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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到了警局剛把韓業他們關進拘留室，盧衛軍後腳就到了，直接去了老同學祁副局長的辦公室，祁副局長來回踱著步子，頭疼不已，
“我說老盧，你怎麼淨給我出難題？張海堂馬上要升副書記了，你讓我這事怎麼處理？”
盧衛軍自顧自地吹著茶杯裡的茶葉，喝了一口，“
好辦啊，該罰多少罰多少，我們都認，他張海堂的親弟弟把韓業的媽媽活活打死，這事就算他是正書記那也不能偏袒吧？國家的法律可不是給他家開的！”
盧衛軍今天可謂是神清氣爽，終於把張海建這個毒瘤連根拔起了，以後就再也沒人能給他添堵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終究沒抓到張海建，也沒法給他定罪，可是韓業現在關在我這，好幾雙眼睛盯著呢，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祁副局長坐在盧衛軍旁邊的沙發上點了一支菸。
“我們認罰還不行？你說罰多少？我馬上交錢。”
盧衛軍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氣的祁副局長被嗆了一口，一邊咳嗽一邊指著他說：
“我就看不上你這暴發戶的樣子，剛拘過來屁股還沒做熱你就想帶走？你以為是開車沒系安全帶呢交了罰款沒事了？這麼多人都盯著，我怎麼不得審一審？”
說完站起來拉起盧衛軍就往外推，
“你別在我這坐著了，影響不好，回去等我信兒吧，一切等審完錄了口供再說！”
盧衛軍知道韓業他們不會有太大問題，找到陸隊，拉著他聊了好一會，中心思想就是別讓韓業和小胖受罪，想塞幾張商場的購物卡給他，結果人家死活不收，只能作罷。
盧衛軍走後，就開始分別提審韓業和小胖，韓業自從到了警察局一句話都沒說，只陰沉地冷著臉，整個人好像籠罩在一片陰影中。
小胖倒是竹筒倒豆子說了個明明白白，把張海建跑到韓業家打傷他母親後逃走，韓業的母親重傷而亡，韓業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帶著他去找張海建報仇，最後沒找到一氣之下才砸了他的店，至於其他那些人都是圍著看熱鬧的。
審訊一直持續到晚上，發現再也審不出什麼進展了，就把筆錄交了上去。祁副局長看了筆錄不由得感慨，自己和韓振林同屬於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之前還一起吃過幾次飯。
印象裡，韓振林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沒想到一家最後落了這麼悽慘的結局，他其實也不太相信韓振林會為了回扣去進劣質的醫療用品，只是人死了，是非對錯只能由別人評說。
不過他這個兒子這兩年可真是出盡了風頭，正應了那句：長江後浪推前浪。
盧衛軍一會一個電話追問，祁副局長被他擾得苦不堪言，一直讓他耐心等著，警局這邊還得核實一下賠償的事。
後來盧衛軍急了，說韓業的媽媽現在還在停屍房沒人管，哪怕現在先交了保證金保出來，辦完葬禮再去接著配合調查也行啊。
祁副局長想了想也只能同意這樣，便讓他來交保證金領人，如果有人問起來自己也能交代過去。
韓業被放出來的時候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外面天又陰又冷，天氣預報報著會下雨夾雪，盧衛軍的意思讓他先回酒店吃點東西睡一覺明天再準備葬禮的事，韓業說想自己走走，小胖一見這個情況就說：
“盧叔，天太冷了，你先回去，業哥心裡難受，讓他走走吧，我跟著他。”
盧衛軍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麼坐上車走了。
韓業沿著馬路一直走，小胖就在後面不遠處慢慢跟著，倆人不知不覺走到了高中門口。
韓業站在馬路邊怔怔地看著那些亮著的窗戶，天上開始飄下雨絲，他外面穿著一件大衣，很快就蒙上一層細細的水珠，九點鐘下課鈴響了，開始有學生從教學樓出來。
李晨中午回家吃飯聽到爸爸說了一個大新聞，說盧衛軍手底下很多人今天把張海建的飯店賓館都砸了，但是至於為什麼還不清楚。
因為牽涉到張海建的命案，張海堂已經找了警察局和醫院，希望他們先封鎖訊息，等抓到張海建再說，所以除了親身經歷過的那些人，大部分人並不知道內情。
不知怎的，李晨一整天心裡都很惶惶不安，忍不住給韓業和老師打電話，卻都沒有人接。
晚自習看到蔣玉霞紅著眼睛來上課，心裡的不安更強烈了，放學後揹著書包隨著人群走出校門，李晨下意識地就向周圍環顧，看到了站在雨中的韓業。
他此時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頭上身上都已經半溼，一身黑衣和夜幕融為一體。
李晨印象中的韓業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支下車子，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