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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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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在現在的鎮長還只是老鎮長的手下的時候,天遙鎮還是一個不怎麼繁華的鎮子。

那時天遙鎮鬼怪出沒繁多,經濟也不是很好,又在八頂山界的邊界,八頂山的仙人們也只是偶爾前來清理,但那又怎能完全保證天遙鎮的居民安全呢?

就在鎮民們苦不堪言的時候,有一個仙人來到了天遙鎮,那仙人手段奇異,憑一人之力便平定了鬼亂,所有人都對他恭恭敬敬,也渴望著有朝一日能拜他為師,學習仙術。

終於有一天,仙人即將離開天遙鎮,同時也選中了老鎮長一家跟隨他一同修行,老鎮長自然是欣喜若狂,立刻就卸任鎮長,一家四口跟著仙人去修行。

然而,跟著仙人來到了千里之外的山野之後,老鎮長一家才發覺了不對勁,原來這仙人竟是鬼物精怪修煉而成,如今壽命將盡,不知從哪弄到了轉生之法,正尋找著合適的新身體,而被看中的就是老鎮長一家。

這老鎮長一脈對鬼物有著天然的吸引力,那鎮子鬧的鬼災就是被老鎮長的血脈吸引而來,這鬼仙在尋找的路途上感受到了這非同尋常的吸引力,確認了這就是極其適合他轉生的身體。

“俗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幫你們鎮子平了鬼災,現在該是你這個鎮長支付費用的時候了!”

老鎮長一家被牢牢地鎮壓在那鬼仙的山洞之中,鬼仙不知用了什麼仙法,讓烈火焚燒了老鎮長十天而不死,只是渾身上下都被燒得焦黑,連骨子裡的骨髓都被燒掉。

但這還不夠,鬼仙的轉生之法要徹底摧毀原肉體的血液,骨髓,意志,還有靈魂。

於是鬼仙把老鎮長的妻子剁成肉泥,但又用法術把靈魂和肉泥一起裝進了一個大頭娃娃裡,讓她日夜受苦,怨氣橫生,這股怨氣徹底摧毀了老鎮長的意志。

接下來,鬼仙又把老鎮長的大兒子的頭顱砍下,將其縫在老鎮長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上,完成了轉生的身體需求。

只差最後一步,將鬼仙自已的靈力注入老鎮長的小兒子之中,待到轉生完成,鬼仙便可從小兒子的身體裡提取靈力,重回仙人之境。

但巧的是,偏偏就在轉生的那個夜晚,風雨大作,雷電交加,就在轉生之法運轉到關鍵地步的時刻,一道天雷如同神罰一般劈進了山洞之中,那雷電威力恐怖無比,連用來束縛小兒子的寶物都被轟碎,大頭娃娃中纏繞的怨氣和折磨她的法術也被驅逐。

待到小兒子轉轉醒來之時,那仙人已經消失,連同仙人一起不見的還有老鎮長,只有大頭娃娃還陪伴在他的身邊。

原本以為那仙人應該在那天雷之下應該已經死去,但沒幾日,附近的鎮子便傳來了雙頭鬼吃人的訊息。

為了找到老鎮長和大兒子最後的遺體,也是為了向鬼仙復仇,小兒子和大頭娃娃就這樣踏上了追擊雙頭鬼的旅途。

而這一追,就是二十年。

“真沒想到,現在又回到了這裡,離別了二十年之久的故鄉啊……”

大頭娃娃一邊撫摸著阿秋的頭,一邊感嘆著,他們之所以會襲擊魏仁人就是誤認成了那鬼仙。

魏仁人看向阿秋:“他這是……”

大頭娃娃輕輕地說道:“你也是修仙的,你也知道吧,功法豈有不吃肉之理?但阿秋始終沒有吃過,二十年了,他已經被那慾望折磨瘋了。”

隨後,房間裡便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三人一狐一娃娃都各自思考著什麼。

李詩雅沉默,她似乎看到了自已未來的模樣,小白沉默,別看它這樣,它其實年齡比魏仁人大的多,這類事情見得也不少,但終究是不知言何。

阿秋沉默,他一直在無言地抗爭,娃娃沉默,溫柔地撫摸著阿秋,希望能為他減少一分痛苦。

魏仁人沉默,幽幽的目光深藏著不可見底的思想,他在想什麼?無人可知。

長久的沉默之後,還是由魏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那雙頭鬼襲擊了現任鎮長的兒子,恐怕是因為阿秋吧,鎮長小兒子的身份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頭娃娃點點頭,表示同意,她也是如此想的。

“既然如此,想來那雙頭鬼還有牽掛,只要利用好現任鎮長和你們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不現身的……今日先歇息吧,大家都累了。”

隨著魏仁人和李詩雅的離開,房間裡又再度陷入了沉默,阿秋吹熄了燈,把大頭娃娃放好在他的枕邊,擁著娃娃入睡——就好像抱著母親一樣安心。

大頭娃娃的眼睛從未閉上過,她也合不上眼,只能在漫漫長夜中獨自度過,但她並不怨恨,還有人需要她,還有很重要的人需要她。

魏仁人回到了房間,在床上盤腿坐著,又在執行著功法,即使剛剛知曉了這樣的悲劇他也不會因此而情緒化地做些什麼,他總是這樣不放過一點時間變強,他總是需要變得更強。

他才十七歲,沒見過太多悲劇,但與生俱來的敏感讓他早早地便對世界的執行規律有所洞察,為了阻止更多的悲劇發生,他總是需要變得更強。

同時,對策雙頭鬼的辦法也在魏仁人的心中誕生。

另一個房間裡,此時李詩雅的腦子裡全是阿秋骨瘦嶙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樣子,那就是修煉功法,卻沒有相應的資源修行的後果。

被慾望折磨麼……她也會變成這樣嗎?

憔悴的她想著想著,便沉入了夢鄉,連平常會保持的修煉也沒有進行,就像在逃避一樣,只是午夜夢迴,纏繞她的夢魘依然是一年前在她面前慘死的那隻妖獸和與日俱增的慾望。

“喔哦哦——”

一聲雞鳴響起,宣告著第二日的到來,無論昨夜是睡了還是沒睡的,開心的還是悲傷的,總是要在這時起身,面對著未知的一天。

魏仁人和李詩雅兩人一同去與鎮長商討討伐雙頭鬼的具體事宜,而阿秋則是和大頭娃娃一起待在客棧裡,他們兩個的樣子太招搖,容易引發誤會。

對此,大頭娃娃表示沒有意見,她聽過了計劃安排,即使主觀上對斬殺雙頭鬼還有著一絲的悲哀,但也不得不承認計劃確實安排得恰當合理。

“額……好想……好想……”

阿秋的身體極速顫抖,吃肉的慾望再次膨脹,大頭娃娃坐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撫慰著:“等等,阿秋,再等等。

很快,就要解脫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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