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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就連呼嘯的風聲也停了,整個荒村靜的可怕。
杜小四坐在房簷上,抬頭望天,又是烏雲遮月,看不到一點光,如雨夜那天一樣。
那日的觸目驚心,杜小四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感到後怕。
“老李,王鏢頭...你們耐心等一陣,我很快就送那夥賊人下去陪你們,包括他們背後的始作俑者,我也不會放過。”
嘴裡小聲唸叨著,杜小四吐出一口長氣,不願再回憶那晚,索性跳下屋簷,朝著蝶兒走去。
“怎麼樣,需要我幫忙嗎。”
不遠處,蝶兒蹲在地上正搗鼓著什麼,聽杜小四這般問道,搖手拒絕。
“不用,本姑娘馬上就弄好了。”
杜小四聽聞,不免好奇地投去目光,想要看看這姑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白天她曾說過,她有辦法對付那夥賊人。
至於是何辦法嘛...杜小四也隱約猜到一二。
藥王谷聞名天下的除了醫術,還有毒術。蝶兒能夠施展無火煉丹,想必在藥王谷中身份不低,毒術自然也知曉一點。
“好了,收工。”
佈置好毒陣,蝶兒拍去手中灰塵,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不過在杜小四眼裡,即便他再怎麼觀察,也只覺得這荒村沒什麼變化,頂多就是幾棵枯木樁子被移動分毫距離。
“我怎麼感覺沒區別,別到時候對上那夥賊人時出了岔子。”
聽杜小四有所質疑,蝶兒滿意表情瞬間垮掉,臉上染上一絲慍怒。
“本姑娘可是堂堂藥王谷...呸呸呸。”面對質疑,蝶兒險些脫口暴露自己身份,好在及時收住嘴。
只是杜小四早已知曉其身份,她如此掩飾也都是無用功。
“總之,本姑娘出手從未失過手,你若不信可以來試試。”
“這不好吧,馬上那夥賊人就要來了,現在還是保留狀態的好。”
“讓你試你就試,哪有這麼多廢話。”
或許是急於證明自己,蝶兒見杜小四拒絕,怒意更盛,取出幾枚銀針射來。
杜小四可是知曉蝶兒銀針的厲害,連忙閃躲,卻正好踏入毒陣的範圍內。
頃刻間,杜小四感覺到無形之中似乎有著什麼東西涌動,朝著這股感覺傳來的地方看去,驚訝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側多出一隻數人高的巨蟒。
這巨蟒渾身散發著暗紫色的毒氣,所過之處就連枯草都會化作粉塵消散。
它吐著信子,一雙豎瞳散發著寒光,惹得杜小四一陣汗毛豎立。
接著,這巨蟒一抖渾身鱗片,扭著身子飛速朝杜小四襲來。
杜小四見狀,立馬調動靈氣聚在雙拳,朝那巨蟒打去。
沒曾想在拳頭接觸到巨蟒的一瞬,巨蟒竟化作一團毒氣散開。
與此同時,杜小四身後,毒氣又聚成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向杜小四。
心裡大呼不好,杜小四一時心跳飛快,來不及過多思考,他急忙想要喚出鴻淵劍抵抗。
只是未等他喚出鴻淵斷劍,身後的巨蟒就變為了蝶兒,吐著舌頭嘲諷著他。
“怎麼樣,現在還敢懷疑本姑娘的毒陣不管用嗎。”
見到剛剛的巨蟒只是蝶兒的惡作劇,杜小四愣在原地片刻,無奈嘆了口氣,表示道:“不敢了不敢了,你這毒陣著實嚇人。”
蝶兒聽後,昂首哼哼幾聲,看樣子很滿意杜小四的回答。
“二位!”
在二人結束試探後,荒村姑娘的呼喊正好傳來。
杜小四扭頭看去,那姑娘喘著粗氣,一刻不敢停歇的跑來。
“二位大人,那夥賊人來了。”
二人聽聞,臉上笑容戛然而止,變得認真起來。
“杜小四,如先前佈置的一般,你引誘那夥賊人進入毒陣,我趁機操控毒陣,給他們來一出請君入甕。”
“好。”杜小四一口應下。
見二人已做好了準備,那姑娘口中為二人祈禱一陣後,便躲回到房子裡。
很快,杜小四就感受到地面傳來一陣劇烈震動,想必是那夥賊人來了。
果然,半個呼吸後,數個黑影駕馬趕來,他們的衣著與雨夜中的賊人一樣,唯一的不同是此時他們並未掩面。
想來是覺得今日不可能會有人從他們手中溜走。
這群賊人趕到荒村中,見到只有一個人,臉上表情顯得有些失望。
“什麼嘛,就一個人,哪夠兄弟們分的。”
看他們的表情,絲毫沒把杜小四放在眼裡,只將他視作盤子中的一塊肉。
“你們這群惡徒,看招!”杜小四吼道,聚力轟出兩道拳勁。
拳勁呼嘯而過,眨眼間便到了賊人面前,驚得賊人們瞳孔一陣收縮,棄馬逃竄。
“砰!”
一道拳勁正中一位閃躲不及時的賊人,當即將其連人帶馬擊倒在地。
這就是廢境五重的力量嗎!
就連打出這一拳的杜小四都感到詫異。
廢劍令前,他的資質一日便可入境,從未感受過廢境的力量,但他可以確定的是剛剛那一拳絕非廢境可以打出的,至少也是半步入境的水準。
才廢境五重的修為,怎麼會打出半步入境的力量...杜小四思想來去,只覺得或許是那五氣養心訣中藏有玄妙。
這隻能等到鴻淵劍靈醒來後,向她詢問了。
眼下杜小四還需專注眼前的戰鬥。
那夥賊人見不起眼的杜小四打出這麼一拳,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囂張,開始自己打量起杜小四。
“這小子,看起來不簡單啊...就是我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老大!我想起來,這不是雨夜那天跑掉的小子嗎!”
“對對我還記得,那天這小子連滾帶爬的跑了,和只老鼠一樣。”
一陣觀察後,這群賊人似乎認出杜小四,難得的一絲謹慎也變為了輕蔑。
“我說為什麼眼熟,原來是那個廢境三重的小子啊。”賊首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蔑視,抽刀步步走向杜小四,“我說你小子,難得逃過一劫不好好躲起來,今天又跑到老子面前送死,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面對這人散發冷意的刀刃,杜小四絲毫不懼,再次架起拳頭。
“老李、王鏢頭、還有慘死在你們手中的鏢師,以及這荒村中數十戶人家...今天我杜小四便要替天行道,讓你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賊首聽到,捧腹大笑起來,“就憑你?廢境三重?”
“還有替什麼天行什麼道,哎喲你們聽聽,當初我們放走的還是位大聖人呢,還不快來跪拜我們的大聖人。”
聽賊首這般譏諷,他身後的一眾賊人也連連附和起來。
“哎喲我好怕怕,一會不會有雷劈我們吧。”
“你還真別說,等我們殺他取心時,說不定還能取出幾顆舍利子呢。”
“到時候我去找個荒廟,把裡面的佛相搬出去,讓你坐裡面好不好。”
嘲諷聲如巨浪,一浪接著一浪襲來,拍擊在杜小四的心中,叫他心中早已滿腔怒意。
“爾等賊子找死!”
杜小四暴喝一聲,再次轟出幾道拳勁,直逼賊首而去。
賊首見狀不以為然,舉刀格擋。
卻沒想到一股巨力打來,將那賊首擊退數步,就連手中長刀也多出幾道裂縫。
“怎麼可能!”
賊首望著長刀上的裂縫,不斷揉搓眼睛,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不久前被他們殺的屁滾尿流的廢物,如今一拳將他給擊退?
周遭其他賊人看了,呆在原地不敢動彈,僅有一人怯怯開口。
“老大,我...我聽說,第二隊追殺他們的人,全部被殺了...這小子不會真的有點東西吧。”
賊首聽聞,臉上多了一份凝重,但很快又被他丟到腦後。
“有個屁,我打聽過了,第二隊的人都是被一劍封喉,是位神秘劍客乾的,這小子估計是用了什麼秘法,短暫提升修為罷了。”
說罷,賊首重整氣勢,走上前來。
“小子,你說你要給那些廢物鏢師報仇,你可知道那天晚上他們跪著求我們不要殺他們的滑稽模樣。”
杜小四聽著,眉頭不由得皺成一團。
他深知老李和王鏢頭等一眾鏢師不可能做出這等跪地求饒的舉動,這賊首之所以這麼說,是為了激他。
卻也正因為知道賊首所言非實,他才氣憤,他無法容忍這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兄弟們。
那賊首見嘲諷起了作用,越發過分起來。
“那天晚上,他們可是一邊磕頭一邊說,只要不殺他們,他們可以給我們做牛做馬。我說那讓他們先學幾聲狗叫聽聽,你猜怎麼著,那個鏢頭竟然真的叫了,他一開口,其他鏢師也跟著叫了。要我說你們也別叫星舞鏢局了,改名叫汪汪鏢局吧。”
“你找死!”
這句話,杜小四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腳下步子猛地一跺,杜小四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就出現在那賊首面前,一拳打在其臉上。
怎知賊首早有防備,聚集靈氣於一點防住杜小四的攻擊,並抓住其冒進之機,揮刀直朝杜小四要害劈去。
若不是杜小四反應及時連連退去,這一刀只怕就能叫他人頭落地。
雖然未受重傷,但賊首這一下仍在他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感受著臉上的疼痛,杜小四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對方激的有些上頭了,險些釀出大禍。
再看那賊首,一刀得手,變得得意萬分。
“他心亂了,兄弟們給我上,把這小子剁成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