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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電腦,啟動定位程式,她目光速定跳動的游標,此刻正位於希亞市的東北角。
那就是仿生人此刻所在的位置!
但很奇怪,與白天的定位並不相同——白天的時候,機械心是在心內科研究院,現在卻被移向另一個地點,這是否意味著……機械心計劃,此刻依舊在秘密地進行著?
她要去找他!
她必須確認那顆機械心臟此刻是否完好,這是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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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城郊的別墅區。
墨鏡男子將跑車停進車庫,信步邁進大門,邊走邊接電話,“對,明天上午我就去希亞新聞網大樓。總裁接任儀式就免了,低調行事。”
隨後,他去到了書房的保險櫃,指紋解鎖,取出了一張銀色的門禁卡。
然後打電話給手下,通知他來拿。
等待的時間裡,他開啟電腦,接受了那封名為“機械心實驗者詳細資料”的郵件,發件人一欄裡赫然寫著三個字——“裴一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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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20。
夏也乘坐夜間計程車抵達目的地。
臨下車前,司機還多了一句嘴,“小姑娘,你來的這地兒挺偏呀,周圍也沒啥人,天也沒亮,會不會有危險啊?”
夏也付了錢,謝過司機,“沒事,我就是來找個東西。”
司機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了,搖搖頭,便發動引擎開車離去。
夏也小心翼翼對照著定位上的地點,抬眼,看到了一棟高大的灰色建築,四四方方,沒有一扇窗,像極了一座牢籠。而她每靠近一步,就愈發覺得寒意徹骨。
越來越近……
夏也屏住呼吸,下意識地觸控胸前的紐扣,那是一臺微型攝像機,且已聯網,所拍攝到的畫面會實時上傳至雲端。
門就在眼前了。
可她輕推了一下卻驚覺,這門是鎖死的!
經過觀察,她確認這是一扇暗門,沒有門把手,更沒有顯眼的門鎖,僅在右側邊緣處有一小塊指紋解鎖區域,極其隱蔽。
定位顯示,仿生人就在這裡。為了那顆機械心臟,她今天必須想辦法進到裡面去!
嗒嗒……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使得夏也脊背僵直。不好,有人來了!她眼疾手快地躲到了旁邊的常綠灌木處。
躲在暗處的女孩貓著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像極了夜行的小動物,在黑暗中警覺地盯著天敵。
一襲黑衣的男子,步履匆匆,來到門邊,將口袋中的門禁卡對準右側邊緣區域,門順利開啟。夏也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張銀色的卡片,藉著反光,她看到那卡片上印著一個純黑的“H”標誌。
此時,那黑衣男已經走了進去,門板也隨著慣性慢慢回彈,那一刻,時間彷彿被拆分成以微妙計數……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夏也忽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此時、立刻、衝進去!
她這樣想了,也這樣做了。
事實證明,人在危急關頭總能被激發出無限的潛能,就譬如此刻,這樣荒唐的招數,竟然成功了。
她屏著呼吸,極力壓抑住凌亂的心跳,冷靜觀察四周。
最終,出於記者的敏銳嗅覺,她將目標鎖定在走廊深處那個房間。但奇怪的是,剛才進來的那男人怎麼不見了?
但現在她管不了那麼多了,確認胸前的紐扣攝像機一切正常後,她輕手輕腳朝著走廊盡頭的房間走去。
門沒鎖!
直覺告訴她,剛才來的那個男人就在這間房裡!
那這就更加佐證了她的判斷,甚至……仿生人很可能就在這裡!
夏也深呼吸,壓抑住激動的心跳,躡手躡腳,手指扒著門邊,用牆體作為掩護,悄悄探出去一隻眼睛。眼前的畫面,另她徹底怔住——那個房間四周的牆壁都是黑的,一盞燈堪堪吊在天花板,地面上擺了一排又一排的長方體鐵籠,每個鐵籠裡,都躺著一個不著衣衫的仿生人!
“誰?”
就在此刻,裡面的人發現了夏也。
她反應迅捷,立刻拔腿就跑,頭也不回。可身後的腳步聲卻跟得極緊!她快,她身後的人更快。
深夜的路上,一個逃一個追,她幾乎把畢生的跑步潛能都激發了出來。
夏也的心臟愈發得吃緊,呼吸也變得困難,視線漸漸昏暗,她感覺自己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叮!
悅耳的風鈴聲卻在此刻傳入她的耳中。
燈火氤氳,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刺破了長夜。
她用盡僅存的力氣抬頭,這家咖啡店就像是命運的救贖一般,在危急關頭出現在了她逃命的路上。於是,夏也想都沒想就推門衝了進去。
甚至連腳步都帶著踉蹌。
店員微笑著迎接她,“小姐,請問您想喝點什麼?”
夏也氣喘吁吁,從口袋裡掏出速效救心丸,張嘴吞下,然後抬起頭看向店員,語氣中依舊帶著未褪去的惶恐,“你好,外面有人追——”
“一杯摩卡,一杯美式,謝謝。”
低沉而有禮的聲音打斷了夏也的話,她驚魂未定地抬起臉,才發覺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位年輕的男人。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報以溫和的一笑。
店員的情緒肉眼可見地高漲了起來,如果夏也沒看錯的話,那小姑娘的臉上還多了兩團紅暈,“江先生,您終於回國啦!這位小姐是跟您一起的嗎?”
這位被稱作“江先生”的年輕男人輕點了下頭,“是的,我們一起。”
夏也不解地看向他,正欲反駁,卻被他拉住了手腕走向一旁的雙人雅座,“不要否認,也不要聲張,免得讓追你的人再發現你。”
她微怔,他這是……在幫她?
或許是驚魂未定,夏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眼前的這個陌生男人,於是努力睜大了眼睛,試圖從他的眼底看穿些什麼,就譬如,他是不是另有企圖。然而,那雙藏在墨鏡背面的眼睛裡,只有令人踏實的笑意。
咖啡很快就端上來,夏也捧起杯子,輕輕呷了一口。
摩卡的溫度在口中暈開,熨帖了驚魂未定的心,此時,救心丸的藥效也顯現了,心臟不再難受,她也終於鬆了口氣。
夏也開始認真打量起眼前的人,他穿著一件深色的單排扣西裝馬甲,內裡是高領的白色針織衫,外面罩了一件純黑色的大衣,與其相稱的,是他鼻樑上架著的那副純黑色墨鏡,夏也心生疑惑,竟自顧自問出了口,“現在也不曬啊,怎麼戴著墨鏡?”
那男人身形一滯,神色微微有些異樣。
夏也瞬間意識到自己的冒犯,“江、江先生對不起啊,我剛才喝咖啡的時候打量您的墨鏡來著,所、所以沒留神就問出了口……”
“沒關係。你觀察得很仔細,現在也不曬,確實沒必要戴墨鏡。”
夏也驚訝,“誒?”
他並沒有因為女孩的言語而感到不悅,反而是在順著她的思路稱讚她,語氣不是熟絡的那種,而是帶著恰到好處的邊界感,不會讓她有任何一絲的尷尬,“以及,不介意的話,你可以直接叫我江沉。”
“好的,江先——江沉。”
夏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臉,捧起杯子,一口又一口地抿著,直到嘴巴里全部充滿了咖啡的醇香,耳畔低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其實,我戴墨鏡這個習慣,從十二歲那年就形成了。”
“誒?”
夏也抬頭,剛好看到江沉緩緩取下墨鏡。
沒有了鏡片的遮擋,她得以看清眼睛的全貌——那是一雙狹長的眸,乾淨、深邃,眼尾處平揚,有一種天然的疏離感。但最令她不可忽視的,是他右眉處的那一道傷疤。
他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這道疤就是十二歲那年留下的。”
夏也出於記者的本能,被勾起了極大的興趣,雙手托腮認真傾聽。
江沉坐在窗邊的椅子上,單手撐在桌沿,目光深深地,看著她,久久地看著,回憶著昨夜的雪,那雪中的少女和眼前的女孩漸漸重合……
是的,他從剛進門就認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