕輕彎起,用手摸了摸她的唇,語氣調笑道,“我還以為,青青一時半會還不會理我呢。”
那次的事,在腦海中浮現,慕青青的臉刷得一下紅成西紅柿。她連忙轉頭,聲音有些不自在,“哈,哈哈。師姐回去修煉吧,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
說罷,慕青青拿著劍,飛也似地轉身逃走。江月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徐步往回走。身體剛進入結界,他驀地失去力氣向下倒去。
婁譽連忙上前扶住她,往她嘴裡塞了幾顆丹藥。她拍打著江月的臉,語氣焦急,“江月,你怎麼樣,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江月滿頭大汗,薄唇白得嚇人。婁譽更急了,她就不應該答應把人放出來的。
“霍長老!你快來啊!江月不行了!”
她話音剛落,霍楓出現在江月身後,一掌白色靈氣打入江月體內。江月悶哼一聲,眼睫微顫,好在是終於恢復了意識。
霍楓將人靠在自己肩上,無奈搖頭,元神碎裂,沒有魂飛魄散已經是走大運了。好不容易穩住了他的魂魄,他卻非要強行運功。現在好了,一切努力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